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達之曙光 第十話、意外？還是……

    「小心！」

    修拉着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的米絲蒂閃過了飛馳而過的反重力汽車。

    幾乎是擦着自己的身邊而過的，米絲蒂不由得被驚出了一身冷汗，連手上端着的東西都差點散落一地。

    「呼，好險哪！」米絲蒂心有餘悸的說，「最近的人怎麼開始這麼沒有道德起來了？修少爺您說什麼？剛剛的車子已經明顯的超過了市區的車速範圍吧！」

    「哼，如果是沒有道德的人那就好了……」修冷笑一聲，「你真以為剛剛的那輛車只是因為超速和不看人而已麼？」

    「咦，難道不是意外麼？」米絲蒂疑惑的說。

    「第三起了……加上剛剛那次高空花盆掉落和電線脫落，總共已經是第三起了！該說佩服你們真有毅力呢，還是感謝你們如此看得起我呢？」修對着米絲蒂微微一笑，「難道你不覺得一切太過湊巧了麼？這種在plant這個國家之中很少見的現象真的今天全部讓我們趕上？」

    「難道，是有人故意在……是衝着修少爺你來的？」米絲蒂頓時臉色大變，緊張的看着修。

    「誰讓我最近風頭過盛了，前段時間西格爾叔叔還那麼高調的給我和拉克絲舉辦了一個訂婚儀式，我就是想低調也不行啊！」修無奈的說。

    「雖然西格爾叔叔當時的態度有點強硬，而且帕特里克叔叔也表示祝福我和拉克絲，但是他們的影響力亦僅能夠震住黃道同盟和大部分的二線議員罷了。總有一些人，會忍不住，抱着僥倖的心理對我出手！因為，我擋住了他們太多的利益……只要利益受到一點的侵犯就會痛下殺手！這就是家族的本質啊，真是一群現實的傢伙……」修笑了，臉上帶着戲謔的表情，「明的不敢來，但是如果我出了一些『意外』什麼的，就不關他們的事了！」

    「修少爺，我們趕緊先回去吧。」聽到修的話，米絲蒂不由慌了，連忙拉了拉修的衣角，「我們繼續呆在外面太危險了，您本來便不用陪我出來買東西的，還是呆在家裏吧，至少有……」

    「沒事的，買個東西而已，」看到米絲蒂那緊張的樣子，修笑了笑，「而且今天是父親的生日，我怎麼也得去挑個禮物給他啊！」

    「可是……」米絲蒂還想說些什麼，便被修抬手阻止了。

    「米絲蒂，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如果他們真的鐵了心想搞死我，即使躲得了一時也躲不了一世！況且，他們的如意算盤打得挺好的啊！還真當我是軟柿子捏麼？」修冷笑一聲，臉上流露出了許久未見的肅殺和冷酷。

    他喵的他楊修是好惹的人麼？開玩笑！身為狼牙大隊的人，整天混跡在那些純爺們與真漢子之間，就算他是個娘們也會變得狂野了！何況修本來就不是什麼善人，他當初可也是殺人如麻的特種兵！為了國家獲得勝利，也是相當的不擇手段的。什麼威脅嫁禍暗殺栽贓的事情也絕對沒少做過，只不過通常都是對着敵人而已。

    然而如今這群不知死活的傢伙敢和他玩這套？要讓人如何合理的又無聲無息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之上，他楊修可是專家啊！這可是狼牙大隊暗殺科目的必修課程！

    如今修雖然還沒有這種打算，但是那群傢伙如果一直這麼下去的話，修不介意讓他們也體會一下，什麼叫做「意外」！

    「算了，米絲蒂，我們先回去吧。」看着米絲蒂那副欲言又止，滿臉擔憂的模樣，修最終還是嘆了口氣，聽米絲蒂的意見，先回家去。

    算了，管他們的，就算自己不動手，西格爾叔叔也不會放過他們的。雖然他老人家不知道因為什麼理由選上了這個本該怎麼都排不上號的自己做他女婿，但是他為了自己都不惜得罪黃道同盟的其他家族，應該不會讓自己這個女婿這麼容易被人幹掉的吧？

