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世仙骨 第九章 遙知百花谷

    低下頭看自己身上是否有什麼特別的東西，一眼就看到掛在自己身體上的那塊很神奇的石頭——那是去年媽媽突然病倒，自己去菊花峰上為媽媽摘菊花神奇果的時候遇到的那個穿着一身白衣服的神仙送給自己的。這塊石頭瑩潤透明，而且中間還有一絲極細的血紅凝結，十分奇特，況且又是那個穿着一身白衣服的神仙的東西，或許會有什麼神奇的功能也不一定——比如抵擋外來的傷害。

    「神樹爺爺，會不會是這塊石頭阻擋了那個人呀？」

    順着小灰的視線看了過去，神樹爺爺這才發現了那塊玉石——因為這塊玉石本就是幾近透明的，而且戴在小灰脖子上的絲線也是透明的，不刻意去注意的時候，還真的很難發現這塊石頭——那是一塊瑩潤透明的玉石，仔細看去，還能發現有一絲血紅凝結其間，十分獨特。這樣的玉石，哪怕是如神樹爺爺這樣修煉了數萬年的精靈也是從來沒有見過的。

    神樹爺爺猜測，這應該不是普通的玉石，很可能並非凡間所有。「孩子，這塊石頭是怎麼來的？是你在菊花山上撿到的麼？」

    「不是的呀，神樹爺爺，這塊石頭是去年我媽媽生病的時候，我去菊花峰上摘菊花神奇果，遇到了一個穿着一身白衣服的神仙，他送給我的。」回想起那一次在菊花峰上摘菊花神奇果的經歷，真是見到了許多平生從未見過的神奇景象。

    「原來是這樣??????」神樹爺爺思索良久——這樣說來，這塊玉石肯定不是凡間所有，既是高人相送，恐怕是有些因由的。只是自己現在的道行還不足以推算得知太多的東西，並不能知道這對於小灰而言是福是禍，更不要說告知小驢子如何趨吉避凶的方法了。但是既然小灰命中注定有這樣的奇遇，看來眼前的小驢子很可能是與仙界有緣的??????如今小灰的父母已經不在這世上了，而且昨天一夜之間就殺了四隻驢子的道人很可能會找尋法器來對抗這玉石，然後又來到島上為煉製丹藥取材，到時候小灰就危險了，自己雖然修行了數萬年卻也未必是那個道人的對手，未必能夠保護得了小灰，倒是不如指引她去找一個好的門派修行，既可以避過未來很可能有的禍事，也是順應她自身與仙界的因緣。

    「孩子啊，這塊石頭恐怕不是凡間的東西。你有那樣的奇遇，想來該是與仙界有緣。而且昨天那個道人雖然一時之間被這塊玉石阻擋，但是很可能會再來殺害你的。爺爺想，你不如就順應了命中注定的因緣，去找個好門派修仙吧！」

    「修仙？」雖然在這十二年的生命里也曾經聽到過這個詞，但將它如此真切地與自己對未來的設想聯繫在一起，還是第一次。小灰一時不由得想起了很多——在自己八歲那一年飛升了的小黑哥哥似乎就是到天界做神仙去了；在自己十歲那一年爸爸去外面、過了很久才回來，似乎也是去學習修行的方法了；還有這一段時間以來看到爸爸表演各種神奇的法術，而且自己也在爸爸的教導下練習，偶爾可以變出小冰塊和小火苗來??????雖然自己身邊有很多事情和「修仙」這個詞有關，但是對它的理解還是總有些不真切不明確的感覺。

    「是啊，孩子，修仙。你們一族本來就是遠古那一場大戰時，迦若天馬在菊花島上隕落之後，其骨肉靈血滋生幻化而來。你們天生就是有仙骨的，而且我記得你們一族幾乎每一代中都會有一兩個天生蘊藏深厚靈力或是天生隱藏一些特殊功法的驢子，其實你們一族要修行，比世間普通的花草、獸族都要有天分得多。」神樹爺爺微一沉吟，想到了一個最適合小灰去的門派。「孩子，照爺爺看來，你就去百花谷吧！」

    「百花谷？」聽上去像是一個十分漂亮的地方。小灰心想，菊花島只是名字中有一種花，就這樣草木繁茂、生機勃勃了，那百花谷的名字中有一百種花，想來大概是一個十分美麗十分神奇的地方才對。

