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葵心中突然一股無名火,這種居高臨下的語氣,真是欠揍,「不是有你們麼,連白虎都放出來了,到底危險的是誰呢?」
酸李子聽了鍾葵的反擊,不怒反笑,「是啊,你說的對,不過這次是我們救了你,郎青是商會的人,你就不要多管閒事了。」
多管閒事?這件事的當事人是自己好不好?
鍾葵還要再辯,沒想到從前面路口出來了幾個人,把郎青拖走了,鍾葵正要出聲,風霸天也走了過來,聲音低沉有磁性,「多虧鍾小姐才能找到商會的叛徒,鍾小姐沒有受驚吧?」
范老師看着鍾葵略微搖了搖頭,鍾葵只好嗯了一聲,「沒見過白虎,沒想到這麼厲害,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呵呵,鍾小姐喜歡小白,改天讓小白陪鍾小姐玩玩。」
玩玩?是它玩我還是我玩它啊?還是算了吧。
「風會長,這件事不知風會長如何處置呢?」
「鍾小姐的意思是?」風霸天明知故問,鍾葵抱肩一副你要是裝傻我們就死磕到底的表情。
酸李子在一邊幫腔,「小葵啊,你還是學生,還是以學業為主,這些大人的事情,還是留給大人做吧。」
學生個屁啊!
鍾葵向前一步,質問風霸天,「風會長,就算郎青是你商會的叛徒,你用這樣的辦法捉住他,根本不拿他當人。」
范老師在一邊冷冷的看着風霸天,並未阻撓鍾葵的質問。
「鍾小姐,你希望我怎麼做?」風霸天居然沒有生氣,鍾葵有些驚訝。
「他還沒說出幕後主使,也沒有說出事情的真相,我希望你可以給他一個澄清事實的機會。」
風霸天笑出聲,「事實不是已經擺在面前了嗎?郎青身為商會人員,迫害宴會貴賓,還失聯數天擅離職守,罪行已經很充分了。」
「呵!你這是主觀臆斷,沒有查清楚真相就下結論,和幕後主使又有什麼區別?!難道,幕後主使就是你們商會中人?所以你們才徇私舞弊!妄圖息事寧人?!」
風霸天眯起了眼睛,挑眉看着鍾葵,笑的很是瘮人,「鍾小姐,還沒人敢這麼和我說話,你、是第一個。」
「是嗎,那我很榮幸。」鍾葵正義感一上腦,什麼恐懼害怕都忘了,范老師上前一步,清冷卻強勢的說道,「風會長,鍾葵是我的學生,我希望你不要為難她。」
風霸天的視線在范老師和鍾葵之間巡視着,一分鐘之後,他爽朗的笑了,「當然,范教授的面子,我風某當然是要給的,何況今日若不是范教授,我商會還捉不到這個叛徒!改天風某一定要好好謝謝范教授!」
「不必了。」范老師冷酷的轉身,牽起鍾葵的手,留下一句話,「時間不早了,風會長也早點休息吧。」
鍾葵還執拗的站在原地,范老師輕聲說道,「回去再說。」
能說什麼?鍾葵抬眼望着范老師冷冷的眼神,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情緒。范老師牽着鍾葵往回走,身影漸漸拉長,最後消失在夜幕中。
風霸天站在路燈下看着兩人離去的背影,輕笑起來,「這倒是奇事,今天收穫頗豐啊。」
酸李子嘆了口氣,「小葵還是個孩子,任性一點也是難免的。」
「孩子?孩子可不敢這麼和我說話,你這個姐姐要好好教教她。」風霸天留下一句彆扭的囑託,轉身喚來了白虎,一人一虎往商會大廈門口走去。
酸李子看着悠然走在白虎身邊的風霸天,覺得渾身涼颼颼的,那白虎可謂是地府罕有,能被降服至此,簡直是不可思議。
「往後的日子,真是難啊。」
……
鍾葵一路上都沒有說話,等到了陰間公寓,范老師打開門,鍾葵就沒頭沒腦的沖了進去,「砰」的一聲,范老師皺眉看着鍾葵的臥室門,沉默了一會,居然走過去屈指敲了敲。
「鍾葵?」
鍾葵神經一跳,坐在門邊看着門的方向,想像着范老師此時的神情,他是嫌棄自己,責怪自己任性不懂事,還是冷冷的沒有表情?
