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視線,意味不明的掃視着嵇華,嵇華有些二丈和尚摸不着頭腦。筆硯閣 m.biyange.com
適才,他煉器過於認真,以至於沒有留意其他事情。
輕歌見此,也知沒什麼能夠隱瞞的,與姬月並肩走來,氣度雍容淡然若初的朝金蟬子點了點頭,微微一笑,隨之朝着嵇華、張將軍作揖,「少主,張將軍。」
「閣下便是四國王?」嵇華問了句。
張將軍倒不是很疑惑,來之前,他便知道輕歌把白斂了起來,不過街道上的那幅畫,則說明夜輕歌確實出現在聖羅城。
輕歌取下面具,斂起雪靈珠之力,但見那滿頭黑,以根為中心,神奇的擴散出了一層白,茫茫如白雪,高貴冰冷。
驚鴻一瞥,曇花一現,美如畫骨。
「早便聽聞夜姑娘奇人奇事,如今一見,更甚聞名。」嵇華也雙手抱拳,道。
輕歌低頭,淺笑,「謬讚。」
「夜姑娘乃是女中豪傑,巾幗不讓鬚眉,這點稱讚,實至名歸。」嵇華道。
姬月目光冷淡,此時,他的雙眼也恢復了本來顏彩,陰詭異瞳,紅紫分半,血腥優雅,冷銳肅殺。
嵇華看向姬月,呼吸不由一緊,那鋪天蓋地的冷意,朝他的心臟壓迫而去。
輕歌見此,按了按姬月的手,姬月面色不改,不過還是收起了一身的氣勢,頓時,整個大廳的人,都鬆了口氣。
「想必這位便是名動四方的姬公子吧。」嵇華臉色恢復如初,溫和的道。
當初在迷霧森林一戰,姬美麗這個名字,可謂是震顫四星。
只是姬美麗太有失美感了,故此,便有姬公子稱號。
且,公子無雙溫潤如玉,四星大6上,曾有無聊之人,以才華、實力、容貌、氣度四個方面評斷出天下十大公子,其中姬公子當屬第一,再之後便是以憂鬱著名的東陵鱈以及邪佞不羈的邪公子,墨邪。
「正是。」姬月冷冷淡淡的道了句。
嵇華也沒有任何尷尬之色,不卑不亢,風華依舊,「二位郎才女貌,羨煞旁人。」
「怎麼?你看上了我家姑娘?」姬月語氣突地低沉。
嵇華愣了愣,旋即道「不敢。」
「也就是說,你看不上?」姬月咄咄逼人。
嵇華額上冷汗涔涔而落,袖子裏因煉器而流血的雙手緊緊攥着,倍感壓力,此時,嵇華只覺得一天一夜不間歇的煉器,也沒有如此心力交瘁。
姬月的話,如何回答都是錯。
金蟬子站在一側,也沒有出言為嵇華解圍的打算,他仔細端詳着姬月,雙目微亮,好個風華絕代的男子,妖而不俗,俊而含雅,仿佛是天生的帝國君王,受人膜拜,俯稱臣。
姬月也不打算逼死嵇華,不再講話,牽着輕歌的手,走了出去。
輕歌站在姬月後邊,手被姬月緊攥着,滿滿的充實感。
門外,有奴僕抬着輕紗曼舞的清涼驕攆,張將軍擺出個客氣姿勢「王爺,請。」
輕歌莞爾,將手柔柔的搭在婢女掌心,踩着矮凳,氣度不凡的走上驕攆。
張將軍看向姬月,牽出一匹藏青色的駿馬,恭敬的道「姬公子,請。」
姬月翻身上馬,袍擺在半空劃出一個完美的弧度,紅袍如血,紛然似火,姬月一拉韁繩,烈馬嘶鳴,兩條前蹄猛地一蹬,與驕攆並肩而走——
兩人反客為主,一路招搖過市。
張將軍無奈而笑,這兩位爺,還真是一點兒都不低調呢。
之後,嵇華、金蟬子分別坐上了馬車,前往城主府。
輕歌坐在驕攆上,暗自思索着,聖羅城城主,當真是因她四國王名號才特來請嗎?
一轉頭,隔着輕紗,隱約看見了男人俊秀的容貌。
不知不覺,輕歌唇角稍稍上揚,笑了。
一段路程,不快不慢,三炷香後,便到了城主府。
府前兩座石獅威武屹立,唇齒銜珠,雙目若銅陵,肅穆冷嚴。
婢女正要扶着輕歌走下來,姬月躍下馬,在婢女之前,直接橫抱起輕歌,小心翼翼穩穩地放在地上。
輕歌哭笑不得,姬月這是把她當成瓷娃娃了?
周遭百姓,皆是看見這一幕,不由欣羨。
雖說當今不至於是男權世界,但與男人相比,女子多多少少有些低賤,至少沒幾個男人,願意在人前擺出賢夫姿態。
姬月毫不掩飾他的寵溺,炙熱的感情。
姬月並未就此放過輕歌,低頭,深吻。
輕歌索性也拋了三從四德,雙手攀上姬月的脖頸。
張將軍從白馬上躍了下來,見此,這五大三粗的漢子面色微微一紅。
而後,嵇華扶着金蟬子走下,金蟬子笑了聲,「不錯,有老夫當年的風範。」
嵇華「……」
遠處,城主府內的高樓上,一襲白衣的男子負手而立,登高望遠,居高臨下,雙目涼薄的望着府門前的一幕,眼底隱隱透露出猩紅之色,脖頸、鎖骨處瀰漫開龜裂的血色紋路,煞氣外側。
「阿塵,你看看,這件衣裳如何。」檀木房內,幔帳重重,輕紗疊疊,女子溫軟之聲響起。
聽得溫柔音,男子眼中的猩紅和皮膚上的血紋逐漸消失,他依舊溫潤如玉,面色柔和,朝屋內走去,關門的剎那,他似是看見府門前繾綣纏綿的男子,抬起頭,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男子心中一驚。
門,徹底關上。
「你在看什麼?」輕歌不解的問,隨着姬月的視線看過去,只有一座高樓,高樓之上,房門緊閉,空空如也。
「沒什麼,看到個畜生罷了。」
姬月摟着輕歌,朝城主府內走去。
輕歌蹙眉,聽不懂姬月話中意思。
城主府內的總管,沒有怠慢,連忙為輕歌安排了住處,是在城主府西邊的房間,鑲嵌着紫色邊條,高貴清爽,可見城主甚是看重。
輕歌坐在繡凳上,姬月為她揉了揉肩,隨之在自己身上嗅了嗅,察覺到自己已經很久沒沐浴,便快步進了房子的浴室。
輕歌望着姬月倉皇的樣子,笑容愈柔和。
她站起身,伸了個懶腰,走出門外,隨意散步,她在廊柱前欣賞景致,廊柱後走來娉娉裊裊的婢女們。
湊在一起,話語甚多。
「今日晚宴真是熱鬧,不僅來了浮生境主和藍姑娘,還有金蟬大師和四國王呢。」
「呵,你們可不知道,那四國王曾與浮生境主有過婚約,浮生境主卻在大婚之日為了藍姑娘逃婚了——」
「此話當真?」
「還能騙你不成。」
「那王爺太可憐了。」
「的確可憐,當時淪為了整個四星的笑話,世人都說,若硬是要在兩人之間選擇,英雄都會毫不猶豫的要溫柔似水的藍姑娘,畢竟王爺心思狠毒,為女不仁。」
「今晚的宴席,有的熱鬧看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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