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個時候可以說是我最後救命稻草的金銀符,我必須要問一個清楚。
老鄭似乎知道我心裏的着急,這個時候也不吊我胃口,看了我一眼說道:「就是我貼在你門頭上的那道符紙。」
「是它?」我驚訝道。
對於這道符紙我還是有印象的,還記得老鄭把他折成了一個三角形放到了我房間門口,我當時沒怎麼在意,沒想到這道不起眼的符紙竟然成為了我現在的救命關鍵。
「為什麼叫金銀符?」我也是佩服我自己,都這個關頭了,還有心思問這個問題,偏偏還是脫口而出不假思索的那種。
而老鄭居然也給我解釋了起來:「金銀符是用金銀粉畫出來的,金粉屬陽,陰粉屬陰,意在陰陽融合,可以暫時化解這種凶地的陰陽不平衡。」
「那你白天不是信誓旦旦的說有外面那個烏龜陣法,我們就會沒事了嗎?」我眼睛怒視着老鄭,要是可以噴火的話,老鄭現在估計早就成為一片灰燼了。
「咳。」老鄭有些尷尬咳嗽了一聲,說道:「那不是有些判斷失誤嗎…」
我用殺人般的眼光撇了他一眼,因為一個判斷失誤,今天就有可能把我的命留在這裏,有他這樣的嗎?
外面拍門的聲音仍在持續,越來越來響,猶如無數隻手掌在一起拍門一般,有些雜亂,並不在一個節奏上,房間的門被拍的不停亂顫,估計不是因為門頭上有一道金銀符的話,這房門早就不知道被拍塌多少次了。
我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看向老鄭:「這個房間雖然風水不好,但一般人也看不出來,我們應該並不是第一個住進來的人吧?以前怎麼沒聽說過有人出事?」
如果以前也有人在這個房間出事的話,這個房間應該早就被取消了,依照現在的社會輿論來說,這一整個大酒店關門都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
哪知道老鄭看了我一眼,居然有些訕訕說道:「你還真說對了,我們的確是第一個住進來的人。」
「什麼?」我頓時吃驚地看着老鄭,張大的嘴唇,能夠塞的進去一個雞蛋。
「我們是第一個?」我又不敢確定地問了一遍,反手指向自己的鼻子。
看着我的表情,老鄭也不知道該以什麼來回答,只是說道:「南洋的人普遍都相信鬼神論,比較迷信,這個房間號本身就不吉利,儘管普通人沒人能夠看出什麼來,但還是沒人肯來住。我們來的晚,這是這家酒店的最後一個預訂,所以我們有幸地成為了第一個入住在444房間的住客。」
我眼神呆呆地看着老鄭,嘴唇哆嗦着,已經說不出話來,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被驚的。這老東西的氣運,難道就這麼背?
「那現在怎麼辦?」我問道。
「沒辦法了,只能把希望放在門外的金銀符上了。」老鄭也是目光緊張地看着門口的方向,說道。
「金銀符有幾成的把握能夠擋住門外這些?」我問道。
老鄭沒有答我,眼神幽幽地盯着房門方向。
外面的聲音啪啪作響,房間裏的氣氛卻寂靜的可怕,也詭異的可怕,我有些煩躁這樣的氣氛,又開口問老鄭道:「你能看到外面的情景嗎?」
電影裏都是這麼演的,隨便施個法術或者燃燒一張符紙就能夠穿牆透視什麼的。
老鄭盯着房門的視線沒有移開,緩緩搖了搖頭,仿佛知道我心裏的想法一樣,說道:「這又不是在拍電影。」
我撇嘴看了他一眼,暗道這老頭真是無趣。
「我們今晚有把握度過去嗎?」我有些顫兢兢問道,看向老鄭。
要知道度不過去的話老鄭沒什麼事,但是我就說不準了,一個不小心的話今天晚上就把小命留在了這裏。一想起這個,我就滿心憂慮。
「幾點了?」老鄭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轉頭問道。
我急忙低頭看了一眼腕上的手錶,說道:「四點四十四。」
說完,連我自己都感到頭皮有些發麻,又是一個不詳的數字,未免太過巧合了吧?
老鄭沒有理會這些,只是點了點頭說道:「快了,只要能堅持到五點,它們就會自己退去。」
「五點?」我心裏微微一松,這樣說來,只要再堅持十六分鐘,我們就會沒事了?
