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王妃立在傳送陣台,秋日的風自指縫穿過,一身華服端莊而雍容,即便年長,依舊擁有如花似玉的美貌。筆言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七王妃遙遙望向了遠方,眸底氤氳着駭然的戾氣,血一樣的猩紅。
老朋友,多年未見,你還活着嗎……
四星。
北月王朝。
現在嚴格來說,自從和追夜大陸合併後,四星也算是中等位面了。
誰人不知追夜大陸的太子,是四星夜帝的徒兒,追夜大陸的雙王天天去問候祖爺、夜青天兩位老人,恨不得天天抱緊了大腿兒。
夜青天也算是含飴弄孫了,整日逗着輕紗妖和夜無痕的孩子,小倆口哪兒也不去,就守着夜府,陪着老人。
以往夜青天時常在門前一坐就是一天,後來發現兒子兒媳都還活着,像是突然活過來了,只求自己能長命百歲,讓孫女放點兒心。
輕歌舊時候的朋友,都已成了家,隔三差五的就會來到夜府看望夜青天、祖爺。
祖爺極為嫌棄夜青天,兩個老人沒有一日不是爭吵的。
這夜飯後,傍晚,祖爺在園中撥弄着自己栽種的奇花,聞着香味,心情愉悅舒適了。
「天天就知道擺弄着你那幾盆破花。」夜青天說。
祖爺蹲在地上背對着夜青天,猶似聽不到,沒給出回應。
「老夫釀了新的酒,你要不要去喝喝看?」夜青天問道。
「……」
花園的前側,於夕陽餘暉交叉的光中出現了一道身影。
祖爺本在看着地上的花,意識到了什麼,忽而抬頭看向了前方的人。
恢弘的夜家府邸和半壁斜陽都在她的身後,是記憶中的絕艷女子。
那些快要忘記的事,如同奔騰的海再一次湧入了腦子裏,揮之不去,歷歷在目,滿心都是苦澀的滋味。
情愛,好苦。
不入相思之門,就不會知情愛的苦。
夜青天瞧見七王妃,還以為是哪家的權貴女,只是他也意識到了祖爺和那女子之間的劍拔弩張。
「你是何人,為何出現在我夜府?」夜青天下意識地走到了祖爺的前面,輕抬右臂,寬大的袖子恰恰蓋在了祖爺的臉上。
分明是在保護祖爺,祖爺卻是氣得牙痒痒,一揮手便將那截袖子打掉,從而立起「你來做什麼?」
「來看看你死了嗎。」七王妃直接地道。
夜青天神色大變,警惕地看着七王妃,他勘測不到對方的修為,一定在他之上。
「夜府重地,天子腳下,豈容你來放肆!」夜青天不怒自威。
七王妃笑「你老了,老的,一點兒威脅力都沒有了。」
「我對你的事情沒有興趣,你走吧。」祖爺面色冷淡。
「本宮原不想來這個破地方的,可是啊,你有了個不知好歹的外孫女。」七王妃道「你可知,她把那件霓裳從我手中騙走了?」
祖爺眸光微變,旋即冷聲道「夜府不歡迎你,也沒興趣聽你說的那些事,不過,我奉勸你一句,你若敢動歌兒,我便是拼了這一把老骨頭,也會要你不得好死。」
夜青天聽到輕歌的事亦是緊張了起來,渾濁而鋒銳的眼眸緊盯着七王妃看,似泛着寒氣的刀光。
那個姑娘是兩個老人的心頭寶。
七王妃輕嗤了聲,沒有說話,足部踐踏一地的奇花,來到了祖爺的身前。
祖爺看了眼地上歪歪斜斜的花,有些心疼。她老來孤獨,無所事事,便種植奇花異草打發時間。
這些奇花的種子都是夜無痕辛苦托人找來的,好不容易開了花,就被毀了。
祖爺心在滴血,卻是面不改色「你來四星想要做什麼?」
七王妃的手擒住了祖爺的下頜,逼視,語氣鋒利「讓夜輕歌,滾遠一點。」「該滾遠的難道不是你嗎?身為一個長輩,神月都有頭有面的王妃,竟與一個晚輩斤斤計較,你也不怕失了身份?」祖爺揮開了七王妃的手「陳年往事都已過去,也不必再
提,若是沒什麼事,你便滾出去吧。四星是低等位面,我夜府更是廟小,容不下你這神月王妃。」
「容不下,你也得容。」七王妃手中凝起一杆權杖,頂部如藤蔓交織,像掌心向上的手,托着幽藍色的鬼火,一顆寶珠在火種折射出炫目的光。
幽森的火,如秋風席捲自祖爺的身。
夜青天急得想要滅火,可那權杖之火怎會隨隨便便熄滅呢。
海族權杖的火,透過皮肉鮮血,焚燒祖爺的骨駭,臟腑,要一大把年紀的祖爺承受錐心刺骨的痛。
祖爺面對權杖之火的焚燒,滿是褶子蒼老的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雙目隔着那片火,直直地望向了七王妃。
轟。
一道光閃,覆滅權杖火。
一人從天而降,正是閻碧瞳。
「赤炎靈女。」七王妃內斂。
「七王妃,你這是做什麼?」閻碧瞳急匆匆來到祖爺身旁,握着祖爺的手「娘,你可有事?」
祖爺搖搖頭,微笑「我沒事,我很好。」說罷,兩眼一黑,倒在了閻碧瞳的懷裏。
閻碧瞳和夜青天扶着祖爺急忙去尋醫師,閻碧瞳回頭瞪向了七王妃「七王妃,她若有事,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七王妃懶倦地挑挑眉「沒有雲神的支持,你這個赤炎靈女形同虛設,快去看看你娘吧,小心她沒命了。」
閻碧瞳咬咬牙,擔心祖爺。
七王妃足下火光亮起,消失於焦黑的夜府花園。
降龍,先皇舊府。
正在修煉前任幽靈城主的暗黑之氣的輕歌,眉頭緊蹙,額頭脊背冷汗狂流,體內的氣息一再不穩,如失控的野獸,橫衝直撞,一連破下兩條筋脈。
輕歌猛地打開雙眼,漆黑似夜,似深潭,冷得像冰。
噗嗤!
一口鮮血吐出,輕歌連忙捂住了胸口,擦去了下頜的血。
「怎麼了?難以修煉嗎?」古龍殘魂擔心地問。
輕歌搖搖頭「忽然有些心悸,便沒能穩住那一縷暗黑氣。」
輕歌還在心悸,便停下修煉,走在了院中。
她的小月月,還好嗎?
忽然之間,她想起了遠方的親人,以及四星的那段日子。思念如蟲,一寸寸地啃噬她的骨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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