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劉政會心裏向盧生的意見傾斜時,門外走進來一位將軍正要向劉政會稟告時,看了看大廳里的眾人,不知道開口還是不開口,劉政會然知道肯定發生了大事,因為在座的都是一條船上反抗秦王的人,沒有什麼是不能說。
劉政會語氣平和地吩咐道:「說吧,這裏的都是自己人」將軍看大人命令自己說的,便上前稟告道:「南邊傳來關於楚王的消息了」在座的人都伸長了脖子加重的呼吸,看着眼前的這位將軍,將軍看大家都盯着自己,咽了口唾沫聲音響亮地說道:「楚王從長安城出來後,直接跑進山里,引兵埋伏打敗了圍剿楚王的軍隊,並且殺死了柴紹本人」
這位將軍話還沒說完,馬周立馬站起來喊道:「柴紹沙場宿將,被楚王設計殺死,就已經證明楚王英勇不凡了」當然馬周是把人家岳飛的功勞算在楚王身上,不過馬周不管這麼多,沒有楚王提拔你岳飛,你能指揮大軍立功,看着大家都低頭思考起來,馬周也坐下平復起自己激動的心情。
劉政會見將軍話還沒有說完便說道:「你繼續說」將軍向諸位拱了拱手道:「從山裏出來後,楚王一行人遇到秦瓊跟從洛陽前來追捕楚王的羅士信,率領快三萬人馬攻打楚王」這時太原王家的王錚問道:「楚王失敗了?」周圍的人都看了王錚一眼,人家還沒說完,你急着打斷人家幹什麼。
王錚見大家都不高興地看自己,便露出尷尬的笑容示意對方繼續說,將軍語氣激動地說道:「楚王不僅贏了還擒住了羅士信,秦瓊損兵折將逃走了」其他的五家本着一榮俱榮的觀點,都起來拍手稱道,替楚王和自己感到高興,大廳裏面的也氣氛變得喜悅起來。
倒是劉政會沒被喜悅沖昏頭腦,問道:「楚王哪有那麼多的軍隊」將軍看劉政會問自己,趕緊說道:「聽長安城裏的密探傳回來的消息,應該是在山裏落草為寇的竇建德的逃兵被楚王招攬了,其中還夾雜着驍果軍」劉政會見對方說完了,吩咐道:「趕緊把這條消息傳到并州的各個城池,讓大傢伙都知道」對方領命後退了出去。
等到大傢伙安靜了下來劉政會說道:「既然大家都了解楚王的豐功偉績,本官想現在除了楚王,沒人比楚王更有資格了吧」在坐的五家包括范陽的盧生都沒有意見,都主張等楚王到了太原後在主持大局,就在大家討論各家出多少家兵,提供多少錢糧時,范陽的盧生開始向大家提了一個建議。
不過等他把自己的意見說出來時,有人反對有人支持,范陽的盧生主張,既然大家都決定跟秦王翻臉,就應該團結一切反對秦王的力量,何不把幽州的羅藝調兵到太原,起碼羅藝手裏還有十幾萬邊塞將士,足以支撐我們前期跟秦王對峙,所面臨的不利環境。
這個不利的環境大家都懂,因為長安政變爆發的過於突然,并州太原方面根本來不及招兵買馬,雖然并州民風彪悍,但是你也得要給人家扔掉鋤頭,拿刀訓練的時間呀,太原留守劉政會在接到馬周的信後,已經在并州境內招募了六萬新兵,不過現在還拿着木棍在操場上操練着,短時間內肯定不能打仗。
范陽的盧生主張把幽州的羅藝請到太原,劉政會不是不同意,但是他本人害怕引狼入室,讓羅藝變成董卓那樣的人,徹底把包括自己一系的本土派架空,劉政會本人不過是在猶豫,太原王家王錚直接就拒絕了,王錚看着盧生諷刺地笑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太原也是你盧家敢插手的地方」
范陽的盧生不以為意笑道:「如果你們王家可以變出十幾萬人馬,你就當我的話沒說過」說完之後坐在原來的位置上閉目不言,任由其他人去討論,王錚看此人這麼不要臉,當着眾人面不給自己台階下,立馬氣的想要離開。
此時的劉政會見現在氣氛不合適繼續談下去,再加上戰爭前期該準備的已經討論完了,劉政會主動提出大家先散了,回去之後跟家裏的長輩再商量一下,現在不急着做出決定,等考慮清楚以後,大家在一起聚聚做出決定。
大家看這事也急不來,紛紛向劉政會跟馬周告辭,馬周和劉政會把兩人送出府後,兩人又返回剛才大廳里,劉政會吩咐奴婢把自己的好酒取出來,再作幾個好菜,要跟馬周痛飲一番,等到下人把酒菜準備妥當後,劉政會親自給馬周倒了一杯,馬周作為官場後輩,雙手接過酒杯一飲而盡,嘆道:「好酒」
