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如果是在醫院的話,我們可以直接去醫院。」倒不是唐明遠想討好人,而是讓病人來回折騰是很不舒服的事情。
姚總說道,「這個時候也該回來了,她不喜歡在醫院多留,一般都是早上去打針按摩,中午回來吃飯了,今天我兒子在醫院陪着他。」提到兒子的時候姚總臉上帶着幾分驕傲,雖然楚玹和唐明遠都年少有為,可是在他心中還是自家兒子最好。
唐明遠這才沒有再說什麼,姚總問道,「你們來銀城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開口,不過銀城有些地方和夜裏有些亂,有事的話儘管給我打電話。」
「謝謝姚叔。」唐明遠說道,「我們是來找一個人,不過只知道他大概二十多年前來的銀城,具體時間和什麼時候離開都不知道,甚至不知道長相。」
姚總皺了下眉頭,「這有些麻煩了,那有什麼特徵嗎?」
「是個中醫,醫術特別高。」唐明遠說道,「是我師門的長輩,不過失蹤很久了。」
姚總說道,「這樣的話還好找一些,有名字嗎?」
唐明遠說道,「姓傅。」在本子上寫了個字遞過去。
姚總看完說道,「我記下了。」
唐明遠猶豫了下又把師門的標誌畫了下來,說道,「如果姚叔見到有這個圖案的東西,也請通知我一下。」
姚總拿過來看了下,「我怎麼覺得有些眼熟?」
唐明遠看向姚總,姚總說道,「我再想想,年紀大了記性不好,但是我總覺得在哪裏見過這個圖案。」
意外之喜,唐明遠深吸了口氣,滿心的喜悅,說道,「不急,姚叔慢慢想。」
姚總點了點頭,「我回來問問我妻子和兒子,他們兩個比我聰明。」
唐明遠說道,「謝謝姚叔。」
姚總剛想說什麼,看見家裏的保姆去開門了,一個大約二十五上下的青年小心翼翼地推着輪椅進來,輪椅上是一個微胖長相普通的女人,看見妻子和兒子回來,姚總快步過去,先彎腰抱了下妻子,這才從兒子那接過輪椅把人推進來,問道,「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
「你打電話那會,我們在回來的路上了。」姚總的兒子說道,見到唐明遠和楚瑾,笑着點了下頭,可是神色並不好,帶着擔憂和無奈,「李教授提了轉院的事情。」略微說一下,因為有客人剩下的沒有再提。
話說的委婉,意思卻已經明白了,怕是他們找的這位教授也束手無策,所以只是保守治療建議病人轉院。
姚總的妻子卻仿佛不在意,看見唐明遠和楚瑾笑着說道,「來了好好玩,這兩天讓小斐帶你們四處走走,銀城倒是有幾處風景不錯的地方。」
姚斐正是姚總兒子的名字,聽見母親開口,姚斐也說道,「父親一直說要好好招待你們的。」
姚總把妻子推了過來,扶着她坐在了沙發上,保姆端了參茶來,放到姚夫人面前,姚斐也坐在了旁邊,唐明遠說道,「不如等姚夫人的病好了。」
雖然姚總急着讓唐明遠先幫妻子看看,可是又覺得這樣不太好,倒是唐明遠主動說道,「不如我先給姚夫人把個脈,我在京城的醫院也認識點人,如果需要轉院的話,多少也能幫上點忙。」
姚斐有些詫異地看着唐明遠,倒是姚總說道,「那麻煩小唐了。」
「沒事的。」唐明遠先去衛生間洗了手,這才從背包里拿出紅底大花的脈枕,姚斐是知道楚瑾和唐明遠身份的,是不知道不過幾個小時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看着自家父親這麼信任唐明遠的樣子。
不過姚斐沒有問,也有些期待唐明遠能治好母親,母親這病有一年多了,本來說控制住了,可是這半個多月更加嚴重了,不僅銀城的醫生,附近的醫生他們都看遍了,也準備去京城試試。
姚總忽然想到,「對了,兒子你看看這個圖案,我怎麼覺得有些眼熟?」說着把唐明遠畫下來的柴胡圖案遞了過去。
姚斐接過看了一眼,臉色一沉說道,「這不是那個騙子藥箱上的圖案嗎。」
這話一出,姚總也想起來了,只是臉上露出尷尬的神色,說道,「什麼騙子,別亂說。」
姚斐的注意力都放在唐明遠和母親身上,根本沒有注意到姚總的臉色,說道,「是給我媽看病,說讓我媽喝虎骨湯,又開了藥,錢拿了不少,可是我媽喝了兩天,病情加重了,腿軟手軟不僅走不成路,手也拿不起來東西,視力都不行了,吞咽困難吃不下去飯……要不是送去搶救的及時……本來我媽的病都沒有那麼重。」
