滷蛋低着頭都快埋到卷子裏了,花木蘭拿着教鞭走到滷蛋面前,一教鞭甩在桌子腿上,「上課打瞌睡?!」
「啪!」大家也被嚇了一跳,都回頭循着聲音的方向,這真是平地驚起一聲雷啊!滷蛋被嚇得抬起了頭,整張臉都白了。
「老、老師?」滷蛋咬着嘴唇嚇得說不出話。
「你叫什麼名字?」花木蘭斜眼看着滷蛋,手裏拿着花名冊聽着滷蛋的回答。
滷蛋畏畏縮縮的說了句,「我叫吳斂。」
「吳斂……吳斂,你就是吳斂?」花木蘭看了一圈,在最後一欄看到了滷蛋的名字,眼神變得更加凌厲。
滷蛋嚇的都快哭了,「老師,我是吳斂……」
「你怎麼最後一科只有二十多分?你考試考到一半睡着了?!」花木蘭揮舞教鞭,一副磨刀霍霍向豬羊的樣子。
滷蛋搖頭,「不是的,老師,我、我當時……」滷蛋支支吾吾的居然在關鍵時刻結巴了,花木蘭的耐性又極低,眉頭皺起來可以夾死蒼蠅。
「嗯?!你這個學生怎麼回事?說句話都說不利索!腦子也不靈光!」花木蘭鄙夷的望着滷蛋,瞬間就認定滷蛋是一個笨學生。
鍾葵站在外面,想要幫滷蛋也無能為力,在一邊干着急,恨不得自己此刻變成滷蛋,去對付花木蘭。
滷蛋平白無故被罵了,自然不甘心,還想要解釋,可是還是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
花木蘭實在是不耐煩了,一巴掌拍在他的桌子上,桌子上的文具都震了一震。
「把舌頭給我捋直了!要不就永遠把嘴巴閉上!」
滷蛋被這一嚇,更不敢開口了,只好默默的把頭低下來,半句也不敢吭了,花木蘭看着滷蛋這窩囊樣,隨手拿起桌上的卷子,就直接扔在了他的頭上。
「差生就是差生!」
大家都驚呼,滷蛋就在雪花般的卷子下被冠以了笨蛋差生的名號。
二十分鐘過後,花木蘭就像是掐着點一樣,挨個的點人回答問題,點到的人大多都回答不上來,花木蘭的臉越來越黑,點到中間的時候就再次爆發了。
「你們這樣的素質,也想上地府大學?兩個月後,就算你們其中有那麼幾個人有幸考上了,去了哪裏也是被當做跟班炮灰,與其到時候自取其辱,不如現在就放棄吧!」
「怎麼這樣……」
「就是,太過分了吧。」
「憑什麼這麼說我們。」
大家小聲的你一言我一語的抗議,可是卻沒有人敢大聲質疑,花木蘭輕蔑的一笑,「地府大學是什麼樣的地方,你們以為在這小小的預科班,經過一輪不算嚴苛的淘汰,就能順順利利的考入大學了?你們簡直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鍾葵在外面將這一切聽得清清楚楚,心中漸漸的有一團怒火在燃燒。
她跨了一步走近教室,硬着腦袋說道,「老師,我們都是心懷志向的在這裏學習的,就憑你一面之詞,就要我們放棄,憑什麼?!」
「心懷志向?」花木蘭大笑起來,「你以為這是什麼地方?地府幾百億生靈,你覺得自己能排到第幾?」
鍾葵皺眉,很不喜歡這麼功利性的說法,「我只要做好我自己……」
花木蘭一副瞭然的笑,好像完全洞察了鍾葵的想法。
「鍾葵,你覺得你能來到這裏是為什麼?」
「我是自己想來這裏。」鍾葵抬起眼看着花木蘭,不知道她下面要說什麼話。
花木蘭拿起手中的花名冊,一邊翻一邊不着痕跡的笑,「鍾葵,你才新生一個多月,你就能來到這裏,你覺得你是憑自己的實力?」
鍾葵不覺得新生是一個問題,但是周遭的同學們都驚訝的看着鍾葵,鍾葵在大家的疑惑中回應花木蘭,「如你所說,我來地府才一個多月,但是這不是問題……」
「不、這才是最大的問題。」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你下課後來我辦公室一趟,我會告訴你的,不過現在,你該回到你自己的位置了,罰站還沒結束。」花木蘭看了看大家,好像放過了鍾葵。
鍾葵皺眉,實在是想不通,這花木蘭話中有話,到底是敵是友?
