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金光一經消散,老鄭就臉色一變,一把抓起我的胳膊,枯瘦的身子不知道哪來的那麼大力氣,把我整個身體都拉了起來向着船艙深處就狠狠甩了過去,口中大聲喊道:「抓好我給你的奎木牌。」
我身子在半空打着轉,最後重重落在了船艙深處的的一堆沙袋上,渾身疼痛的感覺,讓我齜牙咧嘴。不過這個時候我已經顧不上自己的疼痛了,坐在沙袋上向着老鄭的方向看去,我眼睛頓時通紅了起來,嘶聲道:「老鄭!」
從我這個方向看去,老鄭跟船長兩人已經徹底被密密麻麻的魂魄所淹沒,原本懸浮在他們頭頂臉盆大小的銅板已經消失不見,身體周圍的金光,更是沒有留下絲毫。
我頭皮發麻地看着眼前這一幕,被無窮無盡的魂魄重重疊疊包圍起來的下場,我很清楚是什麼。
被無數魂魄包圍起來的老鄭與船長已經徹底看不見他們的身影,只能聽到不時有着魂魄的慘叫聲傳出,證明着他們兩人並沒有坐以待斃,而是在進行最後的垂死掙扎。
對,垂死掙扎!
「老鄭!」
我嘴裏向老鄭的方向大喊着,身體開始從沙袋上爬了下來,向着老鄭他們的方向跌跌撞撞地跑去,身子剛才被老鄭甩出來時摔的生疼,但我此刻已經沒有精力去注意這些。這個時候的我好像忘記了害怕,忘記了我要面對的是另普通人聞風喪膽的陰魂,而且還是一群。我只知道,今天不論怎樣都難逃一死,早死晚死都得死,既然這樣,那還不如死的轟轟烈烈一些,像老鄭他們一樣。
這個時候,我骨子裏面的血性被徹底激發了出來。
可是還沒等我走到老鄭他們身邊,就有魂魄發現了我,悽厲的慘叫聲中,從老鄭的包圍圈裏分出來三隻陰魂就向我飄了過來,口中發出攝人心神的聲音,還沒臨近就讓我感覺頭痛欲裂。
我臉色一變,冷汗瞬間就從額頭上滴落了下來,腿也開始不聽使喚,有一種想要轉頭逃跑的衝動。這不是懦弱,而是一種本能,沒有人會渴望面對死亡。
可是我最終還是沒有逃走,手裏老鄭給我的奎木牌被我緊緊地握在掌心,老鄭說它可以就我一次,可是現在也沒看出來它有什麼反應,倒是掛在我胸前的陰陽壁,仿佛感覺到了危機,這個時候散發出來的溫度越來越滾燙。我有心想把它拿出來,畢竟這個陰陽壁是王陰陽留下來的,已經救過了我好幾次命,握在手裏我心裏會有底氣一些。可是這個危險關頭,或許是由於緊張的緣故,我手哆嗦着,試了幾次竟然沒有把它從脖子上拿下來。
這麼一個耽擱的功夫,從老鄭那裏跑過來的三條魂魄已經搖搖晃晃,飄到了我身前,看不清五官的臉龐上,盡顯猙獰。
「老鄭!」我下意識大叫了一聲,這個時候頭腦已經一片空白,甚至連閃躲都已經忘記。
聽見我的喊叫,老鄭這個時候竟然還有空回過頭來,沖我大喊道:「握緊你手裏的奎木牌,我們今天能不能活着出去,就全看它的了。」
「拉到吧!」老鄭話音剛落船長的聲音又緊跟着傳出,有些氣喘吁吁,說道:「今天就交代在這裏了,還指望着出去?」
老鄭有些惱羞成怒說道:「你閉嘴,你要不想出去的話,現在還掙扎什麼,直接放棄抵抗不是更好。」
我這個時候哪還能顧得上聽他倆拌嘴,眼看着三條魂魄已經衝到了我眼前,張牙舞爪的模樣,嘴裏的黑色獠牙我都已經看的清楚,我聽着老鄭的話,眼睛一閉,心一橫,手裏黑色的奎木牌被我向前狠狠一推,就推到了我眼前。
老鄭氣急敗壞的聲音在我耳中響起,生死關頭,他也不再保持什麼淡定了,直接罵道:「你等死啊?跑啊!」
我睜開了眼睛,三條魂魄已經向我直直衝了過來,我嚇的手一抖,手中的奎木牌「吧嗒」一聲掉在了地上,這個時候我哪裏還有空理會奎木牌,大罵道:「老鄭,你怎麼還沒死,坑我!」
說完,掉頭就向船艙裏面跑去。雖然船長說早死晚死都得死,但能多活一會,誰想現在死去,就連已經抱着必死之心的船長現在都在奮命掙扎,更別說我了。
老鄭口口聲聲說他給我的奎木牌能保護我,現在一點作用都沒有,要不是現在情況不允許,我真想過去把他那一把老山羊鬍給拽下來,這老傢伙越來越不靠譜了,都到了這個時候,居然還坑了我一次,這就是在坑我的命。
