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歌聽着四周傳來的話語聲,低垂着眼皮,眸色華光流轉,泛起了濃濃冷意。書神屋 m.shushenwu.com
藍姑娘——
西海域公主——
真是冤家路窄呢。
一晃神的瞬間,等輕歌緩過來,碗裏的肉已經堆積如山。
輕歌嘴角抽動了幾下,哭笑不得的看着姬月,姬月的一頭黑被紫玉冠束了起來,襯得鬢如刀裁,稜角分明,尤其是那斜插入鬢的劍眉,稍顯凌厲,染着銳利,橫眉之下,是一雙漆黑的眸。
因輕歌的白和姬月的異瞳過於明顯且獨一無二,姬月便用妖王之力覆蓋了雙眼,導致眼眸變成濃墨般的黑色,看慣了姬月妖冶的眼眸,如今顏色一變,竟是別有一番風味,整個人氣勢不同了,少了幾分慵懶妖孽,卻更加俊美冷肅。
輕歌眨了眨眼睛忽的道「感覺跟換了個男人一樣,真刺激。」
姬月「……」
男人黑着臉,玉筷猛地朝桌上用力一拍,「你想換男人?」
輕歌望天,姬月拿起玉筷,憤怒不已,不斷的吃肉,仿佛碗裏任人搓圓捏扁的紅燒肉就是輕歌。
此刻,大廳中央,金蟬子身着灰色素袍,德高望重的坐在桌案前,目光掃向那三名男子,道「煉器一途,鍛造的是沉穩心性,不急,不驕,不躁,不傲,老夫今日來此擇徒,並非是要你們拼個高低,也就是說,得第一者,並不一定能入老夫的眼,得倒數者,也不要氣餒,老夫看中的,是煉器天賦和對待煉器的態度,如此,你們開始吧,定要煉自己拿手的兵器,而不是一味的追求高等兵器。」
金蟬子說完,旁側一個身着青袍低頭垂眉的男子道「金蟬大師,西海域少公主是參加擇徒之賽的四人之一,她還沒來……」
此人是這座客棧酒樓的總管,金蟬子在此座酒樓擇徒,隨後必定會提高酒樓的收入、人流量。
金蟬子目不轉睛,雙手抱胸,吹了吹白花花的鬍子,雙眼銳利如鷹隼般盯着青袍男人瞅了眼,道「既然沒來,那就取消資格吧。」
青袍男人面露為難之色,「西海域距離聖羅城路途遙遠,少公主會不會是因為路上有什麼事耽擱了?」
都說西海域少公主好色喜淫,殘暴肆虐,尤其在煉器天賦,她有着崇高的天賦和過人的自信,必定認為自己最終會脫穎而出,成為金蟬子的愛徒。
若是被取消資格了,只怕這刁蠻任性的少公主不會把錯怪在金蟬子身上,只會怪罪酒樓主管辦事不利。
男人不想招惹來這個麻煩。
「耽擱?」
金蟬子面色冷凝,「老夫說了,老夫看中的是煉器態度,她若是因事耽擱,只能說明她的態度不夠虔誠。」
男人見金蟬子如此堅決,也不再為少公主說話。
就在此時,大廳的金色大門外響起了吵雜之聲和長鞭呼嘯的響動,一樓的看官們皆看過去,一道窈窕曼妙的身影,站在雕樑畫棟的門楣前,迎着逆光,踏碎青陽,徐徐款款的走了進來,女子着一層黛藍的單薄紗衣,美麗若隱若現,引人遐想。
她的身上,罩着一層胭脂色的披風,身後跟着有秩序站在兩側的婢女,再之後是硬邦邦面無表情的侍衛們。
走進大廳,她解下披風,隨意的丟給婢女,快步走至金蟬子面前,欠了欠身,道「金蟬大師,真是抱歉,路遇登徒浪子,故才耽擱了些時間。」
站在金蟬子旁邊的青年男人,聞到一股撲面而來的幽蘭香味,臉色微紅。
西海域少公主聲色犬馬,身邊更是有無數男寵,再加上少公主秘密讓人煉製一種溫柔香,長此以往下去,少公主身上便散出了讓男人心悸的體香。
那種若有若無縹緲如斯的香味,像是美人的手,軟軟地撫過男人的身體,勾引起慾火。
故此,與少公主距離近的男人,都難以把持住。
少公主察覺到青袍男人的異樣,嘴角勾勒出一抹輕蔑的笑。
她甚是喜歡這種掌控男人讓他們欲罷不能死生不如的感覺。
「狐媚子。」
金蟬子冷哼一聲,皺了皺眉頭,不悅的看着她,「老夫這是擇徒,不是挑選妓女回家供着。」
眾人「……」
不愧是煉器工會大名鼎鼎的煉器大師,教訓起人來,如此的不留情面。
遠處正看着此景的輕歌就差沒拍手叫絕了,她眉頭一挑,斜睨了眼與紅燒肉奮鬥的姬月,朝着少公主努了努嘴,道「瞧,你的小情人來了。」
噗——
姬月嘴裏的一口肉,險些噴了出去,他如冷宮怨婦般,不喜的看着輕歌,而後又瞥了眼那少公主,不由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身子打了幾個寒顫。
迦藍歷練時,輕歌、姬月一行人去了西海域,這曬公主可謂是對姬月一見鍾情,窮追猛打,各式花樣層出不窮,就差沒一棍棒敲暈姬月抱上花轎強娶強嫁了。
姬月為了不惹沒必要的麻煩,拿出了兩張面具,分別戴在自己和輕歌臉上,冰冷的面具,漆黑如墨,只籠罩半邊臉,面具側部,衍生出幾條美麗荊棘,像是花兒含苞待放,妖嬈森然。
大廳中央,少公主聽見金蟬子奚落的話,眼中閃過一道怒色和凜然的殺意,不過轉念一想這是煉器大師,便硬生生壓下怒意,清麗而笑,道「金蟬大師說笑了,我……」
「還煉不煉器?不煉就滾,煉器就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老夫眼睛不好,別擋着老夫的光線,真是個不懂尊老的黃毛丫頭。」
金蟬子直接打斷了少公主的話,不耐煩的道「能不能入老夫門下,靠的是煉器本事和實力,光勾引人是不行的,何況老夫雖已年邁,和愛妻伉儷情深,不會因一個狐媚子就背叛老伴兒。」
金蟬子三言兩語,就給少公主套下了一個勾引的罪名,饒是少公主,也不由惱羞成怒,金蟬子對她的印象如此不好,還指望能收她為徒?
何況,就算她愛好男色,這是眾所周知家喻戶曉的事,但擺到台面來說就尷尬了。
少公主咬牙切齒,咽了咽口水,轉身走至一邊的桌案。
印象不好沒關係,她相信,一旦她開始煉器,就算是金蟬子,也會另眼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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