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李武的行為很容易理解。
自羅輝來京里,李武從羅輝這兒就沒佔到地便宜。
打又打不過,想要羅列羅輝的罪名,羅洪現正處到皇帝的重用。
現在的皇帝,正一心比齊秦皇漢武,重用邊將。
上一次皇太子妃兄,私交邊將之事,最終也是太子妃娘家完了,羅列了那麼多人家,對於邊將,卻是高高提起,輕輕落下。
李林甫最終也沒有辦法。
而做為倚靠着李林甫的李武來說,拿羅輝更是沒轍。
所以,李武一見羅輝當東西,好似急用錢的樣子,便就想出了這麼個辦法。
只要羅輝肯跟他到處走一走,玩一玩,一起上學,那簡直就是一洗先前羅輝給他的恥辱。
再說,其實李武嘴上不說,心裏還是挺崇拜羅輝的。
小小年紀,怎麼就那麼狠?
那麼能打!
邊將之子,李武也認得不少。
而像羅輝這樣,骨頭硬,又能打的,又聰明的,還真不多。
因此上,只要一想想,若是日後羅輝像個跟班一樣跟在他身邊,李武便就開始激動了。
好像羅輝已經答應了他似的。
而羅輝認真衡量了下李武的話,典當他不了解,這也是第一回來。
但只要異位思考,便就能猜個差不多。
李武的話,應該是差不太多。
羅輝背靠着椅子,手指一下一下地輕扣桌面,心裏不緊不慢地開始衡量,李武提議的可行性來。
而李武因為心焦,已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躬着身子,急吼吼地瞅着羅輝,就怕羅輝拒絕。
羅輝抬眼看了看李武,心想:若到時他失了言,老子就揍死他,老子怕什麼?
一這麼想,羅輝心下便就豁然開朗起來,一拍桌子,說道:「行,成交,咱們白紙黑字立上字據,若是你敢讓老子幹什麼壞事,老子便就揍死你。」
李武一聽,樂得手舞足蹈,道:「怎麼會?怎麼會?哎,你是誤會我了,其實我並沒你想的那般壞。」
羅輝不置可否。
李武便就喊着人進來,拿了筆墨紙硯,連聲催促來人幫着寫了字據,羅輝看了看,沒什麼紕漏,理就簽字畫押。也沒找個中間人什麼的。
羅輝自認為,能鎮得住李武。
而李武則覺得,只要羅輝肯跟着他,在京城裏走上一圈,這兩千兩銀子花得也就值了。
這兩個各自打算,都對自己十分的自信。
等弄完之後,李武便就讓掌柜的開箱拿現銀,李武派了人來,問羅輝送到哪兒去。
於是羅輝趁着市場還未關門,連忙帶着人,送到金銀器行。
金銀器行的掌柜笑得見牙不見眼。
看樣子,他從羅輝身上,可是掙了不少。
對於羅輝為何會突然要花一千多兩的事,李武自不會死心。
因此上,送銀子的事,李武想當然地要跟着。
一路上,像只小狗一樣,圍着羅輝來回的轉,就想從羅輝嘴裏套出話來。
可惜羅輝就是不理他。
弄得跟着抬銀子的,李武的小廝們,直想捂眼睛。
然而到了金銀器行,李武便就改而問金銀器掌柜的,掌柜的笑道:
「李公子若是想知道,還是問羅公子吧,小的不好說什麼。還請李公子見諒。」
因為有羅輝,李武就不好以權勢壓人,這感覺,讓李武很不開心。
而從金銀器行出來,羅輝看了看天,說道:
「今天時候也不早了,就這樣吧,明兒不知道武公子要去哪兒?幾時出門?告訴我一聲,我好準備。」
李武簡直像是達成了今生所願一般,好脾氣地笑道:
「行、行,一切隨你。明兒開了坊門,我打算着去花居院聽曲兒,怎麼樣?」
羅輝:「玩物喪志,不去。換!」
李武斜溜了羅輝一眼,以商量的語氣道:
「要不然,咱們去酒肆里喝酒?喊上我十四兄、還有韋兄一起,怎麼樣?」
羅輝想了想,說道:「我娘才回來,我不好就這麼整日家往外跑,不若來我家裏,正好給我娘磕個頭。我在家裏治辦幾桌,咱們一起,怎麼樣?」
李武一想,讓他拜見董夫人!
非常高興。
感覺這是羅輝要將他當成自己人。
於是李武將頭點得如小雞吃米一般,道:
「行,伯母來京里,我本就應該去拜望。明天,你就等着吧,我一準到。」
在東市地門口,羅輝與李武分開。
目送着羅輝打先撥馬走了,一直沒了影子,李武才就像是揀到寶了似的,樂得屁顛屁顛地,領着他的跟班回去了。
跟班們瞅着李武,直想捂眼睛。
心道:大爺,這是找跟班,還是給人當跟班啊?那羅輝拿了大爺你那麼多錢,還一副頤指氣使的模樣給誰看啊?
可惜,李武並不覺得。
一想到平日裏,對他不假辭色的羅輝,答應給他當跟班,李武就覺得讓他幹什麼都行。
他睡覺一想起來,都會笑醒呢。
羅輝不理會李武,拿着他的竹匣子,回到家時,董夫人已經休息好,起來了。
讓人去喊羅輝,丫頭告訴董夫人,羅輝沒在。
董夫人頗覺得奇怪。
羅輝又沒上學去,可跑哪兒去了?
問了半天,也沒人知道。
只有張秀兒支支吾吾了半天,怕羅輝是偷進付國公府找付新去了,嚇得尋了藉口從董夫人哪兒出去,去了趟琪樂園。
讓琪樂園的丫頭將付新喊了來,結果付新去了,告訴張秀兒,根本就沒見着羅輝。
張秀兒一聽,這才放下心來。
於是,就便就將董夫人來京的事,告訴了付新。
付新聽了,不由得想起了她的母親沈蓉來,心下就有幾分沉重。
不覺得,就嘆了口氣,道:「時間可真快,都三年多了,哪天我得去拜見下董夫人。」
張秀兒以前也聽付新細說過,在廣陵時,碰見羅輝和董夫人的事。
便就猜着,剛才,付新這是想起生母來了。
見付新沒用勸,自己先想開了,就笑道:
「可不是呢,夫人沒有架子,人很好的。剛還打聽你呢。說這次來,路過廣陵,還想去看你的,可惜,你已經不在廣陵了。」
付新一聽,笑問道:「真的?夫人竟還記得我?我還以為夫人早將我忘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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