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時,日出。筆神閣 m.bishenge.com
雷霆山脈的外圍,只剩下三支隊伍等待着過山。
除卻輕歌和無量公國外,便是武台聯盟的慕容川等人了。
慕容川與張離人對視一眼,一聲令下,呼喚着部下隊伍和雇來的傭兵團過山。被慕容川雇來的傭兵們,面面相覷,怨聲載道,奈何慕容川是僱主,也沒有多說什麼。
子夜已過,黎明破產,而今卯時,早已錯過了最佳時間。現在這個點兒過山,豈不是明擺着被雷劈嗎?
「無痕公子。」慕容川笑呵呵走向輕歌。
輕歌回眸看去,嘴角猛地一抽。
只見這慕容川,渾身上下包裹着嚴嚴實實,還戴着特殊材料煉製而成的頭盔。
若輕歌沒有猜錯的話,慕容川從頭到腳一身衣裳,裏面都有着『避雷』材料的。
這麼怕死,還跟着她這個時候過山,也是絕了。
「慕容兄台這是做什麼?」輕歌問道。「這不秋日風涼,聽說雷霆山脈里常年雨季,風都是濕冷的,特地穿得厚實一些。」慕容川再拿出一套避雷衣,遞給了輕歌「無痕公子,你要嗎?這避雷甲是不可多得的好
東西,若非把你當自己人,我也捨不得。」
「不必了。」輕歌淡淡地道。
無量公國的白髮長輩面無表情走來「慕容閣下,這避雷甲可否贈與在下?」
「原來是無量公國的十三皇叔,失敬失敬,公國皇叔若是想要,拿去便是。」慕容川很大方地遞給了十三皇叔。
白髮蒼蒼的十三皇叔,穿着一身灰袍,頗有幾分仙風道骨,滿面肅然。
只見他將避雷甲拿給了樓蘭,「公主,雷霆山脈兇險未知,以防萬一,將這避雷甲穿上吧。」
樓蘭點點頭,接過避雷甲穿在了身上。
樓蘭不由多看了輕歌幾眼,妖冶的公子,舉手抬足間俱是過人的貴氣,面對天穹之上,山脈深處傳來的轟隆隆雷聲,公子的眼中沒有絲毫膽怯,反而有了熱切和嚮往。
聽到雷聲的那一刻,身着紅衫的少年郎早已激情澎湃,沸騰了熱血。
灌木遍地便是,一顆顆樹紮根於地。
濕冷的風吹起,一些修煉者不由自主打了個冷顫。
耳邊響起了如同回音般的聲音,仔細聽去,正是野獸們的悲鳴。
似那路邊的野鬼,在空蕩蕩的長街唱起了荒蕪之歌。
輕歌閒庭信步,仿佛在自家後院飲茶賞花,優哉游哉,泰然自若。
走了好一段路程,已經進入了雷霆山脈的正中央,遠遠可見一片焦黑髮煙的地方,傳來了人類的鬼哭狼嚎。樓蘭與十三皇叔相視一眼,支了個部下前去看看情況。不多時,部下原路返回,抱拳道「回稟十三皇叔,公主殿下,前方是雷霆山脈的安全通道,昨夜子時,暴雨驟至,
雷霆四起,傷了許多修煉者們。其中,死亡人數,高達二百六十二人,傷員者,不計其數,還有許多人失蹤在雷霆山脈。」
樓蘭倒吸一口涼氣,輕輕掩嘴「昨夜子時,不是最佳過山時間嗎?怎……怎會如此?」
十三皇叔皺起眉頭「集降龍工會各家傭兵的勘察數據,怎會有錯?」
突地,樓蘭和十三皇叔全都望向了那風輕雲淡的貴公子,她一身清雅,勾着妖冶的笑,讓人不禁懷疑,她是否早已篤定此刻的結局。
樓蘭忽然想到,自己原是想在子時啟程過山的,卻因為這位公子的話,留到了卯時。難以想像,她若子時過山,會遭遇怎樣的雷霆風暴。
誰也不能保證,自己是否能安然無恙。
裹着里三層外三層避雷甲的慕容川,瞪大眼睛看着前方哭天喊地的修煉者們,心有後怕,拽了拽張離人的衣裳「離人老弟,你怕是神仙吧?」
張離人卻是走至輕歌面前,拱手「夜兄,好眼光!」
輕歌笑了笑,「與我無關,都是血月傭兵團的偵查能力強。」
張離人詫然。他以為,像她這樣的年紀,必是狂傲張揚,目中無人,怎知輕飄飄的一句話,把所有的功勞都推給了血月傭兵團。
花無淚、諸傭兵們,感激萬分地看着輕歌,現在的血月傭兵團,需要他人的肯定。
「當然,也是本公子眼光好,選中了這麼一支傭兵團。」輕歌的話,讓張離人忍俊不禁。
張離人頗有深意的眼睛,悄然仔細地打量着輕歌,他閱人無數,可以說,初見之時便能斷定對方的性情。
這會兒,在輕歌面前,他竟是覺得琢磨不透。分明就是個富可敵國胸無墨水的敗家子,卻有種高深莫測的感覺。
在外圍的時候,張離人觀察許久,最終靠直覺跟着輕歌走。果不其然,他的直覺是對的。
莫看眼前的公子,看起來是個遊手好閒的二世祖,其實有大智慧。
公國的十三皇叔亦是走到了輕歌的跟前,行了個皇族之禮「夜公子,這份人情我記住了。」
「並沒有什麼人情,只是見樓蘭公主喜愛女帝,便想把枯葉蝶贈給她而已。」輕歌道。
在煉製枯葉蝶的時候,她並沒有想太多,譬如枯葉蝶的去處。
而在看見樓蘭的那一刻,輕歌便知,那隻枯葉蝶,有了歸宿。
樓蘭低着頭,一手握着琉璃雕飾,一手拿着輕歌所贈的枯葉蝶,眼睛泛紅,心中輕語女帝,我得到了你的好運,你會祝我成功的對不對。
「聽說公國的小公主生了重病還沒有好,我與藥王是忘年交,興許能幫到一點兒忙。」輕歌說。
十三皇叔眼睛一亮「公子與仁族藥王關係匪淺?」輕歌點頭「不過藥王行蹤難頂,也不是隨時能夠見到的。你若覺得放心,便將小公主的病情說給我聽,見到藥王時,我說一聲即可;若是有救的話,我便去無量公國尋你
們。」
樓蘭收起了女帝的琉璃雕飾和枯葉蝶,急匆匆而至,驚訝道「夜公子,你若能幫到小皇妹,我願為你做牛做馬。」
「胡說,公主大人金枝玉葉,我怎捨得讓公主大人做牛做馬?」輕歌瞪了眼樓蘭。世間的姑娘們,都該是捧在手心的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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