難熬的四十多分鐘過去了,大家在花木蘭的課上元氣大傷,聽到下課鈴聲都是死一般的寂靜。
鍾葵目送花木蘭離開教室,還來不及回到教室里,就跟着花木蘭進了辦公室,班主任坐在一邊,疑惑的看着鍾葵,「鍾葵,你怎麼來了?有事?」
花木蘭回頭望了一眼,像是意料之中,對着班主任說道,「是我叫來的,我想和鍾葵同學單獨聊聊。」
班主任似乎也有些驚訝,站起來拿起水杯,「那你們聊吧,我去班裏看看。」
花木蘭點點頭,倒了一杯茶,卻送進了自己的嘴裏,鍾葵一看就知道,這個老師不好對付,指不定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
花木蘭在茶水的霧氣中看着鍾葵,發問道,「怎麼現在啞巴了?剛才不是挺厲害的麼。」
「花老師,我覺得你應該為你上課時的言行負責,我們是平等的。」
「平等?這裏是地府,幾千年前,這裏還是一片煉獄,你要的平等,在這裏本就從不存在。」花木蘭口出驚人,鍾葵有些詫異。
「可是,現在已經是21世紀了……」鍾葵還是不習慣,人類已經步入了21世紀,地府也過了幾千年了。
花木蘭輕笑,「這就是你的想法?你知道新生鬼最大的缺點是什麼?就是很難融入地府的生活,就像你說的,陽間已經是21世紀了,可是地府的時間是停滯的,靈體是永恆的,當地府的幾百億生靈已經不在乎壽命這件事本身時,變化倒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鍾葵有些迷糊了,這意思有點像時間靜止,因為時間是無窮無盡的,所以發展和改革就不重要了?
這不科學啊,無論任何時候,人都應該是朝前看的。
「我無法苟同你的想法,地府現在已經不是我們書中的那副樣子了,我覺得與時俱進是必要的。」
「說話幼稚天真,你倒是很符合新生鬼的設定。」
「花老師一口一個新生鬼,現在可以解釋一下嗎。」鍾葵已經冷着臉了,打算問完這個問題就轉身離開這個壓抑的地方。
花木蘭輕蔑的笑笑,翻出鍾葵的檔案,指着說道,「鍾葵,你背後是什麼人,你自己清楚,要是沒有那人一直為你保駕護航,你以為你能站在這裏麼。」
「你知道什麼?」鍾葵心中的直覺告訴自己,花木蘭對自己的敵意似乎是沒由來的,是莫名其妙的。
「按照地府規定,新生鬼是不能單獨出行的,甚至不被允許出現在人多的地方,現在,你堂而皇之的來上課,甚至還想要進地府大學,這背後要是沒有人授意,就怪了。」
「我不覺得我有什麼問題……」鍾葵馬上就反駁出口,卻突然想起自己魂魘的事情,一時出神。
花木蘭捕捉到這一刻,狡猾的笑笑,「你已經想到了。」
「就算你說的對,但是我沒有傷害過別人 。」鍾葵覺得心裏很不好受,被人當成定時炸彈好像要時時刻刻監控着才放心。
「沒有傷害過,不代表沒有傷害別人的能力,鍾葵,你的邏輯都到哪裏去了?還是說,你只是到這裏來玩一玩,其實根本沒有所謂的志向理想?」
花木蘭的語氣咄咄逼人,甚至有種洞察人心的能力,鍾葵被看的很心虛。
「既然你這麼討厭我們,不想我們考上地府大學,又為什麼要到這裏來教課呢?你自己選的,難道有人逼你?」
「呵呵,誰願意做這個倒霉差事,我是科學家,卻被拎到了這裏,對付你們這些小白鼠,倒不是我所願。」
小白鼠?鍾葵皺眉,臉色由青變黑。
「你可以不來,是誰硬要你來的?」
「呵呵,告訴你倒是沒有關係,是你們預科班的校長創始人,范教授邀請我來的。」
「范老師?」鍾葵大為驚訝,范老師的朋友一隻手都數的出來,全都住在十七層,大學裏還有朋友?
這怎麼可能呢!
花木蘭臉上表情值得推敲,好像喜歡范老師,又好像不喜歡,「覺得不可思議?沒什麼不可思議的,我和范教授是多年的合作夥伴了,他開口了,我自然要給他面子。」
鍾葵一時語噎,范老師並未出現在鍾葵設想的內容中,而范老師開口邀請,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可是你自己說的,不願意教我們。」
「鍾葵,你還是太年輕了,你才十八歲,你不知道,成人的世界,是容不得你說不的。」花木蘭有些失望,聽到鍾葵說出如此唯心主義的話,覺得范老師的特地邀約也變得沒有了價值。
「不、成人的世界,應該是你敢於說不。」
花木蘭突然眼睛一亮,瞬間又按了下去,「你倒是真的有些意思,地府很久沒有敢於打破陳規的人了,范教授說的沒錯,你很特別。」
「范老師說了我什麼?」鍾葵好奇的很,這傢伙不會在背後說我壞話吧?
花木蘭笑着不說話,明擺着是不想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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