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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考上了!然後,我花了二十年的時間到達的這個地位,我用我所有的娛樂時間!用我所有的閒暇時光!在你們努力揮霍青春的時候我努力備考爭取到的這個工作!為了減少談戀愛的時間就直接和那頭肥豬領了結婚證後爭取到的這個工作!就是每天在這裏,蓋·章!每天在這裏,打·字!每天在這裏,輸入你們這些平頭老百姓的身·份·證·號·碼!!!」
「我這一生就是為了輸入你們這些屁民的身份證號碼而存在的對不對?!我消耗了所有的精力,犧牲了我所有的興趣愛好,甚至是和我討厭的人結婚,為他生下一個根本就不聽我話的兒子的人生,全都是為了給你們輸入身·份·證·號·碼!!!」
「然後呢?然後你們現在竟然還在埋怨我,說我做的不夠好?!你們竟然還有臉對我說一份工作而已,哪裏有命重要?!」
「你們有犧牲過嗎?!你們有犧牲過你們的一切嗎?!還對我投訴?你們竟然還一個個的有臉來投訴我?!竟然還說我服務態度不好?!你們知不知道你們的身份?我是公務員!我是管你們的!而你們一個個的都是應該被我管的!你們這些平頭小老百姓!我給你們輸入身份證號碼你們就應該感恩戴德對我頂禮膜拜!竟然還有臉說我拖延,不辦事情?!」
她的手指伸出來,指向百靈,然後又指了指那邊的八哥。百靈和八哥似乎也被這位辦事員的氣勢給壓倒,不由得向後退了退。
「我花了半輩子才能夠得到的這個工作,這個公務員!這個別人眼睛裏光芒萬丈的工作!然後你們呢?你們就想要毀了它?毀了我的一生?!你們知不知道?知不知道一旦出了問題之後負責背鍋的人究竟是誰?!你們知不知道一旦賬務出了問題,一旦上了媒體,一旦被新聞曝光說我們基層工作人員辦事不利之後最先倒霉的究竟是誰?!」
她轉過手指,用力地戳擊着自己的心臟,一臉怨恨地說道——
「是我!是我們——!!!」
「一旦有人說我們的工作不好,一旦有人埋怨我們流程有問題,一旦出了財務方面的狀況,最先倒霉的永遠都是我們!!!」
「我可是正兒八經地考上的公務員!可是呢?可是呢???!!!一旦上面的領導決定了,那你就是臨·時·工!你之前就算做的多麼兢兢業業也沒有用!」
「你,你給你女兒報戶口是吧?你就知道給你女兒報戶口是吧!你這個件賤女人!現在的社會風氣全都是你們這種不知道自重的賤人給帶壞的知不知道!你們這些婊子,你們毀了自己還不夠,你將來肯定也會毀了你女兒的生活!然後你們還要來毀了我的!!!」
「你知不知道給你報上戶口是多大的問題啊?將來這個小婊子的升學就業,看病就醫等方方面面全都要歸結到你這個戶口上!將來有那麼多人盯着你的戶口,而其中一旦任何一個地方出了問題,最後追根揭底起來就是追究到我的頭上!我,我啊!!!」
「領導可不會管你什麼東西,領導只會問『你為什麼沒有遵守規章制度?你為什麼不遵從法律規定?有那麼多的流程給你走為什麼不走?知不知道這樣胡亂辦理戶口對於人口制度和上京市的外來人口管理帶來多大的麻煩嗎?』這種話!」
「然後,你這個老不死的!倚老賣老是吧?你死爹了不起啊!誰不會死爹啊?!說得好像全世界只有你一個人會死爹一樣!」
「你真的以為是銀行方面想要各種證明嗎?錯了!銀行方面就是不想給你錢!就是不想把這筆錢還給你!他們就是想要吞掉!!!」
「然後銀行要怎麼吞你的錢?當然就是要你開各種各樣的證明啦!你知不知道銀行的高層和我們的領導之間有多少盤根糾結?你到底知不知道這裏面又有多少的利益關係?!隨便上條經濟新聞的事情都能夠把你們這種小老百姓給嚇掉半條魂!」
「我給你開了證明?很好,非常好!人家銀行沒有辦法吞你的錢了,只能把錢給你了,人家銀行的獎金髮少了,利潤降低了,他們沒辦法找你麻煩,你認為他們會找誰的麻煩?!」
「到時候只要稍稍一查,銀行那邊就會來興師問罪!然後我領導就又會說了『為什麼給不符合規定的人辦理死亡證明?為什麼給不符合規定的人辦理親屬證明?他有什麼證明能夠證明他爹是他爹?有什麼證明能夠證明他爹已經死了?如果什麼證明都沒有你憑什麼把證明開給人家?現在銀行方面錢被拿走了,萬一以後還有其他人來拿這筆錢的話銀行豈不是要賠償?這麼大一筆巨款你負責賠償嗎?』」
「然後呢?然後你們覺得我會變成什麼樣子?」
「我就會變成臨·時·工!然後我就會被辭退!以一個違反流程規章制度,違反勞動紀律的大而泛之的理由辭退!」
「我花了大半輩子爭取來的這個工作,消耗了我所有的精力,時間,感情,甚至要忍耐所有我厭惡的東西之後,爭取來的就是為了給你們這些小屁民蓋·章!打·字!輸·入·身·份·證·號·碼!的工作!就要這樣被你們給毀了!然後呢?你們賠我啊?你們會不會每個月給我發工資然後來補償我的損失啊?!你們有沒有想過這樣毀了我的人生之後,我接下來的人生會變成什麼樣?你們在乎過我嗎?你們有任何一點點憐憫過我嗎?!你們這些狗屁,整天就只知道吃喝拉撒然後在那邊嗷嗷叫的屁民!你們了解過我嗎???!!!」
一連串的咆哮,讓整個辦事大廳裏面的氣氛都為之顫抖。
就連華眉現在也縮在一旁,手中拿着槍,有些膽怯地看着這個辦事員,似乎一下子也不敢上前去壓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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