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滿城百姓茶餘飯後的閒談,皆是劉大人劉坤大婚,一次迎娶十位『新娘』之事。燃武閣 m.renwuge.com
一大早,劉府新宅門前便聚集滿了看熱鬧的人。
輕歌來時,正值中午。
她走下驕攆,正想帶着人走進劉府新宅。
旁側一輛馬車行來,在府邸門前停下,車簾被掀開,露出一張熟悉的臉龐。
輕歌勾了勾唇,道「龔將軍,別來無恙啊。」
幾日不見,龔耀祖無比憔悴,臉色蠟黃,再沒了當初晚宴見到輕歌時威風八面的氣勢,人也消瘦了許多,衣裳裹得嚴實,饒是如此,也遮不住那被鐵鞭划過的痕跡。
想來,在秦家大院的這幾日,龔耀祖過的一點兒都不好。
若不是輕歌用劉坤婚事逼得龔耀祖出現,只怕秦魁也不會放人。
雖說在秦魁等人眼中龔耀祖已經是個叛徒,但龔耀祖在這個位置上坐了十來年,也熟悉和秦家打交道,若是夜輕歌重新洗牌,把人換了,秦家想深入玄月關就麻煩了。
龔耀祖看着站在門前可謂是金光閃閃的夜輕歌,眼中一道恨意光束。
他不甘啊——
憑什麼他遭受慘絕人寰的折磨摧殘,她卻安然無恙,且無比風光。
對比之下,龔耀祖只覺得自己被踐踏了,猶如當初在夜驚風面前抬不起頭。
「放肆,見到王上,還不行禮?」輕歌身後的楊智朝前踏了一步,道。
龔耀祖忍着怒火,單膝跪下,「吾王萬歲。」
輕歌臉上含笑,她當即彎腰,把龔耀祖扶了起來,「本王不是說了嗎,龔將軍有傷在身,不必多禮。」
聞言,龔耀祖險些吐血。
他跪都跪了,現在才說不必多禮,會不會太晚了些?
「秦魁來了。」李滄浪輕聲道。
輕歌點了點頭,餘光瞥見秦魁帶着三男一女氣勢凌人地走來。
秦魁左眼蒙着一塊黑布,右瞳爬滿血絲,走起路時,虎虎生威。
走至輕歌面前,秦魁悶哼了聲,「狐假虎威。」
輕歌轉過頭時,面向秦魁等人時,跟在秦魁後邊的陳琳驚呼出聲,「是你?」
輕歌眉眼含笑,目光掃及陳琳,而後收回,落在秦魁身上,那一眼,沒有任何意義,直接將她給忽視掉了。
陳琳勃然大怒,卻被身旁的男人遏制住。
「秦長老也是來參加劉大人婚禮的?」輕歌淡淡的道。
秦魁斜睨了眼輕歌,「夜輕歌,莫以為一個四國王就能隻手遮天,四星的天,太大,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秦魁甩了甩袖子,朝裏面走去。
他今日來此是想問清楚劉坤,娶十個男人是怎麼回事。
之前他與陳琳等人都把重心放在龔耀祖身上,便也忽視掉了劉坤,沒想到出了這麼大的事。
斷袖也就罷,還一次來十個,要不要這麼猛?
陳琳與輕歌擦肩而過時,忽然道「那日的事,我不會忘記,別以為你是四國王,我就怕了。」
秦魁一行五人,氣焰囂張,目中無人,異常狂傲。
輕歌身長玉立,冷冷望着幾人的背影。
「老大,他們太囂張了。」林崇咬牙切齒。
「反正也蹦躂不了多久,由他們去吧。」
輕歌微笑着,萬丈青陽的照耀之下,邁腿跨過門檻,走入劉府新宅。
新宅大院裏,早已設好了酒桌,美味佳肴,山珍海味,應有盡有。
輕歌等人在第一桌坐下,府邸里66續續來了許多人。
輕歌轉眸悄然看了眼鄰桌的龔耀祖。
龔耀祖鬱鬱寡歡,悶聲喝酒,就坐在輕歌后面,與輕歌的距離說得上是近在咫尺。
輕歌微微往後靠,貼近龔耀祖的耳朵,忽然道「龔將軍,你可知何為人彘?」
龔耀祖瞳眸緊縮,攥着酒杯的左手加深了力道,便見那鎏金酒杯在龔耀祖寬厚的大手裏逐漸扭曲變形。
輕歌臉上的笑容加深,繼而道「聽說貴府的岳姑娘死不瞑目,四肢五官皆是被削掉,將死未死,被拋進那髒污不堪的茅廁之中,真是好殘忍呢,也不知是誰下的手。」
龔耀祖雙瞳瞪大,眼球里爬滿血絲,赤紅的可怕,目光猶如刀劍,仿佛能吃人。
龔耀祖手裏的鎏金酒杯,徹底變形,酒水濺射了他一臉,扭曲斷裂的鎏金酒杯鋒銳碎片,割開了龔耀祖手掌上的肉。
鮮血流了出來,他卻渾然不覺。
與岳櫻子在一起的畫面歷歷在目,腦海里出現的是陳琳將岳櫻子的手臂砍斷的場景。
他以為,陳琳不會殺了岳櫻子,只要岳櫻子能保住一條命就好,然而,他低估了陳琳的狠毒。
這幾日他被關押在秦家大院裏,嚴刑拷打。
直到今天清晨,秦魁忽然說劉坤大婚,他必須到場,不然夜輕歌會卸了他的官位。
至此,他得以出來,還沒來得及回將軍府,就來了劉府新宅。
原來,岳櫻子已經死了。
龔耀祖脖頸上青筋暴起,兩側太陽穴瘋狂跳動着。
輕歌不着邊際的收回視線,又道「龔將軍,斷你一臂之事的確是本王不好,但是你挑釁在先,至於岳姑娘的屍,將軍不必擔心,我已派人建了一座墓,在玄月關郊外的桃花林旁,雖說沒有驚動任何人,可是……」
「可是什麼?」
龔耀祖驀地轉頭,問,雙眼通紅,胸口起伏劇烈。
那滿腔怒火,需要釋放。
「可是,岳姑娘的墳墓被挖了。」
輕歌閉上眼,嘆了口氣,道「本王派人去尋,在燕嶺北山下面的爛泥溝里找到岳姑娘屍,已不堪入目,只得火葬,做成骨灰,放在將軍床頭,將軍,抱歉,本王沒有護住岳姑娘。」
龔耀祖拍桌而起,怒衝冠,他喘氣之聲低沉,愈的快,可見有多怒。
他腦海里,陣陣嗡鳴。
他似乎看見,岳櫻子從爛泥溝里爬出,哀怨地望着他,朝他伸出手,氣若遊絲的說將軍,救我。
啊——
龔耀祖身體抖,他唯一的左手捂着臉,仰起頭,猶如暴怒的猛獸般嘶吼着,泄心中怒火。
輕歌看了眼龔耀祖放在桌上的刀,嗤笑一聲,而後用精神之力,悄然無息地把碾成粉末的不死花灑在刀口處。
神不知,鬼不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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