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先生……」瑞珠快活得兩眼放光,有意無意間再次貼近了夏雲嵐道:「你既覺得我美,便拿我作你的親表妹看待可好?」
對於瑞珠如此直接的勾搭,夏雲嵐甚感鄙視。請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若非自己有意配合,這種勾搭人的方法,但凡有些味的男子都決不會勾。
她輕輕推開了瑞珠,故作憂傷地嘆了口氣,滿臉誠懇地道:「我何嘗不想?然你是皇后身邊最為看重之人,她如何捨得放你離去?我不敢對你用情,恐怕到了最後,又是一場傷心。」
「不會的!歐陽先生……不會的……」瑞珠連聲表白道:「我跟隨娘娘多年,幫她做過數不清的事……她一直說,將來必要找個好人家把我嫁了。若她知道我與歐陽先生情投意合,定然替我高興還來不及,又怎會從阻撓?」
呵呵,這丫頭看着精明,沒想到也是個糊塗蟲。
蕭玉葉其人,夏雲嵐深為了解,她是那種自己過得不幸,便巴不得全天下人同她一起不幸的人。倘若被她知道自己的婢女覓得如意郎君,不嫉妒得發狂才怪,哪裏還會替她高興?
可嘆瑞珠跟了她這麼多年,竟不知她的為人。
心裏雖然明鏡一般,夏雲嵐嘴卻故作驚喜地道:「既如此,你明日回去便對她說知,咱們兩個情投意合,叫她將你賜於我。」
「歐陽先生,你說的可是真的?」瑞珠興奮得兩頰泛紅,欣喜若狂地道:「是不是只要她將我賜給了你,你將來便會娶我為妻?」
「當然,我歐陽劍歌向來一言九鼎,豈是隨口輕諾之輩?」夏雲嵐信誓旦旦地道:「只要你到了荷風閣,我必然找個機會稟明皇,說我與你兩情相悅,叫他為咱們賜婚。」
「歐陽先生……」瑞珠眼泛淚光,說不出話,過了好一會兒,突然把頭往夏雲嵐胸前一靠,抱住夏雲嵐的腰嚶嚶哭泣起來。
縱然是深宮裏得勢的女子,年華漸長之後,也難免要為自己的歸宿考慮。何況自蕭玉葉失勢之後,身邊的宮女太監等人跟着掉價。瑞珠原本只敢指望找個差不多的官宦人家做妾,哪裏料到,竟會遇見歐陽劍歌這樣的青年才俊,且還肯娶她為妻,叫她如何能不激動?
所以,並非是她不夠精明,實是心想要急了的東西,便會叫人利令智昏,看不清潛伏在那東西身邊的不合理與危險。
「乖,不哭哈……」夏雲嵐伸手輕輕拍打着瑞珠的肩背,心裏嘆了口氣:若世間真有自己這樣的男子,恐怕自己也會忍不住為之傾心。
她了解人性的一切弱點,也了解人心的一切軟弱;她知道深宮女子的寂寞,也知道深宮女子對於愛情超乎尋常的期盼與嚮往;她曉得一點點兒溫暖,一點點兒寵溺,便會讓這樣的女子為之徹底淪陷。
她利用了所有能夠利用的,用不了多久,她會叫蕭玉葉眾叛親離,再沒有半個可倚可靠之人……
第二天夜裏,花月一如前夜般馨香皎潔,瑞珠卻沒有按照約定的時間來到荷風閣。
今夜被蕭玉葉送過來的,是個十五六歲、看起來剛入宮沒多久的小宮女。
那小宮女之年華漸長的瑞珠要新鮮許多,也要美許多。但夏雲嵐只略略掃過一眼,便立即大張旗鼓地叫起了東宮諸人,說有人勾引她,又說自己不是隨便之人,萬萬做不出苟且之事。
小宮女在眾人的目光和議論聲里梨花帶雨地去了,翌日,關於「歐陽先生」坐懷不亂的傳說立即在整個皇宮大內傳播開來。
又過了幾天,皇甫軒再次在御房召見了她。
「歐陽愛卿——」皇甫軒一見面便朝她笑道:「朕這幾日連連聽說你謝明珠、拒美人,人高潔無人可及,朕心甚感欣慰。」
「皇過獎——」夏雲嵐儀態從容地施了個禮,不卑不亢地道:「古人有言,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美人不可戀,糟糠不可棄……臣不過是守着做人的本分而已,哪裏值得皇褒獎?」
「歐陽愛卿真真太過謙虛。」皇甫軒高興之餘,又好地問道:「歐陽愛卿口的古人說得真正不錯,朕才疏學淺,未知是哪位古人說的?」
「……」夏雲嵐舔了舔嘴唇,硬着頭皮道:「那古人姓孟名軻,俗稱孟子,乃是一位不大有名氣的古人。不怪皇才疏學淺,臣也是偶然翻閒翻到這幾句……嗯,臣忘了那閒的名字了。」
「噢?這般無名之人的無名之作,歐陽愛卿尚能過目成誦,可知歐陽愛卿的學問遠勝太子那幾位太師太傅……莫不如朕將他們另派別事,叫太子只跟隨歐陽愛卿學習可好?」
