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內的動靜太大,夜傾城二人聽到聲響之後急忙過來,將門打開的剎那,夜傾城雙眼充血,佈滿傷痕的手緊緊攥起,尖銳的指甲鑲嵌進血肉之中,難掩憤怒。
她看見輕歌倒在地上,破裂的貴妃榻摔在輕歌的身上,額上似乎有一絲血液蔓延出來,衣衫不整,香肩袒露。
跟在夜傾城後邊的夜菁菁看見房內的一番場景,天真無邪的眼裏好似湧入了無盡的煞氣,四肢發涼,百骸毒化,體內的鮮血顏彩,竟是逐漸變深。
由猩紅,至黑紫。
正想抬起腳往輕歌身邊走去的北月冥,聽見開門聲,回頭看向夜傾城二人。
七情毒的淡紫煙霧瀰漫出去,夜傾城二人體內的精力,仿佛正被人一點點的抽乾。
可夜傾城似乎沒有察覺到這致命的一點,她只知道,不能讓那個女人受到傷害。
輕歌躺在地上,眸光淡薄的看向門口,當看見夜傾城時,心臟驀地跳動,胸腔里似有火焰燃燒,刺痛無比。
她凝起赤紅的眸,想讓夜傾城趕快走,唇動無聲,說的即是離開二字。
夜傾城的目光自輕歌身上掃過,興許是聽見了輕歌的話,可骨子裏的偏執讓她不能就此離去,反而拼了命的往屋子裏邊走。
煙霧進了夜傾城的身體,軟而無力,她費盡力氣,艱難的到了輕歌面前,一雙纖細猙獰的手用力的扳着欏木製成的貴妃榻,似乎想將壓在輕歌身上的貴妃榻移走,可七情毒將她的身體完全抽空,沒有半分力氣。
夜傾城臉色通紅,似是用了餘生之力,終於將的貴妃榻移開,她看着躺在地上的輕歌,伸出手,心疼的將輕歌額上的血液抹掉。
然。
由於她舊傷未好只是結痂,適才搬貴妃榻的時候將傷口撕裂開。
她想擦掉輕歌額上的血,但自己手上傷口中流出的血液覆蓋了輕歌的整張臉,夜傾城望着自己沾滿血的雙手,模糊的血肉化了膿,粘稠的血汩汩而流,夜傾城的眼裏儘是無助,她想將輕歌抱起來,「我帶你走,我們去把血洗乾淨。」
血液自睫翼流進了輕歌的眸中,輕歌閉上眼,眼球似要爆裂,血的味道散開,刺痛異常,身體雖然沒了力氣,可百骸洪荒之下,少女之怒,滔天沃日!
她就知道,無論如何阻止,夜傾城這個傻子都不會停下朝她走來的腳步。
夜傾城從未在乎過自己的生死,看不到自己的處境有多危險,她的眼裏只有她一個人,只要輕歌受到傷害,哪怕腳下是岩漿烈火,她依舊是義無反顧的朝她衝去。
這個女人,固執的讓人頭疼,也讓人心疼。
幾道腳步聲響起,北月冥出現在了夜傾城的身後,他站在輕歌二人的面前,睥睨着沒了爪牙的兩人。
突地,他拽起夜傾城的頭髮,朝旁邊摔去,夜傾城整張臉因痛苦而扭曲在一起,身下是碎了一地的花瓶,玻璃片將她白皙的皮膚割開,又是血泊一片。
她無心自己的傷口,只是朝輕歌擔心的看去。
輕歌身體滾燙,慘白的皮膚上泛起了紅潤之色,體內的火似要將理智湮沒。
而這,正是七情毒的厲害之處。
再如何強大的人,也難逃七情之毒。
偏生,七情毒只對女人有效。
北月冥蹲了下來,因老繭而粗糙的手掌溫柔的撫摸着輕歌的脖子,當手落在一塊衣裳上時,用力一扯,「刺啦」的聲音響起,衣袂丟了一地。
「姐姐!」
門外的夜菁菁小跑進來,雙眼之下流動着黑紫的血液,詭譎妖媚的氣息在無盡長河之中緩緩流動。
輕歌一直都想要護着的白紙,又黑了一角。
黑色的污垢如濃墨般暈染開,速度極快,無人能阻止。
北月冥冷冷的掃視了眼她,嘴角綻入一抹邪然的笑,夜菁菁狂奔進來時,卻見北月冥將靈氣灌入軟靴之中,而後一腳踹去,正中夜菁菁的胸膛,本就瘦小的身軀如稻草人般撞在了牆壁之上,七情毒的煙霧盡數進了夜菁菁的體內。
淡漠的紫色纏繞在她的無數筋脈之中,而後吞噬,鮮血完全成了黑色,體內的百道骸骨像是被螻蟻吞噬,蝕骨之痛,讓夜菁菁仰起臉,張大嘴,痛苦了叫出了聲。
啊——
聲音之慘,宛如孤鴻斷翼,猿猴失尾。
天穹之上,似有星辰隕落,「啪」的一聲,又是一盞明亮的青燈,被血河覆蓋。
夜菁菁體內的最後一絲血性被激發,而輕歌的這張白紙,終於全部成了黑色。
鑽心刺骨的痛,讓夜菁菁的臉完全扭曲,雙眼充血,爬滿了血絲,身體蜷縮在一起,可當她看見北月冥想將手放在輕歌身上時,像是憤怒到了極致,體內深處無端湧出了滔滔烈火,她忍心泣血,掠到北月冥的身邊,抱着北月冥的大腿,猛地張嘴一口咬了下去,狠辣程度聞所未聞,竟是堪堪咬下了一塊肉來。
不僅如此,夜菁菁抱着北月冥的腿,還不想放手,雙眼之中儘是瘋狂之色。
她什麼都不清楚,也不想明白。
她只知道,這個男人,要欺負她的姐姐。
腿上的疼痛不僅讓北月冥的臉龐扭曲了起來,那顆向來高貴的心如今也玉碎斑駁,扭曲的不成樣子,沒有半點人性可言。
他轉眸看了眼身旁的花瓶,惡向膽邊生,大手揮起,覆在花瓶之上,花瓶被他猛地抬了起來,高舉……
「不!」
夜傾城的眼球似要爆裂,她趴在地上,雙手染血,憤恨不已。
輕歌驀地睜開雙眼,眸光喋血,可偏偏無能為力,她看着北月冥腳邊的夜菁菁和那高舉起的花瓶,心裏的怒火燃燒着無邊曠野,瞳孔緊縮着,身體不停的顫抖,她想將靈氣運轉而出,可七情之毒的煙霧,讓她無路可逃,靈氣也好,精神之火也罷,都成了枯萎的話,頹廢萎靡。
嘭!
花瓶在夜菁菁的頭頂炸裂開,火樹銀花般絢麗,染着鮮血,碎了一地。
夜菁菁鬆開嘴,唇上儘是鮮血,她跪坐在地上,四肢無力,雙眼呆滯,花瓶的碎片自頭頂落下,鮮血驀地湧出,覆了她一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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