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還剛到下游處,就已經隱隱約約聽到打鬥聲。
附近的一些畫舫已經迅速逃離,有人甚至連畫舫都不要,直接跳入湖中往外游。
顧瀟遙望着那艘已經有火光在燃燒的畫舫,心裏幽幽一嘆。
「這麼多錢,就這麼白花了!拿去搞個慈善,說不定還能圖一個好名聲呢!」
「搞慈善?那是什麼意思?」
蕭辰忍不住詢問,他覺得有些奇怪,總感覺顧瀟能時不時的吐出一些他聽都沒聽過的詞。
甚至連說話的方式,或者性格,都與大陵的女子有些格格不入。
他很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家,為什麼會養出這樣灑脫不羈的姑娘。
「古人有云:慈者愛,出於心,恩被於業。」
蕭辰無語,「說人話。」
「哦,搞慈善呢,就是給那些深山裏貧困的人家捐款,讓那些貧困的人能有錢治病,孩子能上的起學,大家能吃得飽,穿的暖!」
「當然,這只是一種狹隘的解釋,你也可以理解成捐錢做好事!比如說,捐點錢給偏遠的小山村搞公路,讓他們出山能夠方便些,這也是一種慈善。」
「如此說來,就是幫助那些貧困人家的意思咯?」
顧瀟點頭,「沒錯,你也可以這麼理解。」
「我可從來沒聽過搞慈善這個詞,也不知道還能如此做!」
這年頭,有錢的人雖多,但又有幾人能夠為那些孤苦無依的老百姓慷慨解囊呢?
「這其實是一種好事,王爺若是有錢,也可以幫助那些窮苦的老百姓,讓那些有志向的孩子能有書可讀,這何嘗不是為國家培養一些人才呢?」
蕭辰眉頭微挑,「論有錢,誰能及得過你家公子?」
顧瀟狡黠一笑,「我家公子是有錢,但說到底,王爺您才是皇家人,你也想讓百姓對國家的統治者有個更好的印象和更高的評價,從而產生愛國之心吧?」
「愛國之心?」
「自然,生為大陵人,若是不能得到更好的生活和生命保障,誰還有心思去想着愛國?」
蕭辰略一思忖,只覺得有理,若是連飯都吃不飽,衣都穿不暖,誰還有心思去愛國?
「顧姑娘言之有理,那顧姑娘說說,該如何做?」
「此事晚些再提,不是說要看戲?」
憂國憂民時間多得是,不急於一時,但好戲一旦錯過,可就再也看不到了!
唐景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他起身道:「走吧!找個亭子坐坐。」
好戲嘛,自然是連過程一起慢慢欣賞才是。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他們所選的亭子正好與唐遠所在的亭子遙遙對望。
湖面上正在進行生死決鬥,那艘豪華的畫舫也被大火燒得只剩骨架。湖畔上站滿了人,卻生怕殃及池魚,只敢遠遠觀看,不敢靠近半分。
此時,一抹修長的身影正混在人群中,眺望着那艘畫舫,眉頭緊蹙。
「如何?」
他側頭望向急急趕來的一個年輕人詢問。
「王爺,那畫舫上果然沒有人!」
男子聞言,雙拳突然緊攥,眸中閃過一抹怒意。
他本以為今日來個偷襲,蕭辰和唐景就算不死也傷,卻不想竟被他們反耍了一把。
他深呼口氣,壓下心底的熊熊怒火,望着年輕人道:「唐遠呢?」
「唐公子在對面的亭子,他好像還不曉得舫上無人的消息。」
「沒用的東西,讓他們母女辦事辦了這麼久,竟然沒一件能給我辦妥的!」
他似乎想到了什麼,眉頭皺得更緊,聲音甚至還帶着幾分令人戰慄的狠戾。
「羅柔的事情查的如何了?」
少年身子一顫,微低着身子恭聲道:「回王爺,羅柔的毒果然解了!聽人說,是那楚半仙用一株千年人參與一位姑娘換了神藥。」
「神藥?」
「不錯,據說那位姑娘正是唐景身邊的貼身丫鬟,好像叫什麼顧瀟。」
「顧瀟?」男子疑惑,總感覺這名字有些熟悉,卻又不清楚,這份熟悉到底從何而來。
「沒錯,聽說唐景對那位顧姑娘喜歡得緊……」
少年說到這兒,突然停頓了片刻,又接着道:「王爺,您說,咱們要不要找個時間見見那位顧姑娘?」
「見那位顧姑娘?」
男子冷冷一笑,「你以為唐景是傻子?」
他與唐景自小便一起,豈會不知他的性格?
他那人一向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而且,他看人的眼神很準,幾乎每個被他看重的人往往都是對他死心塌地的人。
他最羨慕也最欣賞唐景的地方除了他的武功過人,才智過人之餘,就屬他這份看人的眼光。
所以之前他才一而再再而三的盛情邀請,希望他能站在自己這一方。
只是可惜,蕭宣後來卻娶了唐婉,這也意味着,唐景這一生與他,都只能是對立的一方。
「派人到附近找找,看看有沒有蕭辰和唐景的身影。」
以他對蕭辰的了解,他極有可能就在附近等着看他笑話。
俗話說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但他們卻因為這一點,沒少吃彼此的虧。
就是因為彼此都太過了解對方,所以才會步步謹慎。
「是,王爺!」
少年低首應聲,悄悄退出人群。
――
蕭辰指着湖對面的亭子道:「師弟,你瞧,那可不就是你的那位庶弟?」
唐景順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見唐遠正負手現在亭子內,因為距離有些遠,他看不清唐遠臉上的表情。
雖然看不清,但也多少能猜出他的心思。
他淡淡一笑,有些不置可否。
這世上想要他唐景死的人多了去了,不缺唐遠一個。
唐遠於他來說,不過是眾多敵人中的一個小角色罷了。
「師弟,你可別小看你這個庶弟,能被那人看上的人,定然不是什麼簡單之人。」
「師兄多想了,那人之所以能看上他,不過是因為天時地利人和罷了,他若不是唐家的庶子,那人還不屑利用他。」
唐遠是個什麼樣的人,他豈會不了解?
別看這些年他很少回唐府,但每個人做什麼他心裏都清楚得很。
若說要防,那重點要防的,應該是他那一向與世無爭的五弟才是。
若是沒有他,莫蘭之和唐遠想要給他娘和老夫人下藥,估計還得費好大一番心思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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