    「是，少爺。」看到修那不耐的樣子，原本擔憂的米絲蒂不由得露出了一絲笑容，靜靜地跟在這小小的身影后面，向着歐西里斯家走去。

    「老爹，我回來了！」打開門，修朝裏面喊了一聲，卻沒有得到絲毫的回應。

    「咦，老爹出去了麼？」修不由得莫名的感覺到一陣奇怪。今天是老爹的生日，不是說好了他在家裏等着自己給他買禮物回來，然後帶自己去什麼地方用餐的麼？

    可是如今是怎麼回事？不僅人不在，更是連一個電話也沒有給自己，也沒留下什麼便條。

    「今天老爺有回來過麼？」米絲蒂不由得詢問門口的警衛人員。

    「先生他回來過，可後來不知為何又急急忙忙的出去了！」這是警務人員的回答。

    修不由得感覺到了一絲異樣的感覺。尤其是在想到今天自己出門時的那三起事件之後，那種感覺便更加的強烈了！他不由得馬上掏出了手機，想要打電話給老爹。

    但是當修還沒有來得及撥號，拉克絲的電話卻突然插了進來。

    看着屏幕上閃動的拉克絲的頭像，修猶豫了一下，還是接起了電話。

    「喂，拉克絲，是我……你說什麼！」修不由得愣了一下，瞬間，他的臉色變了。

    「我馬上來！」修掐斷電話，頭也不回的朝着門外奔去，一把坐上他的車子，一腳推進直接衝出了歐西里斯家的大門，在馬路上飛馳而去。

    「少爺，你怎了少爺？唉，少爺！」米絲蒂連忙呼喊，卻只能看到消失在馬路盡頭的影子。

    灰死的馬路，與慘白的警戒線一起，交織成了一種名為疼痛的符號。

    修幾乎是以那天伊扎克飆車般的速度飆到了哪裏，然後一把跳下了車子，向着警戒線了走去。

    「等一下，小朋友，你不能進去！」一個正在指揮秩序的警務人員看到正要進入警戒範圍的修，連忙泡過去攔他。

    「讓開！」修實在沒有心情和他多話，抬起頭來冷冷的瞪了他一眼，那如狼一般兇惡的眼神竟是讓那個警務人員不由自主的一個哆嗦，後退了一步。

    「原……原來是歐西里斯少爺！失禮了！」被修這麼一瞪之下，這個警務人員忽然記起了這個前些日子才在電視上看到過的，最近風頭正盛的plant頭號小白臉兼太子爺。醒悟過來的他不由得嚇出了一身冷汗，連忙給修放行，恭恭敬敬的引他進去。

    【這位少爺看來不詳傳聞之中的只是一個吃軟飯的小白臉那麼簡單啊！一個小白臉怎麼可能會有那樣嚇人的眼神啊，簡直像是殺人不眨眼的兇徒一樣！】

    看着修走過去不再理他，那人不由得舒了一口。但是想起修剛剛的眼神來，還是有些心有餘悸。

    觸目驚心的鮮血宛如從高空潑下來一般，在灰白的馬路之上綻放開了一朵猙獰的血花。

    破碎的內臟混合着暗紅色的血液從腹部那巨大的撕裂口之中慢慢的流出來，為地上的血花染再上另一層令人不敢直視顏色。

    即使是調整者，在肝脾完全破裂，大出血的情況之下，也是無力回天吧？

    最初被車撞到的那一下還不是致命的傷害，真正致命的，是被如此高速的車撞到之後，飛上了兩三米的高空之後，在狠狠砸到地上的那一下。

    修一言不發，看着那個躺在地上的人。

    滿臉血污，如若不是那套西裝和那個飛出老遠的公文包，修還真無法一眼認出，這就是和他一起生活了兩年的父親。

    醫務人員們在一邊盡全力留着他的最後一口氣，在如今他全身骨折的情況下，輕微的移動都只會給他造成更大的痛苦。

    「修，你……」從剛剛就看到修的拉克絲看到他鐵青的臉色，似乎想上前去說些什麼，卻被站在她旁邊的西格爾攔下了。西格爾只是搖了搖頭，什麼話也沒有說。

    就在此時，薩拉父子與其他的議員們也紛紛趕到，均是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他們。

    修默默地走了過去，單膝跪在利的面前，拉住了他的手。

    帶着氧氣罩，雙眼無神的利，在看到修出現的那一刻，眼神恢復了一絲神采，帶着鮮血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想叫出修的名字，卻怎麼也叫不出來。

    旁邊的醫務人員看着一臉鐵青的修，都不由得露出了一絲不忍的感情。應該會哭吧？畢竟此刻的修，在他們眼中，也不過是個六歲的孩子而已。

    然而出乎他們意料的是，修不僅不哭不鬧，還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十分精緻的煙斗，放在了利的手上。

    「爸，生日快樂。」利雖然不常抽煙，但是對於煙斗這種古董的東西卻不知道為何特別感興趣，家裏已經收藏了好幾個。這個精緻的煙斗，雖然說不上如何名貴，只是因為很好看，所以修將他買了下來，正準備在今天送給他。

    利的雙眼恢復了神采。似乎，這是修第一次喊他一聲爸吧？以前兩父子關係鬧僵的時候，修叫父親叫的太客氣。而後來和好了之後，修又叫老爹叫的太不客氣。如此平和的語氣和如此平和修，都是利沒有見到過的。

