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新很想當成沒聽見,拉着付芩他們走。
不管是付紋、付悅,還是跟着她倆個一塊的羅輝,付新都懶得理。
外加觀魚閣里,還有個陰陽怪氣的呂簡。
因為有羅輝,付悅也不想付新留下。
但付紋可不管這些,她本來今天來,就不想讓付新痛快了。
要是付新不在邊上,怎麼找付新的不痛快?
其實就是付紋不喊,付新也不能自己走了。
大家子的規矩。
付芩、付芸,付健和付恆,要給付紋、付悅見禮。
誰讓他們是晚輩?
哪有晚輩見了長輩就跑的道理?
所以,任付新如何想離開,也是不能的。
就見羅輝、李演幾個,和着付紋付悅,一眾男男女女的往這邊走。
原來,王忠嗣的兒子,在京十三歲的王訊,也在國子監。
王忠嗣是李隆基的假子,曾養於東宮。
與太子李亨感情非常的好。
而李林甫因着武惠妃,曾支持過壽王李瑁,自感於太子李亨無恩情,所以,經常想要搖動太子之位。
而先一年,正月十五,太子妃兄與邊將皇甫惟明「狎昵」事件,最終,因為王忠嗣的干預,太子李享有驚無險,與韋妃離婚收場。
李林甫因此上,深恨王忠嗣。
本來,王訊雖看不慣李演,頗言語李演為奸臣子,但李演對於王訊的話,並不答理,倒也相安無事。
但王忠嗣為四鎮節度使,功名日盛,又因着是李隆基的假子。
李林甫便有了危急意識。
深怕皇帝李隆基會將王忠嗣召入朝中,立以為相。
又因着王忠嗣與太子往從過密,欲搖太子,就要先動王忠嗣。
李林甫就勾結安祿山,讓安祿山上書,欲築雄武城,貯藏兵器,並請忠嗣帥兵助役,因藉此留其兵。
王忠嗣何等聰明?
思慮了半晌,若是不去,便是違旨。若是去的話,又怕被扣留。
於是,王忠嗣便想出一個辦法來。
讓人打聽安祿山的行蹤,趁着安祿山不在時,先期而往,然後託言安祿山不在,便就領兵回來。
並且,王忠嗣多次上言,說安祿山必反。
因此李林甫益惡之。
王忠嗣一顆赤心,而皇帝卻日見猜忌。
於是就在四月,王忠嗣固辭兼河東朔方節度使,皇帝李隆基並未出言安撫,而是應許了。
王忠嗣頗有些心寒。
而在京的兒子王訊,更是深恨李林甫,認為是李林甫進讒言所至。
這些日子,王訊一心想尋李演打架。
每每王訊見到李演,總是出言挑釁,奈何李演就是不搭茬。
因此上,今天王訊一進繡文園,見到李演,便就沖了過去。
李演倒也機警,抬腳便走。
而王訊也看不上羅輝,覺得羅輝丟了邊將功臣子的臉。
竟然自降身份,與奸臣子來往。
羅輝倒不怕王訊,但有李武在,羅輝笑得便就有些意味不明。
和着韋賢也就藉故離開了。
韋賢今天來,帶了十歲的妹子韋玉來。
付悅瞧出羅輝與韋賢交好,所以趁着人不注意,將韋玉哄得開心。
沒一會兒工夫,韋玉便就將付悅當成了知己。
而李演一走,付紋定是要跟着的。
小女孩兒的心思,就差掛到嘴上了。
付紋看向李演時,紅紅的小臉,漾着水一般的眸子。
只要是個人,都能瞧得出來。
付紋自不好意思自己跟李演他們後面走,便就拉着付悅。
而這正中付悅下懷。
付悅和着韋玉、付紋三個一起,跟在了李演等人的後面,有說有笑的。
就見遠遠而來,打頭的李演,面上還得端着笑,擺着他那飄飄的仙姿。
羅輝則背着手,一臉不憤地踱着方步。
倒是韋賢,笑容滿面地與韋玉幾個,時不時地說句笑話,逗得韋玉、付紋和付悅笑出聲來。
先是付悅看到了前面正與呂簡說話的付新幾個,腳不自由地滯了下。
付紋順着付悅的目光方向看,眼睛一亮,覺得可以借題發揮一下,見付新他們要走,急忙出聲喊付新。
付悅想攔,也來不及了。
付健、付恆哥倆個,連忙迎上李演等人,招呼道:「剛人多,沒能與幾位公子打招呼,我們失禮了,一向可好?四姑姑好、六姑姑好。」
付芩也只得拉着付芸,上前與李演幾個微一見禮:「幾位公子好。四姑姑好、六姑姑好。」
李演自動地往邊上站了站,與眾人拉開一段距離,笑道:「你們也好啊,什麼招呼不招呼的,不用客氣,我自己也不是個守禮的,所以隨意就好。」
羅輝瞅了眼付新。
付新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總覺得羅輝在瞪她。
羅輝一轉頭,看向了觀魚閣,沒理會眾人。
韋賢端着笑臉道:「喲,你們是付國公府的小郎君,小娘子,不用客氣,咱們都不是外人。你們也都好吧?」
付新也與眾人打了招呼,也與付紋說了話。
付悅上前,一副小媳婦樣道:「五姊好。」
付新心道,也不知這一出,倒是演給誰看的。
韋玉從她哥哥韋賢身後閃了出來,問道:
&位妹妹就悅妹妹先說的,原廣陵時,本來是你的庶妹,現在到了國公府,搖身一變,成了世子的嫡女,天天端着嫡姊的架子?」
付悅低着頭,不說話。卻拿餘光瞅羅輝。
羅輝不知道在想什麼,卻將眼睛一直放在觀魚閣里。
付紋卻笑道:「可不就是呢,瞧瞧人家這身上衣着打扮,就是我這國公府是生長出來的,也比不得呢。」
韋玉才要說話,卻被已經反應過來的韋賢攔住。
韋賢本就長着一張笑臉,說話的聲音也不大,將韋玉的話擋在了嘴裏。他笑道:「我聽人說國公府分支,去了廣陵,現已然成了廣陵城的首富。可是那家?」
一直不說話的羅輝卻突然說道:「廣陵付家,我小時候去過,應該比國公府有錢。」
說着,不由得瞟了眼付紋,嗤笑道:「付國公府這些年,越發走下坡路,子女也沒個成才的。只有消耗,不見長進。只怕早就入不敷出了吧?」
韋賢道:「哎,羅輝,你也別這麼說麼,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羅輝一笑:「果然比馬大。」
那不就變相說,付國公府是瘦死的駱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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