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凶之主 其014章：亂世賊兵

    不多時，兩人已經追上了那大隊。走在坡上，透過樹木向下方，依稀可以看到那是一隊人數在兩百左右的軍隊，不過看上去裝備很一般，盔甲也已經陳舊破損，要不是騎在馬上一個個身姿挺拔，行進間隊列仍保持整齊，厲浩陽真以為這只是一群揀了軍隊破甲穿的強盜。

    在這兩百多騎馬士兵的包圍中，是將近兩百人的村民，一個個臉上帶着驚恐和不甘，一邊小聲哄着身邊的孩子不要哭，一邊在士兵們寒光閃閃的大刀長槍副迫下快步向前。隊伍中還有幾輛大車，被村裏的耕牛拉着，車上全是一些糧食和生活用品，顯然也是村裏的。

    「劉家人都在。」烏婷婷眼睛倒尖，看清後長出了一口氣，隨後又問：「這些官兵抓他們幹什麼？」

    「不宜強攻啊。」厲浩陽沒理她，只是在心裏盤算自己的主意。「咱們先跟上再說吧。」

    拉着烏婷婷的小手，他再次借着林木掩護，向前跟了過去。

    走了七八里路後，來到一座小山前。那小山只有一面山坡通向道路，另外兩邊是石崖。那隊伍前方一位盔甲齊全的首領停下馬來，看着小山，一揮手：「去幾個人看看山上情況。」

    立刻，有兩騎打馬上山，不多時從山坡上沖了下來。

    厲浩陽躲在後方林子裏，不由一點頭：「果然是訓練有素的軍隊啊。這幫傢伙要幹什麼？」

    「是啊。」烏婷婷隨聲附和。

    妹子你這是跟我夫唱婦隨嗎？厲浩陽瞟了烏婷婷一眼，滿臉的邪惡笑意。

    「敢說你沒動心？」夏娃在一旁笑着。

    「報將軍，此山山坡下緩上疾，山頂有大片地勢平緩處，適合紮營，山南山北皆是石崖，西邊有一條大河，只有這一面山坡可以上下。」其中一騎向首領報告。

    首領一點頭，回身沖士兵們大吼：「兄弟們，咱們劉大將軍身死，咱們的地盤也全被佔去，於天雷那廝有了名的殘暴，咱們是大將軍的嫡系，投他也是死路一條。如今，咱們乾脆佔山為王，先積蓄勢力，等將來勢大，咱們也拉起隊伍來爭霸天下，大家意下如何？」

    「但聽將軍吩咐！」上百人異口同聲，光是這氣勢，就讓人輕易不敢與其相爭。

    村民們哪見過這個，一個個都嚇得面無人色。

    接着，那首領命士兵分成三隊，一隊守在山坡處，一隊隨他打馬上馬勘查地形，另一隊則押着物品與村民們，向山上而去。

    「好傢夥，官兵和山賊，身份說換就換啊！」厲浩陽不由感嘆起來。

    「沒辦法，誰叫現在的龍河一片混亂？」烏婷婷嘆了口氣，「皇權已經衰弱到無法影響天下任何一位大將的地步，眾多原本為天子鎮守四方的大將，現在卻都自立門戶，雖然沒有直接舉起反旗，但其實都是不稱王的王，沒一個再把龍河天子放在眼裏了。」

    「他們說的劉大將軍和於天雷是什麼人？」厲浩陽好奇地問。

    「這你都不知道？」烏婷婷一臉驚訝。

    「我堂堂一個鄉下小城的笨賊，當然不知道這種天下大勢了。」厲浩陽眼睛一翻。

    「這麼說吧，除去天子控制的地界外，天下現在被十二位大將軍割據成了十二塊，而中州這邊有四位大將軍割據一方。」烏婷婷說，「他們說的劉大將軍，就是位於中州東北的劉友軍，是勢力最小的一個，於天雷也是東北邊的一位大將軍，這幾年來他們兩家一直在爭奪中州東北部，現在看來，劉友軍是徹底敗給於天雷了。

    「於天雷為人殘暴嗜殺，屠城的事也幹過。所以劉友軍這些殘部才不敢投向他，而轉行當山賊。這種事在幾年前更多大將軍割據一方時，更為常見，山賊勢大，就突然拉大旗宣稱自己為什麼將軍，假意招安，得了封號後就成了軍隊；軍隊敗北，殘兵就跑上山佔山為王，成了山賊。賊與兵，已經沒太大區別了。」

    「亂世才好呢～」夏娃換了一身將軍裝笑着說，「『亂世英雄起四方，有槍就是草頭王』，這樣我們才有機會執掌天下呢。英雄，前途寬廣，路程兇險，咱們可得小心着來呢。」

    看來這世界拳頭大就是硬道理，說別的都沒用。厲浩陽在心中暗想。

    這些村人不能不救，但和這些軍隊來硬的……厲浩陽不敢確定自己一定能贏。既然是軍隊，其中就一定有神器師，再加上這兩百人的數量……

    厲浩陽不怕惹事，但卻不是冒失鬼，上去送死的事可從來不干。

    「怎麼辦？」烏婷婷看着劉家四口被押上山去，不由急了起來，拼命直拉厲浩陽衣服。

    「幹啥，想扒光我打野戰嗎？」厲浩陽壞笑一聲。

    「滾！」烏婷婷氣得給了他一拳，然後突然意識到「打野戰」這個詞的意思，似乎不是在野外露營，想起之前厲浩陽一直把這詞掛在嘴邊，自己還當成好話有模有樣地答着，不由更是又羞又怒，恨得直咬牙，恨不能抓着厲浩陽的胳膊狠咬兩口。

