單瑾顏這個認識還不足一個禮拜的女人,現在竟然讓單殊茉整個人都覺得無所適從了,從情理上來說講,單瑾顏是和她是有社交關係的,但是從事實上來講,單瑾顏根本就是陌生人。
一個和她有交易的陌生人。
「我帶了衣服,這會兒準備換。」單殊茉決定主動坦白,她不想讓單瑾顏覺得有任何不妥,現在謹慎一點是最安全的做法,否則她怎會知道單瑾顏還會想到什麼其他的招數讓她接招。
單瑾顏走近單殊茉,饒有興致地撫了撫單殊茉的耳環問:「什麼衣服?」
單殊茉說:「你送我的粉色禮服,我這會兒就換上。」
「在家裏穿上母親準備的禮服出門,到了會場再換上叛逆的性感裝束麼?」單瑾顏微微一笑,聲音清淡。
單殊茉不理單瑾顏的調侃,顧自走進換衣服的專用更衣間,剛拉開更衣室的門,忽然聽見外間一陣嘈雜,單瑾顏側側身子往外看了看,隨即回過頭對單殊茉說:「你的運氣很好,如果沒有猜錯,待會兒你會見到盛雨竹小姐。」
單殊茉一驚,仔細一聽說話聲音,還真的是盛雨竹,聲線低,語速不快,音域平緩,有種慵懶感,盛雨竹的聲音很好辨認。
該怎麼辦?
單殊茉下意識看了看單瑾顏,單瑾顏伸手按住單殊茉的肩膀徑直把單殊茉推進去,自己稍微閃了身子也擠了進來。
「你幹什麼。」單殊茉一慌,看着單瑾顏。
單瑾顏並不答話,顧自反手啪地一聲合上門,靠近單殊茉垂眼看了看,慢悠悠地說:「你的肩膀曝光了。」
單殊茉低頭,看見禮服前襟完好。
「騙我很有意思麼?」單殊茉沉住氣。
單瑾顏一點兒也不惱,視線繞過單殊茉的肩頭:「我是說後面。」單瑾顏故意放緩語速,單殊茉的樣子像極了被困在獅群中的小羚羊。
單殊茉反手一摸,這才感覺到後背上的拉鎖開了,大半個背脊和肩膀都露在了外面,單殊茉啊了一聲,很快轉過身貼着牆站,一臉羞赧。
「你這麼緊張幹嘛,我又不會吃了你。」單瑾顏無所謂地說着,看了單殊茉一眼。
單殊茉咬咬牙:「我不習慣而已。」
單瑾顏微微一笑:「看來你要習慣的東西還很多。」頓了頓,單瑾顏問:「怎麼了,拉鎖壞了?」
單殊茉說:「可能是被旁邊的布料卡住了。」
單瑾顏撫住單殊茉的肩膀,單殊茉一驚:「你幹什麼?」
單瑾顏湊近單殊茉,眯起眼睛說道:「別這麼大驚小怪,我只是要幫你穿好這條裙子。」
單瑾顏說着就鬆開單殊茉,俯下身子修理拉鎖,單殊茉背對着單瑾顏,完全看不到單瑾顏在做什麼,聽着外面嘈雜的聲音,心裏忽然莫名緊張。
單瑾顏並不如她表面看起來的那樣人畜無害,她似笑非笑的臉下隱藏着未知之物,就好像她能提出讓自己冒充她的女朋友這種事一樣。
讓人措手不及,應接不暇。
單殊茉意亂之時不經意碰到門,單殊茉忽然感覺手掌一空,整個身子就不受控制的朝旁邊歪了過去。
還沒反應過來,門已經被她推開了。
不經意間。
單殊茉睜大眼睛,看了看單瑾顏,偏頭看到外面,正好看到盛雨竹的大半個身子,而盛雨竹顯然也已經聽到了動靜,顧自往這邊張望了。
單殊茉忽覺得有汗從額頭上滴落下來,再看單瑾顏,卻見單瑾顏一臉無奈和惋惜,單殊茉當然知道單瑾顏的潛台詞是什麼。
「瑾顏,我到處都瞧不見你,原來你躲在這裏,」盛雨竹笑盈盈地走過來,看着更衣室,「怎麼選在這裏約會?」
單瑾顏看了單殊茉一眼,嘴角一揚,正準備回話,單殊茉卻突然伸手摟住單瑾顏的脖子,同時頭湊到單瑾顏的耳邊壓低了聲音說:「別動。」
單瑾顏收回目光,但是已經看不到單殊茉的表情,她揚着頭,單殊茉的頭髮正好掃到她的脖頸,單殊茉的頭髮烏亮卻又柔軟,單瑾顏看着由遠及近的盛雨竹,對單殊茉說:「怎麼了?」
單殊茉伸手一勾單瑾顏的脖頸,身體稍微疏離,再一仰頭,就準確無誤地覆蓋上了單瑾顏的唇。
這是她現在能想到的,唯一能夠救場的方法了。
單殊茉耐着心跳如鼓,緊張得只能用盡全身力氣摟緊單瑾顏,彷佛只有使勁把單瑾顏揉進懷裏,才能讓她忘記了眼前這糟糕至極的場面。
單殊茉突如其來的吻讓單瑾顏有點愕然,但是她很快反應過來,這是單殊茉應付場面的權宜之計,目標物麼,當時是從天而降的盛雨竹。
單瑾顏忽然覺得單殊茉還是蠻可愛的,為了遵守和她的約定竟然做出這麼,按照單家的家教絕對不可能做出來的膽大妄為的行為,單瑾顏驀地想到,如果上官瑾德知道他的寶貝女兒在親吻他視為眼中釘的親妹妹,不知道他臉上會出現怎樣有趣的表情。
這麼一想,單殊茉的確給了她出於意料的驚喜,該說她孺子可教,還是說她天賦異稟呢?
