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和雨蝶跟隨着這小女孩沿着狹窄村路往她奶奶家走去,一路上村民們在旁指指點點,在說着什麼悄悄話。不過不用猜都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好話。
華夏民族有很多優良傳統,但是也有很多劣根性。比如像這種經濟文化都未開化的農村,封建思想依舊很嚴重,對於外來者的警惕和貧窮之人的勢利,是一種比較普遍的現象。
但也不是說所有人都如此,就比如說這位小女孩,以及她那個未露面的奶奶。
小女孩的奶奶家,是一座破舊的土製泥坯瓦房,屋頂還有一角坍塌了,院子裏堆滿了各種垃圾,看看就不是什麼條件好的家庭。
「奶奶,奶奶他們來我們家啦!」小女孩叫喚着端着碗走進髒亂的小院內,很快在垃圾堆中,便走出來位穿着樸素,頭髮略帶凌亂的老奶奶。
老奶奶擦了擦手,面對楚南和雨蝶明顯沒了小女孩的單純略顯拘束,不過還算熱情,笑着道,「你們怎麼會流浪到咱們這個小村子來的?給你們的飯不吃嗎?別嫌棄,家裏也沒啥好給的了。」
「老奶奶,我們來不是問你要吃的,而是想問你些事。」楚南知道這奶奶和孫女倆都過的不容易,便不想過多打擾,直接開門見山道,「我想問您,這村子叫什麼名字,具體是在哪個地方?還有,這裏離能買衣服的鎮子有多遠?怎麼走?」
老奶奶看了楚南幾眼才道,「你們一路流浪過來,都不知道這是啥地兒了?」
楚南哭笑不得道,「老奶奶,我們不是流浪漢,只是因為……因為某些原因,所以搞的有些狼狽而已。」
「不是流浪漢?那怎麼穿的這麼……髒兮兮的?」老奶奶還以為楚南在騙她,不由道,「誰信呢,瞧你這穿着,比我這撿垃圾的還要破,還裝什麼客氣。咱家雖然條件差,但也不缺你們口吃的,要實在沒地兒去,就暫時在這住下吧。」
「老奶奶,你誤會了,我們不是……」
還沒等楚南說完,老奶奶便打斷話語擺擺手道,「哎……現在日子好過了,可這可憐人啊也確實是多,小玲是這樣,你們也是這樣……誰沒個困難的時候,別計較了。」
「我……」楚南還想開口解釋,旁邊的雨蝶卻一把拉住他搖了搖頭,低聲道,「楚南,你還沒看出來?老奶奶年事已高,思維不太行了,你和她說再多也沒用,要順勢而為,跟着她的思路走才可以。」
楚南撇撇嘴,只能無奈聳聳肩道,「行,你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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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女人之間溝通更方便,雨蝶很快便和老奶奶打成了一片,問到了需要的信息。
原來,這個村子叫大屋村,是平沿鎮下轄的一個普通農村,這裏恰好位於神農地區的邊緣,距離楚南之前開車到達的縣城恰好是隔壁,到鎮上坐車,大概兩個多小時就能到達。
這無疑總算是給了楚南帶來了點好消息,這麼說來,他只要到附近鎮上坐車去鄰縣縣城,就能找到自己停着的路虎越野車,從而駕車返回東南省。
「老奶奶,那我想問下,從這裏到鎮子什麼時候有車啊?」雨蝶乘勝追擊般繼續詢問道,「我們想現在就走。」
「現在?那可不行,咱村現在到鎮子一天就早上和中午兩班車,最遲也得等明早有車去鎮子上,今天可沒了。」老奶奶一邊給垃圾分類一邊道,「我說小姑娘,你們跑去鎮上想幹什麼?去乞討啊?」
「不是老奶奶,我們去鎮上是想坐車去老家。」楚南也習慣了這種誤解,苦笑着出聲。
「我說你們就別找什麼藉口了,我還不知道你們這些流浪漢?總想去城裏鎮上乞討,好過上吃飽穿暖的日子。」老奶奶嘆了口氣,恨鐵不成鋼道,「你說你們年紀輕輕的,幹啥要靠乞討為生呢?有膀子力氣,收破爛也能活的很好啊……要不然,你們跟我收垃圾吧?我也活不了多久,這村子片的垃圾以後交給你們來收,至少也是門營生不是嗎?」
楚南和雨蝶互望一眼,真是有些哭笑不得,又不知該如何解釋。
一個億萬富翁和一個冷酷殺手莫名其妙的變成了沿路乞討的流浪漢,這事說出去真是會讓人笑掉大牙的。
「得,我只是好心問問,不願意也隨便你們。」老奶奶見兩人苦笑着的模樣,似乎也知道強扭的瓜不甜,揮揮手道,「今晚你們沒地兒睡吧?乾脆就住我這,屋子雖破,但至少能擋風遮雨,不會受凍挨餓。」
楚南想了想後便無奈點頭道,「那就只能在這借宿一宿了,謝謝老奶奶的招待。」
「不用謝,誰出門在外沒點難事兒呢……」老奶奶微顫着起身,轉身進了屋。
「哥哥姐姐,今晚要住我們家,太好了。」叫小玲的女孩開心的抹了抹嘴角笑道,「咱家終於有客人啦!」
雨蝶看着可愛小女孩,笑着摟住她道,「小玲,謝謝你和你奶奶肯收留我們。」
「不用謝,奶奶其實也是這樣收留小玲的。」小女孩神色有些黯淡的出聲道,「小玲是奶奶撿來的,到現在還沒見過爸爸媽媽呢……奶奶說,她年紀大了,要把小玲送到孤兒院去,可小玲不願意,就想陪奶奶……」
楚南聽見小玲這話,就知道這是個被父母丟棄的苦命女孩。這個老人家這麼大年紀還能把她拉扯到這麼大,確實真的挺不容易。
太陽漸漸西斜,楚南和雨蝶算是暫時要在這裏借宿一宿,主動也幫老奶奶干起了活。
收拾完垃圾之後,老奶奶倒是真替兩人選了幾件衣服出來。尤其是給雨蝶的衣服,是老人家以前留下的,雖然舊了些但勝在乾淨整潔。
至於楚南,只能湊合着穿些農民工才穿的衣褲,雖然有些破損,但比起自己身上的衣物來說,倒也體面了些。
兩人洗好澡換好衣服,再來到祖孫倆面前時,他們頓時被收拾乾淨的雨蝶那美麗容顏及女神般的身材給驚呆了,老奶奶笑着直夸雨蝶好看。
四人坐在廚房昏暗的燈光下,就着鹹菜與雞蛋,簡單吃了頓便飯。但是楚南看的出來,老奶奶燒飯很用心,算是次來自這個家的盛情款待。
吃完飯,大家閒聊之餘,不知不覺就提到了小玲的身世,老奶奶感嘆出聲道,「我家小玲是個苦命的孩子,跟着我這個糟老婆子從小受罪,偏偏除了我之外她也沒什麼親人了……我沒多久好活,打算找個好心人收養她,實在不行,就把她送孤兒院……」
「不,奶奶,我不去孤兒院,我陪你一輩子!」小玲一提起這話題就很激動,緊緊抓住老奶奶的手道,「我更不要被別人收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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