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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變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但是當易之下定決心要做點不一樣的事情的時候,他的一些舉動已經有了足夠大的差別。.e.com三江閣
白憶娥才開始在報社實習一個月不到。大明的文化產業無論從工資還是社會地位來說都不是普通人能夠進入的行業。即使家世不錯或者有多少錢財支持也未必能進入一間報社。而白憶娥之所以能夠成為報社的實習生,很大程度上還是因為易之。在易之所有的學生中間,她算是最被欣賞喜歡的一個。事實上報社的編輯們私底下說,將她招進來之後,要向易之邀稿的時候感覺容易了許多……
易之覺得,這純粹是因為他沒有厚臉皮到自己的學生跑來找自己要稿子,他還能推諉的地步。當然這也有他開始希望更多地發出自己的聲音的緣故。
就像是報社方面讓白憶娥直接轉交給他的諸多讀者來信。
從最開始一兩封信件到現在基本每次都是用箱子裝着信件送到他這裏來,易之越發感覺沒有多少時間去拆看信件並一一回復。而且,目前學校分配的宿舍可沒有那麼多時間來擺放這些讀者來信。他在無奈之下只得把辦公室整理了一下,空出一些地方來好擺放這些信件。
之前易之所收到的信件的數量還不算多,他能夠回復了一封封寄出去霸宋西門慶txt下載。但是隨着讀者來信越來越多,在不久之前他就已經只能選擇部分他覺得有意義一些的信件來回復了。
「所以說,從之前開始老師就不打算直接寫信回復讀者了嗎?」坐在易之的辦公室里,拿着易之交給她的一摞稿紙,白憶娥問道。
易之點了點她手裏拿着的稿件,微笑着回答:「因為精力實在不夠了。如果我要回復所有的讀者信件的話,那根本就不會剩下時間讓我繼續創作。對於一個作家來說這是非常可怕的情況。但是你也知道,我不能完全不合我的讀者交流,所以最好的選擇就像我現在做的這樣,集中一些典型的詢問之類的,然後用一篇文章公開回答。這樣也解決了有時候我自己想寫的東西可能會無法供給專欄的情況。」
白憶娥點了點頭,好像認同了這樣的說法,只是易之分明看得出來她眼神里是帶着茫然的。事實上當初他還是個學生的時候,也常常會在老師告訴他什麼事情的時候做出一副明白的樣子,但實際上他整個人都是糊裏糊塗的。
不用去解釋,她慢慢會明白的。
易之看了看白憶娥才帶來的那一箱子的信,嘆了一口氣說:「你幫我一起拆下信吧,沒有說什麼具體問題的就先放在一邊。提出問題或者附上了自己的稿子想要我看看的放桌子上……能早點整理出來也能減輕點工作量。」
「嗯!」白憶娥連忙起身,伸手就從箱子裏抽出一摞信件,然後從易之的筆筒里抽出一把拆信刀,開始一封一封檢閱起信件來。
拆信看信的活動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枯燥的,低着頭重複機械動作本身也會然人覺得厭煩。但是身為這些信件投遞的目標,從每一封信的字裏行間感受到其他人的熱情,閱讀其他人想要表達給他的想法,卻是一件享受。
但這世界並非是一片祥和的,任何一個觀點,有人贊同就會有人反對。即使易之自詡性格溫和,照樣會有人厭惡他。在一堆溢美的信件中偶爾也會拆出一些質疑甚至謾罵的信件。
遇到這種事情,心裏總不會太舒服,但是你能拿別人怎麼樣呢?
