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朕就聽你細細道來。」梁宣帝道,「小蘇子,給南睿拿把椅子過來,讓她坐着說。」
「多謝皇兄。」宮明月說着,款款坐在了蘇公公拿來的名為「椅子」實則是個凳子上。
「這事,要從二十多年前說起。」輕柔的女聲緩緩響了起來。
等到宮明月將整個故事講完,已是小半個時辰後的事情了。當然了,有關她自己潛入紫雲侯府偷聽紫雲侯夫婦吵架的那些,她並沒有說。
梁宣帝坐在那裏,眸子微垂,整個人一動也不動,看上去就好像是一頭窩在屬於他自己的洞穴里的野獸,沒來由叫人害怕。
許久後,他才抬起了頭來,直直看向宮明月:「你說的可是真的?」
「覺無半點虛言。」宮明月道。
「那可有人證?」梁宣帝又道。
「人證的話,如果去汴梁城那邊尋找,應該還能找到一些。」宮明月道,「畢竟當年在汴梁城中,沈嫿和那時還不叫席玉的紫雲侯成婚,也算是一樁美談了。如果實在找不着人證,還可以滴血驗骨。」
「滴血驗骨?」梁宣帝聞言眸子一眯,「朕問你,當初朱䴉的那件案子,你有沒有插手?」
「皇兄,您何出此言?」宮明月心中一驚,但面上卻是絲毫未露,她瞪大了眼睛,做出一副驚訝至極的表情來:「臣妹正在和您說有關紫雲侯府的事情,怎得又扯上了朱䴉的案子?」
真不愧是在那個位置上坐了這麼多年的人,這位敏銳的聯想力,實在是叫人心驚!
梁宣帝定定的打量着宮明月,見她雖有驚訝之色,卻無心虛害怕之意,心中便已然相信了幾分。
他又仔細的想了想,朱䴉案發的那個時候,她還沒有被鎮國公主收為義女,也不知道自己有個做鎮南王的外公,充其量就是個四品仁義伯府的小姐罷了,若說她有那個能力扳倒朱䴉,他是不信的。
看來,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沒什麼,朕只是聽到『滴血驗骨』這四個字,突然想到了朱䴉的案子罷了。」梁宣帝道。
「皇兄,實話和您說,臣妹也是從朱䴉那件案子上知道滴血驗骨的。」宮明月道。
「嗯。」梁宣帝輕抿了一口方才一旁的香茶,然後道:「你懷疑你那朋友的死和紫雲侯府脫不了干係,可是有證據?」
「並無證據。」宮明月搖了搖頭,「不過,我那朋友為人溫和有禮,樂於助人,從來都沒有和人起過爭執。整個廩都城中,也就只有紫雲侯夫婦和他有糾葛了。」
「哦?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梁宣帝道。
「皇兄您想想看,這段故事對於紫雲侯來說,是不是他人生中最大且唯一的污點?像他這樣的人,又怎能忍受有這樣的污點存在?好吧,就算他能忍受,那麼愛他甚深的玉陽公主呢?為了保護紫雲侯的名譽,她難道不會替他出手嗎?」宮明月道。
她這話落下,梁宣帝沉默了。
很多時候,沉默都代表了一種態度,那就是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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