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王妃狐疑地看着和夜族老祖宗相談甚歡的輕歌,微微蹙起了細長的柳葉眉。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老祖宗做人做事一向毫無章法,可夜輕歌和老祖宗從未有過交集,這二人怎麼成了關係密切的忘年交?
老祖宗的態度直截了當,面對夜輕歌時才會和顏悅色,慈祥如個長輩。
很顯然,七王妃動動手指頭也能想得出來,老祖宗不遠萬里從夜族來到神月都七王府,恐怕就是為了這個夜輕歌。
七王妃握着酒杯的手加重了力道,美眸深處一片陰冷之色。
她始終低估了夜輕歌的影響力。
輕歌言笑晏晏,飲着府中的美酒。小郡主端起酒杯,猶豫了好久,才走到輕歌身旁:「夜姑娘,這段時間,赤炎府和七王府多有誤會,如今誤會解除,又知道了陳年往事,我們既是一家人,就該和氣生財。
這杯酒我喝了,你且隨意,還希望再無恩怨糾葛,只有家人親情。」
小郡主把杯中酒水一飲而盡,再將見底的酒杯示人,微笑地看向了輕歌。輕歌慵懶地靠在椅上,也沒有刁難小郡主的意思,輕輕搖晃酒杯,一口痛飲:「早便聽聞玲瓏郡主才情過人,不曾想會是我的家人,真是叫人高興而意外。去年看過一幅畫
,名為《流浪》,當時便覺得驚艷,尋思着若有機會,一定要見見畫出流浪的畫師。」
玲瓏郡主兩眼微亮:「你知道《流浪》?」
玲瓏郡主是神月都出了名的畫師,她的畫,被上三族的術法大家稱讚過。
每一幅畫,都會被千族高層天價拍下,放在家中珍藏。只有這一幅《流浪》是個意外。
《流浪》的基調甚是抑鬱,她數次崩潰才畫出《流浪》,可畫作問世後,反響並不是很好,因為過於壓抑,反而覺得晦氣。
用七王妃的話來說就是,《流浪》是玲瓏郡主畫師生涯的恥辱,那段時間,玲瓏郡主精神狀態非常之差,七王妃一怒之下把《流浪》丟了出去。
「我曾有緣見過,那時不知是玲瓏郡主的畫作,只覺得能畫出《流浪》的畫師,心中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故事。」輕歌微笑道。
玲瓏郡主的心情驟然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杏眸噙着淚,複雜地看着輕歌:「你喜歡《流浪》嗎?」
「喜歡。」輕歌點頭道。
「可以告訴我,你看到《流浪》時心中的想法嗎?」玲瓏郡主迫不及待地問。
「一個即將死去的人,在黑夜裏等待着救贖。」輕歌說道:「每一個看畫的人,都會有不同的心情,而這是我的心情。」玲瓏郡主流下了兩行清淚:「歌兒,我們是親人,按照輩分的話,我也算是你半個娘親。聽說你已經是玄靈師了,很快就能突破本源,到時你就來神月都了,不至於在他族
受人欺負。」
塵世間,太多的人用天價拍下她的畫,可從未有人讀懂過她的畫。
她隨手一畫,無數隨波逐流的人,自認為高雅,不惜花費重金,也要將其拍下。
可她用盡心血的《流浪》,卻被世人貶得一文不值。
七王妃蹙眉。明皇郡主一步跨來,猛地攥住了玲瓏郡主的手腕:「玲瓏,你在說什麼,你既是七王府的郡主,怎會不知神月都的規矩?讓一個人族來神月都,你不怕受到先祖的詛咒嗎?
」
玲瓏郡主惶然:「可歌兒……是我們的侄女……她不是外人……」玲瓏郡主的聲音越來越弱,瑩白的腕部被明皇郡主掐得深紅,吃痛得很。
「不論在哪個地方,你都不要忘記了,嫡庶有別。」明皇郡主拉着玲瓏要走。
玲瓏郡主頻頻回頭望向輕歌:「若你喜歡,改日我再送你一幅畫。」
輕歌微笑點頭,端坐飲酒,泰然自若。
精神世界,古龍殘魂翻了翻兩個白眼,都要無語死了。
那一幅所謂的《流浪》,輕歌壓根就沒有看到過,只是來七王府前,臨時抱佛腳把王府中人的身份資料看了個遍。
而讓古龍殘魂沒有想到的是,輕歌竟是一說即准,僅僅是出一筆帶過的資料里,知道了《流浪》的含義。
這份洞悉人心的觀察力,着實叫古龍殘魂心驚。
夜丫頭的可怕程度,超乎了古龍殘魂的想像。
畢竟,跟着周老的時候,他發揮着很大的作用。而在輕歌身邊的這段時間,古龍殘魂一度懷疑自己毫無作用,只是一條陪着主子嘮嗑解悶的龍而已。
一旦接受了這種想法,古龍的心情就產生了非常微妙的變化。
沉默許久的姜如煙從座椅上站起來了,手裏還端着酒杯,顯然是要去敬酒。
姜如煙這個人,曾被天壇大師評價:命比石硬,心比天高。
長白仙族在上三族,不算是頂尖的種族,可姜如煙就算去到三大通天族,那等傲氣,也不會減弱半分。
這會兒,王府宴廳內,神月都權貴們紛紛好奇,姜如煙來到此處,第一個要敬的人是誰。
公主南熏見姜如煙朝夜族席位走去,冷嗤一聲:「還以為是個多傲氣的人,沒想到,是看上了夜小侯爺,才去討好夜老。」
「做作之人,只怕是心比天高,命比紙薄。」明皇郡主不屑地說。
玲瓏雙手捧着冰涼的酒杯,時不時的朝輕歌看去,心情有些急。
她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和輕歌談論《流浪》。
這個女孩,懂她。
「那夜輕歌着實狂傲,也不知一個人族凡女,哪裏來的底氣。」明皇郡主擰緊了眉。
玲瓏郡主反駁道:「明皇姐姐,我瞧着輕歌那孩子應該是不錯的,以後都是一家人了,不該這般銳氣。」
「玲瓏,和卑賤的人族凡體之女成為一家人,你不覺得丟臉嗎?」明皇笑了。
玲瓏郡主輕輕抿着唇:「輕歌天賦異稟,現在年紀還小,日後她的成就不會低的。」
「難道你忘了她母親閻碧瞳是怎麼毆打我們和母妃的嗎?」明皇郡主慍怒。
玲瓏郡主眨了眨眼睛:「可……可是母妃傷及祖爺在前。」「胳膊肘往外拐,我看,你就是被《流浪》迷失了心智,一副破畫,念念不忘如此之久,不知孰輕孰重。」明皇郡主甚是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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