    但心裏又有點說不清的小悸動。

    「到底怎麼辦？」烏婷婷忍着沒發作。

    「監視着，到了半夜時再想辦法。」厲浩陽說。

    看着烏婷婷，他不由又打起了烏雷的主意。這禿老頭子雖然一直也不現身，但肯定是在後邊跟着兩人，這種時候不利用他那簡直是太可惜了。

    兩人一直在林中忍着，直到了晚上。又呆了許久，厲浩陽不由皺起了眉――這些傢伙果然不愧是真正的軍人，天都黑了，在山坡下守衛的兵丁還不撤走，只是分成了三組，輪流值夜站崗。

    厲浩陽看了看山坡這邊的石崖，那簡直是陡峭得不能再陡峭了，想要上山，也只有走這一面山坡。

    「死妮子，跟你商量個事。」厲浩陽嘿嘿笑着，轉向烏婷婷。

    「嗯？」烏婷婷迷糊糊的都差點睡着了，這時急忙睜大眼睛：「什麼事？」

    「你看，這幫死當兵的把山路守得這麼緊，咱們根本上不了山，不然就不救那些人了？」

    「哼，果然是惡人本色！」烏婷婷臉色當時就變了，「你不救就快滾吧，我一個人上山救他們！虧劉家人那麼熱情地招待你，好飯菜真是餵了狗了！」

    厲浩陽樂了，心說有你這態度就成。

    「我不是不想救，是怕咱們這麼貿然衝上去反而害了他們。」他邪笑着，「既然你意志這麼堅定，我有個計策可以混上山去，不過要來點苦肉計。」

    「什麼苦肉計？」烏婷婷眼睛一亮。

    「你隨機應變配合我就成。」厲浩陽嘿嘿笑着，突然拉住了烏婷婷的手，向林外就走，烏婷婷嚇了一跳，不知他抽什麼風，但還是一路跟着，沒敢問什麼。

    轉眼間，兩人就走到了那山坡近前，厲浩陽叮囑一聲：「別往林子裏看，就當不知道有人！」烏婷婷急忙點頭，強忍着不轉頭看那些她早知道其藏在何處的兵丁。

    「站住！」一聲大吼中，三匹馬沖了出來，攔在兩人面前，厲浩陽假裝一驚，急忙停下腳步，護在烏婷婷身前。

    「你們是幹什麼的？」馬上的兵丁見是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就將手裏拎着的刀垂了下去。

    「你們是幹什麼的？」厲浩陽理直氣壯地問。

    「大哥，看樣子，這是私奔的吧？」一個兵丁打量着二人，突然笑了起來，問自己的同伴。

    「你怎麼知道？」厲浩陽假裝嚇了一跳，烏婷婷則氣得恨不能給那兵丁幾拳。

    「大哥，正是缺好勞力的時候，看這小子身體強健的，正好……」另一個兵丁對領頭那個說。

    「不錯！」領頭那人把刀又舉了起來，一揮手，林中已經跳出十幾個兵丁，上前將二人圍住。「來了就別走了，到山上幫忙干點活兒吧！」

    幾個兵丁一擁而上，厲浩陽假裝害怕，大叫：「你們幹什麼？」

    「閉嘴！」一個兵丁將手中刀一晃，厲浩陽急忙把嘴閉得緊緊的。那兵丁上前，用刀逼住厲浩陽，另一個則過來將他身上搜了一遍，拿出錢袋打開看了看：「喲，這小子還真有錢啊！」

    「收着！回頭交給將軍。」領頭的一笑，「咱們正好缺餉，就當他孝敬咱們了。」

    「這小娘子長得可真俊啊！」一個兵丁過來要搜烏婷婷，借着月光看清烏婷婷的相貌後，不由淫笑起來。

    「別碰我！」烏婷婷厲聲大喝。

    「對，別碰她。」領頭那個也是一陣淫笑，「這樣好的貨色，帶上去給咱們將軍，也算咱們立了一大功吧？」

    眾兵丁一起笑了起來，氣得烏婷婷直咬牙。

    「各位大爺不能啊！」厲浩陽慘叫起來，連哭帶喊的：「我家娘子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懷着我的骨肉呢，你們可不能棒打鴛鴦兩離分啊，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親啊有沒有？」

    烏婷婷聽得臉色緋紅，氣得快要吐血，偏偏又不敢反駁，恨得使勁抓自己衣襟。

    「別廢話，押上去！」領頭的一揮手，五個兵丁提着刀，押着兩人一路向山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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