馬周又接着問道:「為什麼大人剛才不拿出酒來和眾人分享呢?」劉政會不屑笑道:「他們不配喝本官這酒」馬周滿臉錯愕,不知道該說什麼,看到馬周不理解,劉政會又給馬周倒了一杯,笑道:「你真以為剛才的五家,是真心實意幫助我們的,如果那樣你可就想錯了」
馬周把整件事想了想問道:「他們似乎過於急切了點,不過不是真心實意,他們為何出物資跟家兵呢?」劉政會笑着搖搖頭道:「他們那點東西看着是挺多的,但是對於世家門閥來說簡直是九牛一毛,不知馬老弟對着世間的世家門閥怎麼看,直接說不用忌諱什麼」
一杯酒下肚後,馬周嚴肅地說道:「這些世家門閥掌握大部分的土地和財富,並且還控制讀書人夢寐以求的官位,就比如在下自負滿腹經綸,有滔天的抱負,但是在沒遇到楚王之前,還是一個為衣食住行奔波勞累的窮書生」雖然語氣平靜無常,還是讓人從中感到一絲苦澀和怨恨」
聽完馬周夾雜着苦澀和怨恨的話語,劉政會感同身受說道:「世家門閥在這個世上存在已經幾百年,遠的暫且不說,就說你今天你見到的這五家,從北魏時期就存在着,到了現在的大唐依然健在,無論改朝換代都屹立不倒,馬老弟知道為什麼嗎?」
馬周想不明白疑惑地說道:「難道他們有自己的處事方法?」劉政會呵呵一笑道:「哪有什麼獨門絕技,不外乎兩邊都下注而已」馬周立刻理解了說道:「你是說這五家也去秦王哪裏!」劉政會夾了一口菜放到嘴裏說道:「那不然呢?」
馬周苦澀地搖搖頭,說道:「那我們不是只能靠我們自己」劉政會笑道:「也不用這麼悲觀,起碼我們白得了一批物資跟軍隊,也不是全無好處,況且老兄我斷定,接下來我們得到的幫助還不少」
見事情有轉機馬周好奇地問道:「你是說他們會比幫秦王多幫主我們一點」劉政會點了點頭道:「李唐王朝可以建立起來,一是陛下生了兩個好兒子,一個是死去的太子,一個是現在在長安城裏的秦王,二是依靠關隴貴族的支持,當年隋煬帝就是竭力主張科舉制度,得罪了全天下的世家門閥,兩世而亡,當然楊廣當年驕奢淫逸也是喪失人心的關鍵。
不過劉政會沉思一會繼續說道:「李唐王朝本身就是關隴貴族的一份子,為了統治的穩定肯定要壓制世家門閥,作為關隴貴族的死對頭shandong豪族,他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坐以待斃,秦王登基以後,他們的既得利益肯定損失不小,所以我們現在要利用跟拉攏對方為我們所用」
馬周結合劉政會的分析想到了一點,說道:「那范陽的盧生把幽州的羅藝請到太原,肯定是想藉助羅藝的實力,藉機在討伐秦王的過程中得到更多的利益,怪不得太原王家會反對的這麼厲害」劉政會點了點頭說道:「不錯,一旦馬老弟知道這裏的彎彎繞繞,以馬老弟的聰明才智肯定一點就通」
馬周突然想到什麼叫道:「既然范陽的盧生借羅藝的實力進入太原,如果楚王沒到太原或者楚王的實力不足以壓制住羅藝,那麼羅藝就有可能另立楚王的其他兄弟,我們也無可奈何呀,那時羅藝就一手遮天了,不行必須通知楚王」馬周也顧不得吃飯,在大廳里急的團團轉。
一旁的劉政會沒有往深里想盧生把羅藝請到太原的原因,以為只是單純的想壓制太原王家,沒想到范陽的盧家有這麼大的陰謀,不過劉政會活了這些年,什麼沒見過,劉政會想了一會附在馬周耳邊低語幾句。
馬周的臉立馬變得猶豫起來,不過想起過往楚王的種種行為,馬周堅定地搖了搖頭,低聲說道:「不行,這件事要是讓楚王知道,肯定不會同意的,殺死楚王的兄弟,我們定然對楚王難以交代,臨走的時候楚王特意交代我,必須安全地把人送到太原,人都到了太原,卻不明不白的死了,我下不了手,我勸劉大人也不要打這個主意,後果很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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