    「是的，孩子。這百花谷是妖界第一大門派，裏面有很多道行高深的妖靈精怪。你如果能夠投入百花谷門下，肯定可以學到很高的法術。而且如今菊花島上發生了這樣的殺孽，爺爺總有不祥之感，不知道還會不會有其他禍事。爺爺本是這菊花山腳下一棵梧桐樹，註定要留在島上，和菊花島共興衰、共存亡的。但是你不一樣。孩子，你可以趁着這時候有許多人類來島上採摘珍稀草藥，在那些人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溜到他們船上去，然後就可以到達海對面那塊很大的陸地上——菊花島上的精怪想要出外遊歷的，凡是道行不足以渡過這一片大海的，都是這麼出去的，你只要小心一點兒，應該不會被發現——再者，這些來摘草藥的人中有一大部分都是海對面的陸地上住着的漁民，在人類的世界裏，這些依靠日日勞作來生活的人算是最善良的一群了，就算不小心被發現了，大概也很可能會碰上好心人不會捉住你或是傷害你的。總之機靈點兒，大概可以順利出島的。」神樹爺爺對眼前的小驢子還是很有信心的。「然後等你到了大海對面的陸地上，一路向西走，會看到許多高山——你只管一座一座地翻過去。等你看到三座並排立在一起的特別高的山，兩邊的山差不多一樣高，中間那座山比兩邊的兩座還要高出一截來，那就是百花山了。一直往百花山里走，就能到百花谷了。到時候能不能拜入百花谷門下，就看你的福緣了。」

    突然遭逢這樣慘烈的變故，小灰心中其實十分茫然無措。自己的爸爸媽媽這樣無辜慘死，要說心中沒有怨恨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但是如今面對的敵人十分強大，而且他會不會再來菊花島上還是不一定的，也不知道到哪裏可以找到那個人，而且自己尚且十分弱小，就算遇到了那個人也未必能夠打敗他，倒不如聽從神樹爺爺的建議，出外尋找修仙之法。若是真能拜入那個聽神樹爺爺說起來感覺很厲害的百花谷門下，也許就能夠強大起來，可以不必再像現在這樣任人宰割。而且若是將來某一天遇到了殺害自己爸爸媽媽的仇人，想要打敗他為爸爸媽媽報仇也會更有可能成功。

    「哎??????」在小灰思考之後該怎麼辦的時候，神樹爺爺也是沉吟良久，不由得長長嘆出一口氣，「這菊花島原本因為有迦若天馬的神通仙靈所護佑，自我有記憶以來數萬年間都未曾出過太嚴重的禍事。可是近來這幾天卻頗為不太平，如今竟然會發生昨晚那樣的深重殺戮之孽，想來是上古神力對六界萬物的庇佑都在漸漸衰弱了。」這樣的事，神樹爺爺說來不免感嘆良多，「從前我還年輕的時候也曾聽我們一族的長輩說起過，遠古上神那一場大戰後，過了數萬年或是更久的時間後，天地之間會有一場浩劫，是六界命數註定的，無可避免。若是不能合六界之力去抗衡，或是出現命定之生靈將這一場浩劫化去，那麼很有可能天地間萬物都會毀滅在那一場浩劫之中。」神樹爺爺雖然已有數萬年的道行，可以有一定的推算能力，但是對於這樣大的劫難還是無從得知。「如今連菊花島這樣神力氤氳的地方都漸漸出現一些殺戮罪孽，也不知是不是那一場傳說中的浩劫要到了。」

    「神樹爺爺??????」小灰雖然年紀尚小，不太明白這種所謂註定的命數、註定的浩劫究竟是怎樣的事情，但單看神樹爺爺的臉色就知道，肯定是很嚴重的不好的事情。「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該怎麼辦呢？」小驢子微微歪着腦袋，用一雙清澈的大眼睛看着眼前在自己的記憶中似乎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的老人，滿臉都是稚氣。

    「如果是真的，那連爺爺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天命啊，是註定難以改變的。」若是真的在有生之年要面對這樣的浩劫，恐怕任何仙、妖、魔都是難以知道該怎麼辦的吧？無非——順應天命罷了。

    修行數萬年的神樹爺爺轉念一想，情況卻又似乎不是那麼悲觀。「但是也有可能會有命數中註定了可以拯救蒼生的人出現。」看着眼前的小驢子，雖是稚氣未脫但也能隱隱看出根骨不錯，該是很有修仙得道的天分。「說不定，那個人就是你呢。說不定，就是幾年前白日飛升的那個小黑呢。總之，順應天命，適時爭取，才是眾生生存之道啊！」

    這樣的話對於十二歲的小驢子而言，或許有點兒太過高深而難以理解了。小灰雖然聽得似懂非懂，但還是堅定地點頭——從來神樹爺爺的話都是很有道理的，既然神樹爺爺這樣說，那麼自己就聽從勸告去做該做的事好了。

    神樹爺爺看眼前的小驢子在這樣年幼的時候就有勇氣離開從小長大的海島，去踏上一段未知的征途，心裏還是十分欣慰的——任何生靈，只要不是命數太差，有勇氣，肯努力，那麼一般來講命中的機遇都會不錯的。只是眼前的小驢子到底還是只有十二歲，如今也並沒有什麼高深的道行，前幾天還聽小灰的爸爸說起，這孩子練習了一段時間的法術，如今只會變變冰塊火焰什麼的，還尚且不能控制得很穩定。此去遠方，會遇到什麼人什麼事都還是未知，總覺前路艱險，讓人難以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