    不知道是因為修的話，還只是單純的因為迴光返照，利竟是恢復了言語的能力，顫抖的手伸入自己的懷中，似乎想要找些什麼。

    「我早就……知道……你不是……我的兒子……可是……謝謝你……能真的把我……當做父親……能叫我一聲爸……不管如何……很慶幸……能做你的……父……」

    利最終還是沒能說完這一句話。

    但是他的話卻讓修在吃了一驚的同時，也不由得感到一陣揪心。

    原來他一早就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兒子。知子莫若父，就算他們之前的關係再僵，他不可能連自己的孩子都分辨不出來的。虧自己還以為能以失憶為藉口，瞞過他呢。他一早便知道，只是不想說破。至少自己這個修，肯叫他一聲父親，讓他能夠逼自己相信，眼前的修，就是他的兒子。可惜啊，他終究不是……

    修順着利的手，找到了一條白銀的項鍊，項鍊上掛着一個銘牌，上面刻着一行字。

    「送給我最愛的兒子――修?佐拉?歐西里斯。利?羅蘭?歐西里斯。ce55年1月19日。」

    修隱約記得，那應該是他出生的日子。他不難想到，這塊銘牌，是在這個世界的修出生的時候，利親手掛在自己的脖子上的。但是之前因為母親去世的事情鬧翻，而將這塊銘牌重新丟給了利，之後就一直在利那邊，他一直替修好好地保存着，貼身攜帶。

    「我也很榮幸，能成為你的兒子。」修就銘牌握在了手心，默默地閉上了眼睛。

    就算利在政界是怎樣一個圓滑老辣的政客，但是對於修，他絕對是毫無保留的關愛。即使明知道他不是自己原來的兒子，他還是將他當做親兒子看待。

    「你放心，我會替你報仇的。因為，」修默默地將這個銘牌掛上了自己的脖子，「我是修?佐拉?歐西里斯，是利?羅蘭?歐西里斯的兒子。」

    就在大家以為他會因為父親的死去而悲傷痛苦的時候，修睜開了眼睛，沒有絲毫的淚痕，只有眼神之中閃爍着冷酷的光芒。

    修沒有難受麼？那絕對是假話。誰也無法忽視兩年來無微不至的照顧，就算謾罵，那也是真心為了修着想。雖然曾經眼見過無數的人在自己面前死去，甚至包括自己最親的戰友、教官，但是，果然冷靜歸冷靜，疼痛這種東西，不是次數多了，就能夠習慣的。

    所以修握緊了自己的拳頭，決心以修?佐拉?歐西里斯的身份，找出這件事情的真兇，替這個照顧了自己兩年的父親報仇！

    「修，對於你父親的這起意外，我們都感到很難過。你……如果實在難過的話，就哭吧，沒事的。」看到修那緊握的拳頭，略微顫抖的雙手，和他面無表情的臉。西格爾覺得讓一個六歲的孩子一下子接受這樣的事實實在是有點殘酷，尤其是自小已經失去了母親的他。即使擁有進化因子，即使可能將來會成為完美的人，此刻，也僅僅只是一個孩子而已。

    「意外……麼？」然而修只好似自嘲的笑了笑，然後搖了搖頭，「西格爾叔叔，聽說父親是在過馬路的時候，被一倆超速行駛的車撞飛了起來。然後那輛車不僅沒有送我父親去醫院，反而逃逸了……是吧？」

    「恩，是的。」西格爾點了點頭。對於修的冷靜，所有的人都是有些愕然。西格爾和帕特里克更是不由得在心中感慨，這個孩子如此的早熟，也是因為進化因子的關係麼？

    「是嗎，我知道了。」不帶一絲語氣的話語，淡的有些可怕。

    「修，你放心吧。我們一定會找到肇事者，替你父親討回公道的。」帕特里克用出奇的和藹的聲音對着修說。

    【人都死了，討回了公道又如何？】

    雖然心裡冷笑不已，修還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修。」阿斯蘭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默默地走到修的身邊，搭上了他的肩膀。提醒他，還有他們這群朋友在。

    「修，放心吧，我們一定可以找到那個肇事者的，為叔叔討回公道的！」尼高爾也是一臉的難過，但是卻努力的做出一副堅強的樣子，去鼓勵修。

    迪亞哥沒有說話，只是站到了阿斯蘭的身邊，給了修一個鼓勵的微笑。

    「喂，你想哭就哭吧，死撐着可不好。」伊扎克將頭轉到一邊，沒有去看修。從他的嘴裏能說出這樣的話語已經是很難得了，似乎連聲音都沒有那麼尖銳了呢。

    「修。」拉克絲也沒有說話，和阿斯蘭一樣，走到了他的身邊，拉起了握住了他的手掌。

    「謝謝大家，我沒事的，我還要找到兇手呢。」感受到他們的心意，修不由得露出了一絲微笑。只是這微笑，在這樣的場合之下，看起來實在有點勉強。

    「你一定可以的。」五個孩子都露出了理解的笑容。

    沒錯，我一定會找出兇手的。不僅僅是那個肇事的人，更是他背後的家族！

    既然你們做的如此之絕，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握着自己脖子上的銘牌，修的拳頭上青筋隱現。

    這一次，他是徹底的被激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