「……」唐明遠摸了摸鼻子,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也怪不得姚斐這麼生氣了。
姚總趕緊說道,「恐怕有什麼誤會。」在唐明遠準確說出他的情況後,他對唐明遠是極其信任的,不過……如果換成在這件事之前,知道這個圖案是唐明遠師門的標誌,恐怕他不會讓唐明遠幫着看病了。
姚斐看向父親,沒有明白,倒是楚瑾問道,「不知道那位醫生大概多大年齡?如今又在什麼地方?」
姚總說道,「那個醫生大概四十上下,背着一個檀木的藥箱,如今……被我們送到公安局了。」
唐明遠雖然覺得尷尬,但是說道,「如果可能的話,能不能讓我見他一面,還有那個藥箱,如果真的是我師門的話,我也好和師叔說下清理門戶,畢竟……誰也不願意自己師門有敗類的存在。」
姚斐總算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可是這樣一來對唐明遠倒是有些懷疑了,又看向自己的母親,聽見姚夫人笑道,「事情還沒有確定,再說那藥箱怎麼來的還不一定,算是小唐師門的人也沒什麼,畢竟同個班級被一樣的老師教出來也有好學生和壞學生之分。」
姚夫人的聲音有些虛弱,唐明遠說道,「醫院的診斷是不是重症肌無力?」
「是的。」姚斐心中有疑慮,可是看父親的表現和母親的話,他也沒有說什麼,畢竟那個人是敗類,和唐明遠沒有關係,唐明遠也是好心給自己母親看病。
唐明遠給姚夫人檢查了下,眼瞼下垂、舌苔薄白、脈象細滑,沉思了一下說道,「西醫的重症肌無力,是神經和肌肉之間傳遞功能障礙引發的疾病,和中醫的痿症相似,應該以養肺陰和化痰濁為主。」
姚斐皺眉看着唐明遠問道,「這和我媽的病有什麼關係?」畢竟一個是肌肉神經的,一個是養肺的。
唐明遠解釋道,「《素問》中有,『肺熱葉焦,則皮毛虛弱急薄,著則生痿躄也。』」其實唐明遠明白,恐怕姚斐對自己的信任有限,他倒是不生氣,要是這事情落在他身上,恐怕他比姚斐還要惱怒,這才把所有出處仔細說了出來,算姚斐去查也有理可依,「阿姨的病是因為肺部燥熱津傷,肺津失布,四肢的經脈失養所以才痿弱不能用的。」
姚斐沒有吭聲,唐明遠說道,「所以才應以養肺陰,清肺熱為主。脾胃為氣血生化之源,肝主筋藏血,腎主髓生精,脾胃虛弱的話,肝腎不足,也可能致使肌肉痿縮,所以養肝腎、補脾胃、益氣血。」
「那你說的化痰濁是怎麼回事?」姚斐安靜下來認真的問道。
唐明遠說道,「阿姨有吞咽困難,呼氣急促的病狀,是因為體內有痰濁和瘀血阻塞了肌竅,所以需要化痰濁。」見姚斐在深思,唐明遠拿出紙筆寫了藥方,「沙參1克、麥冬10克,養肺陰,貝母10克、橘紅5克、遠志6克、鬱金10克等化痰濁和脈絡用的,這是前期治療,後期以治療肢軟無力為主,養肝腎、補脾胃,用黨參、黃芪、白朮、首烏、熟地黃等,並用巴戟天、狗脊來強筋壯骨,對了狗脊是藥名並不是真的狗脊。」
把方子和治療方案寫了下來,唐明遠簽上自己的名字,這才撕下來遞了過去,「中醫治療並不是像西醫那樣的,可能有些慢,不過第一劑藥下去,阿姨應該能感覺到吞咽上有所緩解,三劑左右,吞咽不順和呼吸困難的症狀該消失了,這段時間我都在銀城有什麼情況可以隨時來找我。」
姚斐接過藥方,說道,「謝謝,剛才是我說話……」
「沒關係。」唐明遠說道,「你還記得那個醫生開的方子嗎?」
姚總說道,「有,我去找給你。」
唐明遠說道,「謝謝,我理解你的心情,要是有人敢誤診了我重要的人,還使得病情加重,我可沒有你這麼好說話。」
姚斐笑了下,唐明遠去洗了手,又把東西收拾起來,從包里要出水壺給楚瑾倒了杯水,姚斐雖然還不確定這藥方是不是有用,準備晚些時候諮詢下,他可不敢再讓母親隨便吃藥了,可是這不妨礙他對唐明遠的好感,畢竟唐明遠把藥的用途和具體情況說的清清楚楚,「你們是來賭石的嗎?」
銀城最著名的是賭石,也怪不得姚斐會這樣想,畢竟再有五天是銀城一年一次的賭石大會了,最近銀城來了不少人。
楚瑾說道,「不是,我們是為了師門事情來的。」(83中文 .83.)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1154s 4.0601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