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喬茜立刻言道。
只是,她話說了一半似是魚梗在喉,硬生生停了下來。
雲橋問:「因為什麼?」
喬茜冷着臉,她看着雲橋說道:「我在算賬目,你一打岔都被你弄糊塗了,你今天累了一天睡覺去。」
雲橋眼中帶着堅定,「媽,你今天必須要和我說清楚這件事。」
喬茜:「我沒什麼要和你說的。」
雲橋:「媽,你剛剛欲言又止,我就知道你一定有事隱瞞。」
喬茜臉色僵了僵,眉頭緊蹙看着兒子云橋。
「阿橋,媽真的沒有什麼要說的,我要說的今天見依依的時候都說清楚了。」
雲橋:「那你為什麼不救她?」
喬茜:「我救不了她。」
雲橋:「為什麼?」
喬茜:「沒有為什麼。」
雲橋:「救不了她,總要是有原因的,沒有原因,你讓我如何相信你說的話?」
喬茜眼神閃了閃,「我恨她!這就是我不救她的原因!」
雲橋:「媽,不就是她和顧景言離婚了嗎,這事過去那麼久了,她現在主動給你認錯,你就不能翻過去這事原諒她嗎?」
喬茜說的堅決:「不會原諒她!」
雲橋無奈,「媽,你別這樣,人都說女兒是媽媽的小棉襖,依依對你向來孝順。」
「就算她之前真得是生氣和你吵了幾句嘴,只是的當時在氣頭上,你也在氣頭上,所以才吵起來。」
「媽,你說誰家不吵架?和外人吵就算了,依依是自己人,關上門一家親。」
喬茜抿着唇,臉色緊繃看着雲橋,「那天在小區外咖啡廳你也在,看不到嗎?她拿刀逼簽字,這事我一輩子都忘不了!」
雲橋嘆氣,「媽,她只是氣頭上才會那麼做,並且你這嘴巴向來刻薄,你說她,她不高興,事後她肯定後悔很久,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和你道歉而已。」
喬茜:「你少替她說情,既然合約我們簽過,那咱們母子就和她沒有半點關係。」
雲橋:「媽,這麼多年來,你對依依打罵,她從來都默默忍受,對你真的是盡了女兒該盡的責任,上班之後賺的錢都給你,一分不留。」
「血濃於水啊,媽,你不要再為了顧景言生依依的氣了,她現在病得很嚴重。」
喬茜不以為然,「我可沒覺得她病得很重,中午我和她一起吃飯,她吃得可不少,看起來根本不像是有病的人。」
雲橋:「媽,我和她打電話都能聽出她語氣的無力感。」
喬茜:「那是她裝出來的,我看她,就是假裝生病,誰知道她肚子裏又有什麼壞水。」
雲橋:「生病能裝嗎?她裝生病對她有什麼好處?媽,你知道她是真的病了。」
喬茜:「阿橋,媽告訴你,這事你就不要摻和了,她是死是活都跟你沒關係。」
雲橋一聽這話來氣,「怎麼能和我沒關係,她是我妹妹,是你女兒!我們雲家的人!」
喬茜:「我從來都沒有把她當女兒看待過。」
雲橋簡直都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他震驚的看着一臉絕情的媽媽。
「你說什麼?你從來沒把她當女兒看待過?她是你生的,你怎麼可以說出這麼無情的話。」
喬茜冷眼看着動怒的雲橋,眼眸鋒利而無情。
「無情嗎?我一點都不覺得無情!我把她養大,供她吃穿上學,這難道是無情嗎?」
雲橋:「那是你當母親該做的事情,該養育自己的子女。」
「我養育她,只是當養了一條狗而已。」喬茜眼中划過一道思緒,眼中帶着恨意,「阿橋,你別忘記了,你的腿是誰害的。」
「養條狗還知道報恩,養她,我得到了什麼?我沒找個乞丐讓她嫁,反而讓她嫁給顧景言這種豪門已經對她仁至義盡了!」
「可她呢?翻臉無情離婚,讓我被顧家掃地出門,又回到老宅去住,鄰里之間我多丟人啊!」
雲橋整個人都震驚的看着喬茜。
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這些話,竟然從媽媽喬茜的口中說出。
養依依只當是養條狗?
狗?
狗?
「你是不是瘋了!」他朝着她咆哮。
「我一點都沒有瘋。」喬茜冷眼看着雲橋,「我時時刻刻都很清楚我在做什麼!」
雲橋憤怒,「你確定你知道在做什麼?依依,是你的女兒,我的妹妹,你竟然說她是狗!那我是什麼?那我也是狗!」
「阿橋!」喬茜頓時怒目,她厲聲道:「不許你這麼說你自己。」
雲橋:「不許?你這麼形容依依是狗,我是她哥哥,那我不是狗是什麼?哦,連狗不如是不是!」
「你……」喬茜氣結,「你閉嘴!」
「閉嘴?」雲橋氣憤的看着媽媽,「這都什麼年代了,你還這麼重男輕女,從小你就討厭依依,只疼我一人,你知道我多心疼她嗎?」
說着,他便紅了眼眶。
「每次看到你打她,我哭着向你求情,你卻從來不停手。這麼多年,我始終都想不通你為什麼這麼厭惡她。」
「今天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對她從來都是石頭,無論她怎麼努力想溫暖你的心,都是徒勞,因為她這輩子都暖不熱你的心。」
他悲憤的一字一句說:「只因,你根本沒心!」
「阿橋!」喬茜怒道,她聲音抬高几個分貝,「有些事情你根本不知道!」
雲橋:「有些事情?有些是什麼?你說給我聽聽,讓我聽聽你的想法,你為什麼沒心!」
「你……」喬茜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雲橋臉上,「你給我閉嘴!」
當她打完之後,她自己都愣住。
她簡直氣瘋了。
從小到大對於兒子云橋,她是疼在心坎上,連大聲說一句都捨不得。
卻此時狠狠打了他一耳光,她心在滴血的疼痛。
雲橋可以輕易避開媽媽喬茜揮過來的巴掌。
但是,他沒有躲避。
他就站在原地,硬生生挨了媽媽一記耳光。
此刻,他白淨的臉上紅紅的五個指印,他紅着眼看着盛怒的媽媽。
「打,使勁打,把我打醒,讓我知道我到底是人還是狗,我有什麼樣的媽媽,什麼樣的家庭!」
「雲橋!」喬茜憤怒不已,她氣的渾身發抖:「你非要逼我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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