「這個萬萬使不得……」夏雲嵐可無意砸了別人的飯碗,何況,她曉得自己於學問一道有幾斤幾兩,聞言慌忙擺手道:「臣只是偶爾喜歡看些消遣的閒,正經卻看不來,皇千萬莫要誤了太子殿下。」
「呵呵,」看到夏雲嵐着急推託的樣子,皇甫軒笑道:「朕相信,很多正經沒有的學問,偏偏藏在閒之。歐陽愛卿,朕意已決,明日便叫太師太傅到翰林院去編撰國史,從今後太子交於你一人教導。」
「皇……」夏雲嵐欲待死不應承,皇甫軒卻不容她再說出拒絕的話,半開玩笑地接着道:「你是怕做了多人的事,卻只拿單人的俸祿嗎?放心,朕不是那等小氣之人,從今後將你的俸祿提升三倍,你可滿意?」
「皇,臣不是為了俸祿之事……」夏雲嵐苦着臉道:「臣的學問委實不足以教導太子……」
「愛卿無需多說。」皇甫軒擺手阻住了夏雲嵐的話道:「朕曾對愛卿說過,學問才華並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人。愛卿這等人風骨,朕十分放心把太子交於愛卿。再者,太子既無需如民間仕子一般參加科考,又無需憑才學立足世間,愛卿不必擔心耽誤了他。」
夏雲嵐無話可說了。
然而,從今以後,叫她每日裏向小太子講什麼「子曰詩云」,想想不禁一個頭兩個大。
鬱悶之,皇甫軒忽然含笑牽起了她的手道:「歐陽愛卿,朕今日心情甚好,你陪朕到御花園裏走走,朕還有別的事情和你說。」
夏雲嵐差點兒本能地甩脫了皇甫軒的手,還好她及時想起自己現在的身份,忙擠出一臉十分樂意的笑容,恭聲道:「好。」
雖然已經到了夏末,御花園卻依舊百花競放,芬芳撩人。
夏雲嵐裝作不勝驚喜地從皇甫軒手裏抽出手來,指着遠處一片如錦似繡的奼紫嫣紅道:「皇,那裏好生漂亮,咱們過去瞧瞧——」
說完,不待皇甫軒答話,先自快步向那邊走去。
為了防止皇甫軒再拉自己的手,夏雲嵐故意不停地對各處指指點點,一臉興奮地讚嘆御花園的移步換景、精巧大氣。
「原來歐陽愛卿亦是喜歡游賞之人,朕忽然如同看到了從前的自己——」皇甫軒感慨地道。
「皇為何這麼說?」夏雲嵐怪地道:「四時風光無限,御花園精美如斯,難道皇現在不喜歡了麼?」
皇甫軒嘆了口氣,若有所失地道:「不是不喜歡,只是無法再為春花秋月而動情。朕年輕的時候……罷了,往事不提也罷。如今朕的心,便如死水一般,除了國事,再沒有什麼能叫朕為之欣喜、為之感傷……」
「皇憂國憂民,臣佩服萬分!」夏雲嵐及時拍馬道。
「歐陽愛卿——」皇甫軒看了夏雲嵐一眼,眉頭一皺道:「這些話朕平日聽得太多了,不需要你再來說。」
夏雲嵐尷了個尬,訕訕問道:「皇喜歡聽臣說什麼?」
皇甫軒眉頭皺得更緊,道:「朕喜歡你有什麼說什麼,不要像其他人那樣時時處處對朕小心翼翼。」
「可是皇——」夏雲嵐也蹙了眉頭道:「你手裏掌握着臣的生死,臣一句話說得不對便很有可能掉了腦袋,叫臣如何能不對你小心翼翼?」
「哈哈,朕喜歡聽你說這樣的實話。」皇甫軒展眉笑道:「你有膽量攔截朕的車駕,朕相信你絕非貪生怕死之輩。」
夏雲嵐道:「臣原本並不貪生怕死,但是皇知道,人的日子一旦過得舒服起來,會較貪生怕死。何況,臣也不想因為一句話死掉,那樣死得太過冤枉、太過不值。」
「哈哈,歐陽愛卿——」皇甫軒大笑道:「朕自從做了皇帝以後,便再沒有聽人說過這麼真的話了。你放心,朕不會讓你因為一句話死掉。這個給你——」
皇甫軒說着,將一塊長方形的金色牌子遞給夏雲嵐道:「這是免死金牌,萬一朕哪天沒控制住自己的脾氣,你可以拿這牌子保自己一命。」
「多謝皇——」夏雲嵐大喜,忙伸手接過牌子,心裏正想着若是有一天自己不小心弄死了蕭玉葉,是否也能以此牌免死時,皇甫軒卻又道:「歐陽愛卿,此牌非國之大功臣不可得,朕私下將之賜予你,乃是破了極大的例。是以此牌在你手,只免得你言語的失誤,若你有一天做出對朕不忠不義之事,朕照樣會砍了你的腦袋。」
「啊……」夏雲嵐心裏的歡喜瞬間降了好幾個點,原來免死金牌到了她手裏,功能只剩下了一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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