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說些什麼呀?」這少女低低地叫了起來,她看了看身邊被小魚兒點暈過去的圓臉侍女,轉過頭來,有些驚奇又有些疑惑地問道。網
小魚兒仔細地看了她一會,做出一副思索的模樣:「誒……我居然猜錯了麼?」
「那這樣好了!」他一拍手道:「如果你不肯帶我離開這裏,我就不會給你的小姐妹解毒,等到一時半會後,她毒性發作,爛穿了肚腸……那就都是你的鍋了~」
「你……你給她下了毒?」少女瞪大了眼睛瞧着他,想不通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等無賴又惡毒的人!
「難道你們的兩位宮主沒有告訴過你,」小魚兒得意道:「我江小魚是來自這全天下最兇險的惡人谷,下毒之類的小手段,簡直就是隨手搞定~」
「你,你怎麼知道,我會通曉這裏的逃生之路?」少女猶豫地問道。
「……居然真的有啊!」小魚兒眨眨眼,一派歡樂道。
少女愣了一小會才反應過來,她攢緊了手指,感覺整個人就要氣炸了,一時間,臉色都漲紅了起來。
「這樣的你看上去才真實了很多麼~」小魚兒點了點頭:「其實嘛,我只是在你們二人之間隨便選了一個試探下……至於到底能不能找到逃離這裏的方法……」
「人生嘛,」他惡劣地笑開來:「……是要勇於嘗試的~」
小魚兒嘀嘀咕咕:「反正就算失敗了也不打緊,邀月又不能殺死我~」
這少女突然感覺自己第一次能夠理解兩位宮主為什麼將他拘禁在這裏,卻根本就不來探望一下的原因。
她胸口起起伏伏了好一會,才能夠讓自己不至於失態。她磨了磨牙,冷聲道:「我將你帶出去,你就會給我解藥?」
「當然。」小魚兒揚眉道:「就這麼點信譽,我江小魚還是能夠保障的!」
少女又再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方才走上前來,將床移開了半尺,摸索了片刻,牆壁上探出了一道窄門。
門後是一條陰冷潮濕的地道,也不知這地道存在了多久,迎面而來的氣息帶着股不見天日的腐朽味道。
二人行走在陰森黑暗的通道中,少女手中舉着火摺子,走在前方,哪怕是這樣未明的道路中,她的腳步也一如既往地平穩從容。
一片沉默中……也許是想要打破這沉寂的黑暗,也許是覺得已經是時候,少女突然開口說道:「其實在我們兩位移花宮侍女中,你不管選擇誰都是一樣的結果。」
小魚兒驚異道:「你的意思是……」
「不論是我,還是她,最後都會讓你踏進這條地道。」少女的眸子在火光中熠熠生輝:「因為這是無缺公子的吩咐!」
「哈?」小魚兒愣了好一會,才嘆服道:「我就知道……」
「所以你剛才在房間裏的表現都是故意的?」既然已經知道了是友方,小魚兒也就毫不客氣地拉近了距離,湊過去問道:「你已經知道我說的下毒都是騙你的?」
少女沉默了一會,才緩緩道:「我在離去之前,已經將公子賜給我的最後一粒丹給她服下了,在房間中點燃着的仙子香輔佐下,萬毒俱都可解……」
「哈哈……」小魚兒打了個哈哈,不動聲色地又拉開了兩分距離,才訕笑着轉移了話題:「話說,你知道這條通道是通往哪裏的麼?」
少女靜默着沒有說話。
小魚兒額上滴落了一滴汗:「……哈哈,你別告訴我,你其實也不知道!」
「……你怎麼那麼多話?」少女惱羞成怒道:「公子這麼安排自有其道理,你只要跟緊我別掉隊就可以了!」
於是小魚兒乖乖閉上了嘴。
但這條不知終點的道路終於也越走越窄,到了這時,在前方舉起火摺子的人反倒變成了小魚兒。
「我們……我們真的走得出去麼?」女孩子也是更怕黑一些,少女此時也終於開始打破了鎮定的表象,開始忐忑不安起來:「我們進來的路上也許還會有別的通道……說不定,我們一開始就走錯了路?」
小魚兒嘆了口氣,他第一次用一種奇異的溫柔語調篤定地說道:「既然這是無缺兄為我選擇的路,那麼我相信我一定可以走到最後。」
少女驚異地看着他,吶吶道:「你……我終於開始相信,你真的會是公子的好朋友……」
小魚兒有些黑線,我在你眼裏形象是怎樣啊?