看到我吧奎木牌掉在地上轉身就跑,老鄭氣的聲音都開始哆嗦了起來:「你個敗家玩意,這下我們都死定了啊……」
我沒空搭理他,頭也不回地向船艙裏面跑去,身後三條魂魄發出來尖銳刺耳的悽厲叫聲一陣陣在我耳邊響起,嚇得我腿肚子都在打顫,這時候我真真切切明白到了人們常說的那句話,真恨我爹媽沒給我多生兩條腿。
「把奎木牌帶上。」老鄭在我身後氣的大叫。
我沒有搭理他,腳下的速度絲毫沒有停頓,這個時候我已經跑到了船艙的最深處,就是剛才老鄭扔我時掉落在的沙袋前,前面已經沒有了路,身後的攝人慘叫一直在持續,我都已經感覺到了陰冷的氣息傳到了後背上,臉上頓時浮現出了一抹絕望的表情。看着前方已經到了盡頭的絕路,我下意識轉頭看去。就算是死,我也的仔細看清楚這三條魂魄長什麼樣子,不能做一個糊塗鬼。
可是就在我轉過頭來的一瞬間,「嗖」的一聲,一道黑影在我眼前飄過,準確落在了我手中,我下意識抬起手掌一看,是剛才被我丟掉的那塊奎木牌。
看到這塊奎木牌,我心裏就來氣,以為是老鄭又給我丟過來的,他已經用這個坑了我一次,我這個時候也管不上已經到了眼前的三條魂魄,對着老鄭的方向破口大罵道:「老鄭,老子都快要死了,你還把這個丟過來幹嘛……」
我本來還想多罵幾句的,可是話到了一半,我就忍不住楞了下來,聲音也戛然而止。我突然想到,老鄭現在離我起碼有十幾米遠的距離,這麼長的距離,他是怎麼把奎木牌給我扔過來的,而且還是準確無誤地仍在了我手裏。難道不是老鄭扔過來的?想到這裏,我心裏就忍不住一顫,愣愣看着手裏的奎木牌,眼中一抹驚駭湧現出來。
而就是在這時候,三條陰魂已經衝到了我面前,沒有五官的臉上猙獰的獠牙我已經清晰可見,生死關頭前,我再顧不上奎木牌是怎麼到我手中的,看着向我狠狠衝過來的魂魄,我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唳!」
悽厲的慘叫聲響,突然從我前面傳來,我心裏一驚,驚忙睜開了眼睛,發現悽厲的慘叫聲正是從我眼前的三條魂魄身上傳來,這一次的慘叫聲不同於剛才攝人心神的慘叫聲,而是一種充滿痛苦的慘叫,雖然三條魂魄沒有五官的臉龐上看不到絲毫表情,但是從它們身上我能真真切切感到一種痛苦的氣息,散發了出來。三條魂魄原本凝實宛如實質般的身體在短短的一眨眼間就變的虛幻了許多,近乎透明的身體,甚至能夠讓我透過他們看到後面的情景。
就在這時,我腰間突然一陣疼痛,劇烈的疼痛,宛如剝骨挖肉一般,讓我忍不住就大叫了起來,這一瞬間,什麼魂魄,什麼恐懼,什麼老鄭,都統統被我拋出了腦里。
今天所遇到的一切,都抵不上這疼痛的萬分之一。在我腦海當中此刻就只有一個字,痛!
我腰間的部位突然一空,仿佛什麼東西從我腰間離開一空,涼颼颼的,感覺一陣輕鬆,剛才那股劇烈的疼痛都仿佛減弱了不少。
感受着腰間突然之間的空蕩,我心裏一驚,我這個時候猛然響起了我腰間所放的東西,是那塊老鄭讓我一直好好保管的黑色靈牌,被我一直用衣服包裹着放在腰間,就算是睡覺都不曾拿下來,沒想到它自己在這時候居然從我腰間跑了出來。
黑色靈牌居然自己從我腰間跑出來,這是我一直沒有想到的,心裏一陣驚訝,下意識睜開了眼睛。
就在我睜開眼睛的瞬間,重新落在我手裏的黑色奎木牌「嗖」地一聲從我手裏費了出去,直直飛向半空。我眼睛順着奎木牌的方向看去,那裏有一塊黑色靈牌睜靜靜地懸浮在半空,正是老鄭交給我讓我一直好好保管的黑色靈牌。
此時的黑色靈牌,渾身散發着一圈幽幽的黑色光芒,深邃的黑色,仿佛要將人整個視線吸引進去,奎木牌直直地向着黑色靈牌的方向飄去,「啪」的一聲,居然緊緊貼在了黑色靈牌上,與此同時,黑色靈牌上的幽幽,黑光猛然大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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