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歌抱着姬月正準備進北月國最著名的酒樓玉鼎閣吃霸王餐,卻是無意間瞥見一條曲幽小徑,森然黑暗,望着那條看不見底只有陰森瀰漫的巷子,輕歌心底竟是生出了一股殊途同歸的錯覺。
不知不覺,無聲無息,輕歌走進了這條巷子。
巷子深處,傳來亂七八糟嘈雜的聲音,有叫好聲,打鬥聲,還有野獸的咆哮,驚天動地。
漆黑的骷髏石門,屹立在巷子盡頭,門前,站着披着黑紗的美人,黑紗之下,姣好的軀體若隱若現,引人遐想。
她輕瞥了眼輕歌,淡淡道:「身份。」
「傭兵。」輕歌道。
女子似柔荑般纖細白嫩的手,修長如玉的手指點在石門骷髏頭的眉心處,鴉青色的光在其指腹下釋放,她將手拿開,那座石門下降,深陷地底。
鴉青色的光團籠罩着空門,女子望了眼輕歌,輕歌抿唇,跨過空門。
血腥味四溢,輕歌站在九蛇台階上,望着門內的大千世界,許許多多的人密集在各色各樣的擂台外,而擂台中,或是有人在生死搏鬥,或是有人與獸在玩生死戰,擂台外,瘋狂押注,賭上榮華富貴甚至身家性命。
鬥獸場!
三個字,忽然出現在輕歌腦子裏,夜輕歌本尊的記憶里,有過關於鬥獸場的記憶,雖然一筆帶過,但被她撲捉到了。
輕歌游目四顧,福至心靈。
鬥獸場以北,玄鐵製成的囚牢一字排開,這些囚牢裏邊關押一些兇猛的野獸,甚至還有些關押着人。
被關押在囚牢中的人類,不論男女,雙目統統猩紅,眼底迸發出絕望後的恨意。
輕歌頗為頭疼。
鬥獸場在現代也有,她也曾被關在囚牢裏,淪為各大貴族的玩物。
走下台階,有人前來相迎。
男子身着玄色錦袍,徐徐走來,溫文爾雅,他朝輕歌拱了拱手,道:「閣下可是第一次來鬥獸場?」
他不經意間朝輕歌懷中的姬月看去,姬月懶懶的看了他一眼,男子心中一驚,此獸,靈性十足!
輕歌不冷不淡,禮貌回道:「並不是,只是這北月國的鬥獸場,還是第一來。」
聞言,男子更加篤定了心中的想法,此女此狐,絕非簡單之人。
「既然這樣,閣下不如隨我來參觀,今日有一場中級靈獸的鬥獸賽。」男子道。
輕歌點頭,鬥獸場什麼人都有,面前的男子至少現在看起來是可信的,看其衣着,也是非富即貴之流,跟着他,應該會解決不少麻煩。
男子帶着輕歌朝鬥獸場的南面走去,那裏人聲鼎沸,不過看見男子時,都下意識的朝旁邊褪去,而當目光落在輕歌身上時,有些好奇。
一路走去,男子簡單介紹了自己,「我是蕭家的少主,蕭如風,叫我如風就好,不知姑娘怎麼稱呼?」
前面稱輕歌為閣下,是尊重,後來改為姑娘,是接近。
輕歌脫口而出,「無名。」
隱只是把她當做貨物的代號,而夜輕歌這個名字,也不屬於她。
生來無名,何其有幸!
「無名姑娘,距離鬥獸賽還有一段時間,與我去二樓雅座休息休息?」無名?蕭如風一愣,隨即問道。
輕歌螓首輕點,應道:「有勞蕭兄。」
蕭如風眼底划過一道驚艷之色,區區女子,竟然有大家風範,她並沒有稱他為什麼蕭公子,簡單的蕭兄二字,就讓他平添了幾分好感。
與鬥獸場的轟炸性相比,二樓則要典雅許多,九曲環廊紅毯鋪道,天花板邊角掛着碩大的夜明珠,將走廊照亮。
琉璃為門,蕭如風帶輕歌走至第三間房間,推開門走進。
房間內雅觀別致,窗口可以將鬥獸場的全部場景一覽眼底,而窗前卻是坐着兩名男子,左側男子身着月牙白袍,氣質冷傲,面色如霜,精緻如刀削般的五官湊在一起,驚為天人。
北月冥!
輕歌垂眸,眸光瀲灩,真是冤家路窄!
窗前右側的男子看起來約莫二十歲,穿着寬大的赤紅袍子,腰間隨意的繫着腰封,鎖骨和胸膛袒露出來,他慵懶的半躺在象牙椅上,拿着酒壺仰頭就喝,酒水沿着脖頸線條流下,性感尤物,看見蕭如風和輕歌時,他將酒壺重重砸在桌上,一把抹去脖頸上的酒水,大笑道:「沒想到蕭兄一直在金屋藏嬌,終於捨得把美人帶出來見人了?」
蕭如風乾咳一聲,有些尷尬,瞪了眼紅袍男子,道:「墨邪,這位是我朋友,不得無禮。」而後轉過頭看向輕歌,滿臉歉然,「無名姑娘,我們兄弟幾個玩笑開慣了,不要見諒。」
輕歌淺笑。
蕭如風帶着她坐在了窗前的象牙椅上,不久便有小廝送茶酒和點心,輕歌觀察着似曾相識的鬥獸場,也沒心情吃什麼,反倒是姬月,伸出一雙爪子,毫不客氣的將東西囫圇吞了。
「無名姑娘,這可是靈獸?」
看見姬月,墨邪好奇心大增,伸出骨骼分明的手揉了揉姬月的腦袋,姬月翻了翻白眼躲過墨邪魔爪,吐槽的聲音在輕歌腦海里響起,「丫頭,告訴他,本座對男人沒興趣,靈獸?本座看起來是那種低級的物種?」
輕歌忍俊不禁,在北月國,只要是靈獸,不論品種和階級高低,都會引起軒然大波,可見靈獸有多稀罕。
「不是靈獸,他是我的朋友。」輕歌揉了揉姬月,道:「他是公的,恩……不太喜歡被公的摸。」
墨邪嘴角抽了抽,額上落下一排黑線,一向儒雅的蕭如風直接笑了出來,而一直品着香茶觀察鬥獸場的北月冥,嘴角也是不由的朝上勾起。
此時,輕歌瞳孔忽然緊縮,目光停留在鬥獸場北面的一座囚牢裏,囚牢中,站着一名衣衫襤褸四肢被鐵鏈貫穿的少年,少年雙瞳碧藍,臉色全是鮮血。
與其他被關在囚牢中的人仇恨的目光相比,少年的雙眼卻是如深海般平靜,他靜靜的望着輕歌,視線如刀似劍,犀利得洞穿所有。
輕歌心臟咯噔一下,不動聲色地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小王爺,這次出戰的中級靈獸貌似是一條蛇,叫什麼來着?」墨邪抓了抓後腦勺。
北月冥聲音孤傲,「七禽絳雷蛇,五行屬雷。」
蕭如風道:「你們猜猜他們會讓幾號奴出場?」
「二號。」
墨邪和北月冥不約而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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