幸虧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那些讚嘆或者詢問的信件更能吸引易之的注意,畢竟人都是有點趨利避害的。
翻看了一會兒信件,他又看向白憶娥幫忙分類的信,隨手拿起被放在桌面上的那一疊里的一張,就讀起來。
「易先生:
您好!我是您的《紅樓夢》的忠實讀者。
從您刊登《紅樓夢》開始,我就對這個故事充滿了興趣。您在小說中描繪了賈家的沒落和薛家的崛起,我想這是我們這個時代的一種必然吧。曾經有着榮光的舊貴族慢慢跟不上時代,家風不正,因為墮落而陳腐。而那些抓住了新的機會的勢力卻會逐漸取代這些舊貴族的位置。即使不是在我們這個時代,更新換代也是必然的。但是我無法理解的是,在現實中,有許多擁有高貴的品德、堅守屬於貴族的榮耀的家族,卻會和賈家那樣腐朽的家族一樣沒落。而取代它們位置的,卻未必是真正有資格的人,而是比貴族們更加豪奢而缺少道德的一些暴發戶。
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可是醜惡上位,高貴被踐踏,這始終讓我無法接受。請問易先生,您對這件事有什麼看法呢,或者您可以解釋一下在您的《紅樓夢》裏沒有提到的這個問題?」
易之怔愣了一下。
最開始借用曹雪芹的《紅樓夢》弄出了個反應社會現實的故事的時候,他並沒有直接想着要如何警示世人之類的。畢竟對於一個看似有點名氣,實際上根基淺薄到不行的普通作者而言,他們在創作的時候更多的是才測測是否有人會喜歡自己的故事。只有在積累到了一定的界限的時候,關於文以載道的想法才會漸漸從思緒中顯現。
不過,靠文字吃飯的人,多少有點思維飄忽開艘航母去抗日。一邊寫東西一邊也難免妄想一番一書成神得諾貝爾全世界人民崇拜之類的……即使是易之也難免如此。而當《紅樓夢》刊發之後因為其中涉及到了當下大明巨大的變革中顯露的很多問題,因而受到了舉世矚目的時候,其實易之還是有點驚訝且沾沾自喜的。畢竟人難免為名聲所惑,愛面子是正常的事。
也是因為這個緣故,在後面的寫作中,易之有意識地加重了他關於這個時代變革的觀點。雖然在儘可能規避皇室和軍方的影響,但無可否認的、這一部分正是當前這個時代的人們所想要了解知道的東西。
但是,或許是受到《紅樓夢》原著影響比較大,又或者是因為藝術性的需要,易之下意識地將賈家的原本腐朽設定保留了大半,卻把薛家設定得更加光輝了一些,使得整部作品顯得更加「善惡分明」。到最後,的確就迴避了這封信里所寫的醜惡者上位而高潔者下台的情況。
然而,每當風起雲湧的大時代的時候,這樣令人看不慣的事情卻總是會發生。人們總是在這樣的時候迷茫,然後因為迷茫走入歧路,使得一切向着或許有些糟糕的地方發展。
為什麼醜惡者會戰勝高潔者?
這是個太簡單的問題,因為品格在大變革的崩壞之中,未必具有很重要的地位。有時候更重要的是心機、資本和運氣。
但是易之不能這樣回答。
誰都知道現實是殘酷的,誰都知道出賣靈魂能換得利益。即使如此,要多喪心病狂的人才能催促他人去出賣自己的靈魂?何況是易之。
文人中從不缺少敗類,但是之所以文人為文人,正是因為他們有着自己堅持的東西。很多人從他們的作品中汲取養分滋養自己的靈魂,所以每一個字都必須慎重,每一句話都不能不負責任。就像是《寬容》序言中的先行者們,即使現實使得人們已經習慣,可總必須有人看不慣,必須有人逆流而上!
易之將這封信放在一邊。他覺得這是一封需要自己認真回答的信。
而他的回答,不僅僅是包括這些家族盛衰的問題,更需要展現他對於這個時代中所發生的諸多事情的思考。
因為在迷茫的不僅僅是渴望到社會高層中的人們,即使是易之身邊的文人們,又何嘗不是在迷茫呢?像是選擇希望全盤西化的岳激流,他看上去是為國家找到了他認為正確的出路,但是這樣的選擇背後,難道不正是他對於當下這個劇烈變革的時代的不適應和迷茫嗎?文化圈是這樣,皇室和軍方的鬥爭同樣如此,從單純的某些觀點的對立到最後發展成為兩大勢力的問題,甚至矛盾激化,一切都無法脫離開這種根植於時代之中的迷茫不安。
易之是不敢說自己能夠說服像岳激流這樣堅定的人的,更沒膽子去攙和當下兩大派系的事情,頂多就敲敲邊鼓還得偷偷摸摸。但是他或許能夠通過這種表示,讓更多人了解到他想要表達的觀點和立場。畢竟在大多數時候,人們的慣性思考太根深蒂固,這使得沉默難以帶來理性的思考,取而代之的是情緒的肆意爆發。大多數人在沉默,有人在說自己的觀點。能夠被聽到的只有那些說話的人,沉默在這種時候就等於不存在。假使你並不振臂高呼,誰會知道你的觀點並贊同它呢?
現實並不是非此即彼的選擇題,但是人們卻常常喜歡把它做成這樣的選擇題。易之想要通過自己的努力,給這道選擇題增加一個大眾所認可的選項。
事實證明,假如你撞了南牆,那麼北邊也一定不是正確的道路,你只有找到那條被忽視的,向前的路才能真正踏出困境。
易之思索着,拿起了下一封信。
作者有話要說:倒數第三段的那句話,今天靈光一閃寫下來的。我很喜歡。
下一章?明天寫得順利的話就明天更。主要是這一段重新開始延展,略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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