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嫁!」
簡單兩個字,挑明了夜輕歌的態度。
夜輕歌拍掉秦嵐的手,直如青松般站着,面無表情的臉上像是罩了一層冰絲,一雙杏眸,寒芒四起。
眾人皆是詫異,如今的夜輕歌,與平時懦弱不堪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姐姐,你怎能如此薄情?」夜清清插嘴道。
夜清清看似無意的一句話,竟是讓一直跪在地上的林塵身子顫動了一下,他轉過頭爬至夜輕歌面前,抱着夜輕歌的腿,仰起臉,痛苦的望着夜輕歌,「三小姐,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你昨天還說,此生非我不嫁。」
「你確定是我,而不是清清?」
輕歌微微俯下身子,修長如玉的手指,捏着林塵沾染着鮮血的下巴,她居高臨下與林塵對視,雙瞳漆黑似化不開的濃墨,沉寂如死水,古井無波。
林塵整個人都呆愣住,不知所措,站在人堆之中的夜清清,也是慌了神,不知該如何應對。
片刻後,林塵驀地反應過來,雙手在身上掏了掏,許久,才將一塊琉璃玉佩掏了出來,玉佩之光燦若珠華,流光溢彩,邊角之處赫然刻着「歌」字,字中靈氣充沛,遒勁有力,莫非王孫貴族,難得此玉。
林塵跪在地上挪動了幾下,試圖與輕歌再靠近些,他將手裏的玉佩高高舉起,似乎想讓輕歌看清。
「三小姐,這是你給我的定情信物,你還記得嗎?」林塵餘光瞥了眼臉色難看的夜清清,有些焦急的道。
輕歌目光自玉佩上掃過,恍然大悟,「原來是這塊玉佩,之前逗狗之後就不見了,沒想到在你這裏,既然你跟它有緣,就送給你吧。」
她將玉佩推回去的同時,俯下身子,擦着林塵的耳畔,輕聲道:「夜清清心狠手辣,你又何必與她一起毒害無辜之人。」
言罷,輕歌起身,望着臉色鐵青的夜正熊,道:「如果家主和夫人真為我的婚事操心,不如等大長老回來再說,夜深了,家主還是回去早些歇息,我就先退下了。」
雷厲風行,輕歌說走就走,她轉身,不顧四周眾人的目光,準備離去。
夜正熊只覺得自己的面子公然被拂,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他怒視夜輕歌背影,喝道:「放肆,給我站住。」
他身為夜家家主尚未離席,一個小輩怎能先行離開?
這是對他的不敬,日後讓他如何在夜家立足,揚威?
輕歌兀自走着,裙擺生風,步步蓮花,她理也不理夜正熊。
殘花敗柳也好,薄情寡義也好,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九曲環廊,輕歌輕靠着彩雀柱,抬頭望着明月姣姣,星辰燦爛,清風不知何時起,激起一湖瀲灩水紋。
耳畔傳來歡快的腳步聲,輕歌側眸看去,卻見之前奶聲奶氣的小丫頭,正朝她跑過來,腳踝一歪,正要摔倒,輕歌眼疾手快,連忙將丫頭抱起。
小丫頭拍着手,笑的合不攏嘴,因還在換牙,嘴裏並沒幾顆牙齒,雖然滑稽,卻是難得的天真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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