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娘自劍燈上躍下,冷冷的望着輕歌,道:「這位閣下,你破壞了鬥獸場的規矩。」
蕭如風從窗口掠出穩穩地站在擂台上,他向媚娘作揖,道:「媚娘,這位是我朋友,是她冒犯了,而且一號已經死了,也就是說這場鬥獸賽是七禽絳雷蛇贏了。」
媚娘淡淡的看了眼一號,感應到其身上沒有任何氣息後,臉色這才緩和了些。
她看着輕歌微微出身,許久,道:「閣下可以試試與七禽絳雷蛇契約,若是能馴服它的話,我們場主也算是完成了一件心愿。」
聰明的女人。
輕歌心底贊道。
媚娘之前對她不悅,是為了維護鬥獸場的秩序和該有的森嚴,之後讓她契約,是覺得她並非簡單之人,想賣她個人情。
不過輕歌也不拒絕,走至七禽絳雷蛇面前與之對視。
她只學過馴獸,卻沒學過契約,畢竟在現代也沒有契約這玩意兒。
「小兔崽子,看見你祖宗還不乖乖契約?」
姬月的聲音忽然在輕歌腦海里,輕歌黛眉挑了挑,那金罡罩她沒有能力打開,是姬月解開的。
而聽見姬月的聲音後,七禽絳雷蛇的眼裏竟然湧現了驚懼的神色,它彎下身子,做出下跪臣服的姿態。
擂台外,眾人震驚!
靈獸,多麼高傲的存在,就算是死,也不肯踐踏的尊嚴;如今,一頭中級靈獸,竟然向一個眉目青澀的少女下跪。
饒是一向鎮定的蕭如風,此時望着輕歌的眼裏也充滿了詫異。
二樓,墨邪雙手猛地朝自己大腿上拍去,道:「我~靠,這還是小爺我頭一次看見靈獸乖乖朝人下跪的。」
北月冥沉默着,眼裏的驚艷倏爾而逝。
只有這樣的女子,才能配上他,做他的王妃。
北月冥目光閃爍不定。
雷霆聲轟隆隆由遠至近在天邊響起,閃電一陣一陣,暗青的光弧瘋狂跳動,七道閃電朝輕歌狠狠劈去,一道銀光從天而降,籠罩在輕歌身上。
輕歌腳底,銀色光圈自然浮現,古老的符文在光圈中流動,神聖莊嚴。
七禽絳雷蛇身體蜷縮,電光陣陣,嗤嗤之聲不絕於耳。
輕歌身子自動上升,懸浮在半空,三千青絲散開,猶似水藻。
「吐精血。」姬月道。
聞言,輕歌微微張嘴,一道精血自其咽喉處吐出,湮沒在七禽絳雷蛇的雙眼間。
似有火焰花迎風怒放,一簇簇,一朵朵,美麗妖嬈,迷人眼球。
「以汝之血,入吾之魂,以汝之名,鮮血為祭,生生世世,不得背叛。」仿佛是來自太古洪荒的聲音,洞穿了多少個空間才停留在輕歌旁邊,雖不真切,卻有莊嚴神聖之感油然而生,輕歌不由的挺直脊背,肅然起敬。
血之契約,締結成功!
輕歌身子下降平穩的落在地上,雙眼間偶有電光一閃而過,冷厲如芒。
「恭喜閣下契約成功。」媚娘由衷笑道。
「看來我要欠場主一個人情了。」輕歌作了作揖。
媚娘莞爾,「場主三個月後出關,閣下若是不嫌麻煩的話,可來與場主一同入宴。」
「那就提前謝過場主了。」輕歌道。
她與蕭如風重回二樓雅座,七禽絳雷蛇要跟着飛上去,墨邪見此,眼睛瞪的托大,跟見鬼了似得,「無名姑娘,快好好管管你那獸寵,他要是來了,我們幾個指不定會被他壓死。」
「時候不早,我是來告辭的。」
輕歌踩在一處隔板上,朝墨邪、北月冥拱了拱手,「墨兄,小王爺,後會無期了。」
「你可願做本王王妃?」語不驚人死不休,北月冥一直言簡意賅,這一說話,卻是將整個鬥獸場都驚了。
鬥獸場的女人們都用羨慕嫉妒恨的目光瞪着輕歌,光是憑直覺感受,輕歌都覺得自己後背要起火了。
大風颳過,時間靜止,就連空氣似乎都凝固了。
輕歌低頭垂眸,卻是自嘲的笑了笑,她用面具遮住的,是佈滿紫紅胎記的半張臉,更可笑的是,北月冥一面想與她退婚,一面又想讓她做她的王妃。
「不願意。」
良久,少女揚起小臉,半張臉藏在漆黑面具之下,半張臉明艷動人,剎那間,竟是讓北月冥心臟微顫。
「做你小王爺的王妃,我不稀罕。」是的,她不稀罕,莫說他是一個小王爺,就算是當今北月皇又如何?她就是不屑。
所有人都嚮往,她偏偏背道而馳,在逆境,殺出一條血路來。
一語激起千層浪,所有人都沒想到,她會拒絕,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可見她對王妃一位,真的是不感興趣。
蕭如風站在少女身側,訝然的望着她的側臉,明珠光華之下,少女美艷得不可方物,絕色,絕世。
一句告辭之後,輕歌抱着姬月,朝鬥獸場外走去,七禽絳雷蛇俯首稱臣,乖乖的跟在她的身後。
離開之前,輕歌似乎聽見有小廝前去問媚娘怎麼處理一號。
媚娘聲音無情冷酷,「丟進亂葬崗。」
二樓。
明淨窗前,身着月牙白袍的男子遺世獨立,雙手負於身後,目光森然冷峻蘊着一抹幽長。
北月冥出神的望着輕歌離開的方向。
這還是第一個不稀罕做他王妃的女人。
有意思,有意思……
輕歌離開鬥獸場走在幽幽小徑里,她停下腳步回過頭跟巨大的七禽絳雷蛇大眼瞪小眼,無奈的問,「小月月,這靈獸能不能變小?」
姬月瞪了眼七禽絳雷蛇,道:「在你祖宗面前裝什麼裝,還不快縮小,再不縮小小心本座把你打成一坨。」
輕歌:「……」
這太暴力了。
要是姬月知道輕歌心中所想,恐怕會氣得暴走,比起暴力,他敢跟姑奶奶你比?
七禽絳雷蛇在姬月的怒瞪之下,身體顫抖了幾下,身子乖乖的縮小,化為了一條迷你小蛇,纏在輕歌的手腕上。
白月光下,電弧微微閃着,煞是好看。
「丫頭,待會去亂葬崗把那個藍眼睛的小兔崽子帶回去,我之前護住了他的心脈,特意弄出假死的現象。」姬月道。
「他很重要?」
「相信我的直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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