我問老鄭道:「五點它們就會自己走嗎?」
老鄭點了點頭,說道:「天亮破曉,公雞打鳴,不走也由不得它們。」
我心裏微微鬆了一口氣,不管怎麼說,只要把今晚熬過就好了。
哪知老鄭接下來卻幽幽嘆了一口氣,說道:「最後的這幾分鐘,恐怕不好過啊!」
我心裏一沉,還沒來得及問為什麼,仿佛是為了回應老鄭的話一樣,老鄭話音剛落,門外的拍門聲就猛然變大,突然增加起來的分貝,充斥在我腦海當中,震耳欲聾。
我臉色猛然就蒼白了幾分,看向老鄭大吼道:「老鄭,你說哪句話不好,非要說這一句。」
不是我想對老鄭大吼,而是現在門外拍門聲音驟然增大的情況下,猶如地震一般,我不大吼的話,老鄭根本聽不到我在說什麼。
老鄭同樣向我大吼道,黑着臉色聲音提高了幾分:「跟我有什麼關係,該來的總是會來。」
我沒有搭理他,問道:「那現在怎麼辦?」
這個時候,門口方向突然傳出來一聲響動,我轉眼看去,臉色瞬間大變了起來。就在剛才那一下,緊閉的門縫居然被拍出來一道裂縫,指頭粗細的裂縫,在此刻的我看來猶如奪命的深淵一般。透過裂開的門縫向外看去,是一片深邃極致的黑暗,仿佛要將整個視線都吸入其中。
這一下,我是真的急了,一把扯住了老鄭胳膊,臉上流露出來的已經不是慌亂,而是害怕,驚恐。沒有人會不怕死,這個時候什麼面子,什麼從容,在死亡的臨近前根本算不得什麼。從老鄭凝重的臉色,我很清楚房門一旦徹底打開的話,等待我的將會是什麼。
「老鄭,怎麼辦?」我猶如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般,以求救的目光看着老鄭問道。
這個時候,門外的拍門聲還在繼續響動,依這種動靜和力道,房門被拍開是遲早的事,看來門頭上掛的金銀符已經快要堅持不住。
老鄭沒再搭理我,眉頭緊皺着,猶豫了一下,不知從哪裏摸索出一隻毛筆來,筆尖烏黑髮亮,筆桿在屋裏燈光的反射下透露出來冰冷寒光,好像是鋼鐵製造。
老鄭臉色一狠,將手指伸到口中,居然狠狠一口咬下,頓時,殷紅的鮮血從他指尖流出。
「老鄭!」我驚叫道,不知道他這是幹什麼。
老鄭沒有搭理我我,將手中毛筆的筆尖浸向了手指上的傷口,頓時,整個筆尖就被染成了鮮紅色,可以想像的出老鄭手指上被自己咬破的傷口有多大。
殷紅的筆尖,仿佛鮮血要從裏面滲出來一般,老鄭沒有管自己還有流血的手指,乾瘦的身子不知道哪來這麼快速度,一個箭步就踏到了門口,手中殷紅的筆尖在門上不斷划動,勾勒出來一道道畫痕,看的我眼花繚亂。不要多久,一個看起來複雜的圖案在我門上形成。
殷紅的圖案在門上散發出來陣陣的詭異,看着那散發出來的詭異氣息,一想到這居然是用鮮血畫出來的,我就不由頭皮發麻。想到這裏,我不由把目光轉向了老鄭,眼裏有着一抹驚懼。
此刻的老鄭,自從刻畫完門上的圖案之後就已經開始喘氣,額頭上的冷汗淋漓密佈,沾滿了整個額頭,本就枯瘦的身子更是開始拘僂了起來,仿佛身上的力氣都被抽乾了一般。
「老鄭,你沒事吧?」我連忙走了過去,擔心地看着他。
老鄭現在可是我最後的希望,他萬一暈倒在這兒的話,那我怎麼辦?而且門外的拍門聲現在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好像老鄭畫出來的這個圖案沒有絲毫作用。
老鄭緊繃着一張臉色,沒有回答我的話,掙扎着抽出被我扶住的胳膊,顫巍巍地伸出一根手中點向了門上那個圖案的正中,口中說道:「凝!」
頓時,我就感覺到一股陰寒的氣息從門上傳出。
陰寒的氣息只是一瞬間的感覺,我再去感受時已經消失不見,與此同時,門外讓人頭皮發麻的拍門聲驟然停止了下來。
我呆滯的臉龐先是一愣,隨後猛然欣喜了起來,看向老鄭,不敢置信的欣喜神色從我臉上浮現,問道:「它們走了?」
低頭看了一眼手錶,顯示的是四點五十二分,離老鄭所說的五點還有一些時間。
「沒有,是它隔絕了門外的聲音,我們聽不到了。」老鄭一屁股坐在床上,伸手指了指門上用他自己鮮血勾勒出來的複雜圖案,有些虛弱地說道,手指上的傷口已經不再往外流血。
頓了一下,又說道:「接下來,就應該沒事了。」
聽到老鄭最後一句話,我頓時鬆了一口氣,一直緊繃的心情猛然放鬆了下來,一口壓抑在心中的悶氣,被我狠狠吐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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