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漢建安年間,天下大亂,民不聊生。一介書生劉表拜荊州牧,靠着荊州十姓的勢力,坐穩了荊州。從此按着書生的理想打造治理荊州,十幾年過去,愣是把荊州折騰成亂世中一方淨土。
襄陽城,是荊州牧府和十姓所在,更是火上潑油般繁華。十姓根深葉茂,聚居襄陽,後輩不肖子弟難免聚伙扎堆。而黃家小兒黃順,就是這幫小刺頭的帶頭大哥,鬼主意、壞點子,十有**是他首倡。
要說黃順,此前也是父母長輩眼中的乖孩子,甚至有些乖的過了。可是五年前一場大病,讓黃順鬼門關里走了一遭,僥倖撿回一條命。此後黃順就慢慢變了,越來越離經叛道,不可捉摸。
不說大人們看不明白,黃順自己也苦惱的很。思前想後,自己病後唯一的變化就是,老是無緣無故做些莫名其妙的夢。在夢中,自己活在幾百年甚至幾千年之後的世界,周遭世界和活法與現在大不一樣。
久而久之,夢中自己所思所想潛移默化中影響着現實中的自己。黃順膽小,想通這一道理後,害怕是鬼上身,自己不是自己了,便偷偷跑去龐德公那裏求救。
龐德公可是黃順心目中的高人,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修道士。龐德公仔細問過黃順夢中細節,又掐指算了半天,方告訴黃順無妨,一切皆是天意,順時而為即可。
既然龐德公說無妨,那就定是無妨。黃順放了心,從此放縱愈加沒有節制,終於在襄陽城裏混出了名號。走在街上,鬍子一大把的小老頭見了,也得點頭哈腰,尊稱一聲:「順哥!」
黃家家族綿延,家教嚴謹,黃承彥管教兒女更是有一套,黃順的兩個哥哥、一個姐姐都被教育的滿腹經綸、彬彬有禮。黃順是家中幼子,黃承彥更是從小寄予厚望,按說斷不能讓他長成地痞之流。
可惜一來時局變幻,強大到讓人仰望的「四世三公」之族:袁氏,竟然在曹操面前,走不過仨倆回合,就樹倒猢猻散。天要塌了,荊州勢必難以獨善其身。投曹?抗曹?十族分歧嚴重,陷入內鬥。黃承彥大部精力牽扯其中,家中女人當家。此時的黃順恰好叛逆心瘋長,除黃承彥之外無人能制。
二來黃承彥自縛手腳,在管教黃順一事上難以放開。當初黃順病重,藥石無效,大夫都要黃承彥準備後事了。黃承彥惶急之下,無意中對天起誓:「若小兒吉人天相,挺過這一關口,以後便歸天管,自己絕不碰他一指頭。」由此可知此前黃承彥對黃順的管教是有多嚴!
後來黃順果然病癒,黃承彥倒也嚴守誓言。只是積威之下,黃順在黃承彥面前,還是唯唯諾諾,不敢放肆。
可惜時也命也,諸多因素湊一起,終至黃家出了黃順這麼個敗類。
故事,便從建安10年夏日某天開始了。
時值盛夏,酷暑難當,黃順難得窩在家裏消暑,指使着丫鬟珊瑚跑前跑後伺候自己。幾塊冰鎮西瓜下肚,還是燥熱難當,黃順索性泡在自己設計的大浴盆里,讓珊瑚伺候洗澡。
正愜意間,扭頭看珊瑚衣衫盡濕,凹凸畢現,不禁色心大起,開始動手動腳。珊瑚跟着黃順久了,熟知這位爺的脾性,也不抗拒,嘻嘻哈哈的跟他胡鬧起來。
美色當前,黃順的嘴也缺了把門的。說話中提到黃承彥,黃順滿不在乎的回應:「老爺也是男人嘛!別看平日道貌岸然的,見了漂亮女人,未必趕得上我。譬如此時見了你,說不定,被你這小模樣迷得五迷三道的,我們爺倆爭着要你呢。」
「混賬!」黃順話音剛落,耳邊就似響了個炸雷,黃承彥恰好此時進屋來找黃順有事,巧不巧的就聽到了這一句,差點沒把肺氣炸了。
黃順做賊心虛,慌忙扯過大浴巾,連同珊瑚包了起來,訕訕的站起來,賠笑搭訕:「爹,您老不是出門找龐德公敘話去了嗎?這早晚就回來啦?」
黃承彥渾身哆嗦,這要放在以前,他大耳刮子早就上去了,不把眼前這張臉打成豬頭,決不罷休。但現在不行,黃承彥還真怕違了誓言,老天再把黃順的命收回去。黃順縱有千般不好,總是親兒子。
「你,你,」黃承彥指着黃順,一時說不出話,半天才恨道,「豎子!將來敗我黃氏者,非你莫屬。」
黃順見老爺子氣成這樣,也怕挨打,一聽這句,便知老爺子不會動手,哪還敢多待,嬉皮笑臉着就往外蹭。
「爹,看您說的,家裏有您老當家,上面還有兩個能幹的哥哥,外面還有個智慧的姐姐,哪輪到我敗家呀!您太抬舉我了。」
「站住!回來。」黃承彥來找黃順,可不是未卜先知來找氣受的,正事沒說,哪能讓他溜了。
黃順背着黃承彥,對着珊瑚做了一個苦瓜臉,把大浴巾給珊瑚自己裹着,示意她出去,自己光着身子,百般不情願的轉了回來。
「老爺子,我錯了還不成嗎?不就是沒人處,女人跟前說幾句頑話嗎,背後罵皇帝都不成罪,你倒抓着不放了!」
「誰跟你計較這個,我還想多活幾年呢。」黃承彥抓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扔給黃順,恨的連連嘆氣:這個黃順,野成這般模樣,再不做點什麼,將來可能就是欺師滅祖、大逆不道,要害黃家三族滅門啊!
「看來,此事還真非就黃順不可了!」黃承彥心裏暗暗下了決心。
「順兒,爹今天來,是有件大事要你去辦。」黃承彥努力讓自己看上去和藹的說。
「咦?」還不知就裏的黃順小吃一驚後喜笑顏開,「老爺子,你終於發現我的優點,有事求我了是吧?儘管說,別的不說,在襄陽城,還沒什麼事是我辦不成的。」
「屁話!」黃承彥和藹了一句話工夫,又板起了臉,「我們幾位族長商議過了,要派個得力之人過江東一趟,代表十族,與江東四族談搬遷事宜。」
一聽說出了襄陽,還是江東那塊印象中鳥不拉屎的地方,黃順的頭搖的如撥浪鼓。
「不行不行,爹,你還不知道我?打小就沒離開過襄陽。況且十族那麼多人,這個得力之人,怎麼也輪不到我頭上。實在不行,我可以舉出好幾個更好的人選:馬良、陳俊……」
「夠了!」黃承彥打斷黃順的話,「族長會的決定,連我都違逆不得。定了的人選就是你。平日裏你不是挺能的嗎,不過走一趟江東,一切事情,爹都為你安排好了,你不過走個過場,沒什麼難的。」
黃順聽了直撇嘴,心道:說的輕巧,誰不知道外面是亂世,攔路打劫的少不了。再說,江東跟荊州可不對付,到了人家的地面,還不得受欺負哇,一不小心,小命都得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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