他們最後還是走出了那條仿若永無邊際的黑暗地道,當他們鑽出洞口之時,看到的便是一箱箱堆積在一起的金銀財寶和另兩個身影。
慕容九正獨自一人站在一旁,她依舊是那副清麗脫俗的模樣,霧蒙蒙的雙眼中漾着淡淡的憂鬱,她氣質如幽菊,面上表情一如既往地冷漠孤傲。
另一位卻是一個蓬頭滿面,大敞着衣襟,露出毛茸茸胸膛的大漢。這大漢手邊放着一個特大號的酒葫蘆,整個人的全副精神早已被面前一鍋煮着的濃湯吸引了過去,就連這洞窟中多出了兩個不速之客也沒能讓他多投過去一個眼神!
能夠在堆滿了金銀財寶的寶藏中煮一鍋魚湯的人又豈能不是一個妙人?
小魚兒深深地吸了口氣,他終於明白了在那黑暗通道的最後一程中,那熟悉美妙的香氣是來自何處!
「你就是鐵萍姑?」慕容九走上前來,衝着那陪伴了小魚兒一路的少女冷冷地問道。
名為鐵萍姑的少女驚喜道:「您是公子派來的人?」
慕容九點了點頭:「你跟我走吧。」
她幾乎是將小魚兒從頭忽視到尾,帶着不住回頭的鐵萍姑兀自離去。
小魚兒長長嘆了口氣,他一屁股做到了大漢的對面,抱怨道:「女人啊,女人……」
那邋遢大漢冷笑一聲,他頭也不抬地說道:「如果不是她,你恐怕也沒那麼容易出來!」
這大漢雙眼不離魚湯,大聲笑道:「我一開始還挺奇怪,她一個女人來到這裏,還拎着一條魚作甚,我越奇怪就越想和她賭上一賭,看看如果把魚贏過來會怎樣。但誰知道,其實不論是誰,只要將魚給煮了,都可以達到她的目的!」
小魚兒苦惱道:「我嘆氣是因為我的名字就是江小魚……」
這大漢終於抬起頭看了過來,一雙眼睛裏也是怔然:「哈哈,難怪……難怪她會選擇這麼麻煩的方法……這世上最為麻煩的一件事,便是得罪了一個女人,尤其是像她那樣不好說話的女人……她那麼想要煮了你,竟然沒有一見你便出手,這倒是件怪事!」
小魚兒又忍不住得意洋洋道:「可沒辦法,誰讓她喜歡着我的好兄弟、好朋友呢?」
大漢又愣了愣:「格老子的,你們的關係還真是複雜!」
小魚兒已經隱隱對面前這人的身份有所猜測,他仿若不經意般問道:「倒是你,你出現在這裏倒真是讓我覺得奇怪。」
大漢打了個哈哈:「老子在外面被人攆的跟條狗一樣……」
「因為峨眉派的掌門銅符?」小魚兒微笑道。
大漢大笑道:「這段時日,我軒轅三光的名聲在這江湖上,已經可以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就算沒那門子事,你『惡賭鬼』軒轅三光的聲名又何曾落寞!」小魚兒贊道:「你來到這裏,恐怕也是為了追回那令你東躲西藏的罪魁禍首,那枚峨眉的符令吧?」
「你怎麼知道?」軒轅三光也不管那鍋魚湯,緊緊地盯着小魚兒。
「因為我知道這座寶藏是屬於誰的!」自從一出洞口,他便看到了寶藏箱子箱蓋上貼着的紅紙,紙上寫有的「段合肥」這個名字讓他第一時間便聯想到了那日裏,江玉郎向花無缺匯報的那趟被江別鶴劫走的鏢銀。
「你也沒有追錯。」他慢吞吞地說道:「那枚害你到處跑路的掌門符令也確實在這些寶藏的擁有人身上!」
「你知道他是誰!」軒轅三光眼睛亮了,他恍然大悟般喃喃自語道:「怪不得那女娃子從一開始就知道這個地方,她也一開始就知道你會從哪裏出來,所以才會一開始就等在這裏,這麼說……你和那個銅符擁有人也是有關係的!」
小魚兒急忙制止道:「誒,別!別激動!我確實和那人有那麼丁點關係,但是這卻是相互看不順眼,想要趁人不注意懟死對方的關係……這樣吧,我才剛出來,又累又渴,只要你將這魚湯讓給我,我就帶你去找他麻煩如何?」
另一邊,慕容九帶領着鐵萍姑踏上了一間裝飾簡約古樸的酒樓,在空蕩蕩的二樓靠窗席位上,鐵萍姑欣喜地看到了自家公子熟悉的身影。
自從那日和蘇玄交手完畢,燕南天也並沒有第一時間離去,武道之途越往上就越孤獨寂寞,能夠碰的上一位可以交流的同類,那該是多麼值得欣喜的事?更何況,他還想要從這裏得到一些有關小魚兒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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