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彭威四個便悄悄來找黃順,五人如同做賊一般,躡手躡腳的出門,車也不坐。
出得院門,五人齊齊鬆了口氣,互相看看對方的狼狽樣,都握着嘴直樂。
「容易嗎我們,」黃順小聲感慨,「出來玩一趟,不但要避着那個小魔女,連她的下人也要躲着。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彭威一看黃順在看他,忙搖頭拒絕:「別看我,我是沒轍。以前我還能打過她,現在就不行了。她對我,也是愛搭不理的。」
黃順喪氣,「算了,什麼事也指望不上你們。關鍵時候,還是我的白雪靠得住。」
……
五人一路說話,走的遠遠的,這才挑了一個早餐鋪子,隨便吃了點菜粥。然後繼續往錦芳閣方向走。
騎馬小半時辰就能到的地,他們足足走了兩個時辰,直走的腳發麻,腿酸疼,這才看到閃閃發光的錦芳閣大招牌。
荊恬喘着粗氣,雙手拄着膝蓋,「累死爺爺了,待會一定找兩個溫柔點的,給我好好揉揉腿。」
黃順強忍着不說話,呲牙咧嘴的步入錦芳閣,對門口招攬生意的濃妝艷抹的女子看也不看。憑他的經驗,站門口的,不是好貨色。
「哎呦,本少爺這條腿呦,」黃順隨便找席坐下,揉着腿說話,「今天若不能好好享受一把,真對不起這一路的辛苦。」
彭威、彭風、荊恬和程郊四個,也好不到哪裏去,毫無形象的摔跌在黃順身邊,擺成大字型休息。
黃順正左右瞅着準備招呼老媽子。過來兩個護院打扮的男子,看着彭威他們,嘲笑道:「今兒還沒開始,就累成這般模樣,待會還能爬上床嗎?」
「實力不怎樣,腰包挺鼓,每天都來。今天的孝敬錢呢,不會連掏錢的力氣都沒了吧?」
黃順本以為這幾個小子在這裏混了個臉熟,連看門的護院都認識他們了。不過三四天功夫,這結交朋友的本事,比自己都厲害。
沒想到聽到後面,完全不是那回事。聽護院的說法,他們幾個竟是每天乖乖給他們孝敬錢!難怪人家能記住他們:與眾不同的傻瓜誰記不住。
黃順沉下臉,質問彭威:「這孝敬錢,是怎麼回事?」
彭威見黃順生氣,惶恐道:「第一次來時,被他們勒索。想到順哥說的不能生事,我們就忍了。他們要的也不多。」
黃順氣的一腳踹過去,「要的還不多!不多你就給啊?哥囑咐你們別生事,是別仗着自己本事欺負別人。可沒說別人欺負到頭上不還手。今天這事,我看着,看你怎麼處理。」
這下四人立刻生龍活虎起來。這幾天,雖然每天美酒佳人陪着,心裏卻憋屈的厲害。只是第一次單獨出門辦事,怕辦砸了,些許羞辱,便低頭忍了。
但現在不同了,有黃順在場,鬧得再大,自有他頂着,四人可以毫無顧忌的出手。
四人嘿嘿獰笑着,圍住這倆倒霉的護院,「今天爺們心情極度不爽,你說該找誰撒氣呢?」
倆護院腦子遲鈍,偏沒看出碰上硬茬,還在嘴硬:「呦,一天不見,翅膀硬了,敢跟我們吆五喝六的……」
話未說完,荊恬一個高鞭腿踢中他的腦袋,直接將其踢暈在地。
另一個這才有些慌張,結巴的恐嚇:「你們要做什麼?這裏可是錦芳閣,出了事,你們難走出這門。」
彭威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一字一頓的說話:「錦芳閣啊,我好怕怕。你看我怎麼走出這門。」
每說一個字,隨之便是一嘴巴,一句話未說完,對方的臉已腫成豬頭。
這邊的情形,錦芳閣的老鴇早看在眼裏。黃順衣着氣度不俗,憑着老鴇職業的眼光,她迅速做出判斷:此人有來歷!
所以,打從黃順進門,老鴇就着意盯住這裏,想看穩了再過來招呼。這是她的謹慎處,沒成想看到這場面。
「哎呦呦,這是怎麼了?」老鴇迅速過來打圓場,「發生什麼誤會,竟跟客人動手動腳的。」
倆護院一個還暈着,一個話都說不利索。早有程郊,三言兩語便將兩邊恩怨講清楚。
老鴇上前,朝着暈倒在地的護院狠踢了一腳,回過身來,滿面笑容,「這事呀,錯在我們錦芳閣。這樣,為了給幾位大爺賠罪,今天的花費,我包了。」
黃順緊繃着的臉這才露出笑容,搖搖頭:「爺不缺那幾個銀子。今天,爺是衝着你們的四大頭牌來的。讓她們出來陪爺喝酒,這事就這麼罷了。否則,爺不介意拆了這錦芳閣。」
老鴇面露難色,「這位爺,看您也是風月場的老手,您這可是為難老娘了。頭牌的安排,都是提前定了的。現在,都在陪着客人呢。
只要進門的都是客,怠慢了誰都不好。再說,那幾位客人,也是小店惹不起的人物。要不您看,賠多少銀子,只要小店出得起,一定打發爺滿意?」
黃順一聽,冷笑一聲,站起身來,瀟灑的伸手一延,對老鴇說:「爺也不是難說話的人。既然老媽媽不好跟客人張口,那就爺親自去跟客人談。想來那幾位客人,會給爺這個薄面。」
老鴇一聽急了。像黃順這般客人,老鴇太了解了,都是目中無人,不知謙讓為何物的張狂少爺,讓他們自己談,九成九談崩。倒霉的還是錦芳閣。
「爺,您稍等,老娘就舍卻這張老臉,去求一回。能不能談成可說不準。爺在這裏稍候,可好?」
黃順不耐煩的一點頭,「快去!爺沒那麼多時間伺候。」
老鴇臨走,對着旁邊幾位姑娘使了個眼色。幾位姑娘乖巧的走上來,嗲聲嗲氣的主動為他們服務。
「滾!」黃順一甩手,絲毫不給情面。
老鴇走後,黃順這才悄聲對彭威他們傳授經驗,「看着吧,這老媽子定是無功而回。等她再回來,我們就不再堅持立即讓頭牌伺候。等把前面這幾位客人伺候走,我們插個隊。這樣,老鴇有了操作空間,我們也達到了目的。」
「喔!」彭威恍然大悟,「先前的強勢,不過是給對方心理壓力,後面的讓步,才是我們真正想要的。這手段着實高明,深合兵法。」
「高,實在是高!」彭威這麼一解釋,其他三個迅速明了其中妙處,紛紛豎起大拇指,大拍馬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