「我累了,想休息了,明天見!」鍾葵的膽子還沒肥到不理范老師,只好草草敷衍。范老師站了一會,抬腳回了自己的臥室,時間真的已經不早了,四下都沒了動靜。
鍾葵還沒來得及洗漱,晚上又是走又是嚇的,身上黏膩的不舒服,只好拿着睡衣悄悄打開一道縫,見外面沒人,黑漆漆的一片,鍾葵才輕手輕腳的走向浴室。
水聲嘩嘩的流,晚上一幕幕在腦海中重現,鍾葵在水汽中回想和郎青的相識,忍不住長嘆,覺得是自己害了他,頓時覺得內疚不已。
換上睡衣,鍾葵輕手輕腳的走出浴室,為了不發出聲音,鍾葵特意沒穿拖鞋,所以當看到浴室門口整齊的擺放着一雙拖鞋的時候,鍾葵意識到不妙。
抬頭一看,果然范老師正坐在沙發上,手肘撐着臉,在黑暗中望着自己。
「好巧啊。」鍾葵尷尬的笑笑,穿上拖鞋,把濕發攏在腦後。
范老師按開了落地燈,昏黃的燈光很是柔和,鍾葵忍不住向范老師走去,「范老師,你怎麼還沒休息?」
「有點吵。」范老師給鍾葵讓了一邊,從茶几下拿出醫藥箱。
難道是自己洗澡的聲音太響了?鍾葵不好意思的舔舔嘴唇,「我睡不着,晚上出汗了,洗個澡比較舒服,吵到你了,下次我會注意的。」
范老師沒說什麼,自顧自的用棉簽沾了消毒藥水,衝着鍾葵伸過來,鍾葵下意識的往後縮下巴,而范老師卻直接用左手捏着鍾葵的下巴,溫柔的把鍾葵的臉歪到一邊,露出一邊耳朵。
直到藥水沾到自己的耳朵輪廓上,一股辣辣的刺痛感使得鍾葵連連吸氣,范老師輕了輕手上的動作,語氣很是淡漠,「自己受傷了不知道處理,活該。」
鍾葵乾笑,「小傷口小傷口,沒事的。」
「看起來的確沒事。」范老師把用過的棉簽扔進垃圾桶,把醫藥箱收起來,看着鍾葵,「你為什麼生氣?」
鍾葵望向范老師,光源在他的背後,因而他的五官隱在陰影里,鍾葵眯起了眼睛也看不到范老師的表情,只好低下眼睛看着范老師的睡衣,「我沒有生氣,我只是覺得自己沒用,郎青肯定是被人利用了,眼看着幕後主使逍遙法外,就算是這樣,風霸天明顯是在維護背後的那個人,我看出來了,卻無能為力。」
范老師點點頭,表示理解,「鍾葵,這只是你的主觀臆測,你不該拿主管臆測當做證據,也不該因為這個自責。」
「事實就放在眼前了,我覺得我猜的沒錯。」鍾葵一心判定風霸天是在包庇背後主使,就是那個一直和自己不對盤的呂美人。
范老師起身,從浴室拿來一塊大浴巾,披在鍾葵的腦袋上,「你先把頭髮擦乾,別說話,聽我說這背後的關聯。」
「嗯。」鍾葵皺着眉頭,用浴巾胡亂的在頭上抓着,范老師慢慢說道,「自從風霸天成立地府商會以來,已經漸漸成為了地府的支柱,不可否認的是,地府現存的每一項工程和項目,其中都有商會的支持,不管是表面的還是背後的,所以地府商會要維護一個人,那個人一定有利可圖,絕對不會因為交情。」
就是一切都是從利益出發?鍾葵點點頭,范老師繼續說,「地府商會存在千年,沒有人知道它是如何運行的,商會如此龐大,不可能只有風霸天一人,但是外界卻從未能探知除了風霸天之外的高層。」
這怎麼可能呢?鍾葵不懂這些,但也知道一個龐大的商會組織不可能只有風霸天一個人運行,這保密程度,已經不能用恐怖來形容。
「所以不管郎青背後有沒有主使,都是必死無疑?因為他已經掀開了地府商會神秘的外衣?」鍾葵脊背一涼,居然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范老師嘴角勾起,眼神居然有讚賞,「所以,不管這件事真相如何,你都無能為力,你也無需自責,明白麼?」
鍾葵舔舔嘴唇,「范老師,雖然我隱約知道背後之人有誰,可是我不明白,我只是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害我的目的是什麼呢?僅僅為了一場口角?為了讓我身敗名裂?我本來也無名無權,有什麼意義呢?大費周章的來陷害我,反倒害了自己,這樁生意也太不划算了。」
范老師停頓了一會,起身擋住了光源,「不要再想了,這件事就到這裏,和你已經沒有關係了。」
「真的沒有關係了嗎?」鍾葵頂着浴巾跟着站起來,發梢還在滴水,五官揪在一起,看起來心事重重。
范老師看着鍾葵像個大人一樣煩惱,居然笑了,伸手捲起鍾葵滴水的發梢,用浴巾擦了擦,「鍾葵,你是我的學生,不用怕任何人。」
鍾葵僵硬當場,有種靈魂歸位的感覺,她鍾葵畏畏縮縮強裝堅強過了十八年,無一刻不是小心謹慎,無一刻不是打落牙齒和血吞,而范老師這一句不用怕任何人,是因為他足夠強大,強大到只是作為他的學生,就可以不擔驚受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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