而且,單殊茉送上來的吻,柔軟又溫暖,讓人不由自主有點懷念。單殊茉身上的茉莉香味,毫不掩飾地從髮際和身體之間飄散出來,單瑾顏只淡淡地呼吸一次,就可以把所有香氛都印入腦海,在記憶和現實的共同作用下,所有視覺,感官和觸覺,都被賦予了特殊的功能,在遊走全身之時,似乎也更加細膩溫柔。
「天哪!」
敗人興致地,和盛雨竹共同出現的女人失聲叫起來。
單殊茉一驚,顧不上弄清楚現場的狀況,放開單瑾顏就想離開,單瑾顏早已洞察單殊茉的打算,先一步伸手挽住單殊茉的手臂,然後不動聲色地看了盛雨竹一眼:「夫人,你帶了新朋友,似乎這裏也不是最佳的相會場所。」
盛雨竹微微一笑,頗有興趣地看着單瑾顏攜着單殊茉:「只是各行其便罷了,瑾顏,叨擾到你我很抱歉。」
單瑾顏沒說話,眼神掃了剛才尖叫的女人,盛雨竹會意,大方介紹道:「這是我的女伴,辛明娜,她不認識你,也不認識……單小姐,所以……」
盛雨竹說着看了辛明娜一眼,辛明娜很快道歉:「不好意思,剛才是我大驚小怪啦。」
辛明娜說着就往盛雨竹身上緊挨,仰起嬌俏的臉和明艷的嘴角,似乎在用特殊方式向盛雨竹撒嬌,末了,辛明娜毫不掩飾地踮起腳尖辣地吻了盛雨竹的臉頰,她超短的裙擺隨着身體浮動上下起伏,白花花的長腿在穿衣鏡的反射下爍爍生輝,盛雨竹微微一笑,不經意地側頭看了辛明娜一眼,眼神中儘是繾綣曖昧。
單殊茉驀地想起單瑾顏給她的電影,現在好像看到了現實版,盛雨竹和辛明娜之間完全屬於熟女的互動,幾乎讓她……
窒息。
也許是這個詞。
「我在等古董拍賣,失陪。」
單瑾顏禮貌地回道,拉着單殊茉準備離開。單殊茉暗暗舒了口氣,謝天謝地,單瑾顏願意遠離這個是非之地了。
剛走到門邊,單瑾顏忽停下來,單殊茉看了看她:「怎麼了?」
單瑾顏微微一笑,側過頭看着單殊茉低聲說:「你的手心在出汗,在怕麼?」
單殊茉一愣:「什麼?」
單瑾顏放開單殊茉的手腕,卻一手攬住單殊茉的腰貼緊自己,微微側身下來對單殊茉說:「單小姐,讓我教你如何反擊。」
單殊茉還沒反應過來,單瑾顏就上前一步把她輕摁在牆壁上,偏頭就含住了她的唇。
這是和蜻蜓點水截然不同,充滿佔有信號和掠-奪-欲-望的吻。
單瑾顏完全不準備放開她,反而越摟越緊,單殊茉瞬間失去了思考和判斷的能力,只能任由單瑾顏涼沁沁的鑽石耳釘輕掃在她臉頰上,從臉部一直涼到脖頸,單瑾顏纖長的手指輕撫在她耳側觸碰到耳垂和碎發,淡淡的植物香氛毫不保留地鑽進她各處的毛孔和肌膚。
還有最讓她無法忽略的,單瑾顏的唇。
溫柔卻又霸道的力度,像是要撬開她身體一般由這瓣柔軟傳遞而來,
單殊茉在聽見自己心跳振聾發聵之時,忽然想起來,這是她的初吻。
如果讓單瑾顏知道,她會偃旗息鼓,還是會更加肆無忌憚?
只怕會徒增她開疆辟壤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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