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慎轉過身的時候正好把君禕抓了個正着,看見君禕不加掩飾的傾慕眼神,他不由彎了彎嘴角,對君禕說:「看夠了就跟我回家吧?」
君禕臉一紅,這種被發現偷看的時候,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的小難為情。
回家路上君禕隨口問今天怎麼又有人來鬧事了,許慎有些無奈的搖頭:「上次你看到的那幾個人,不願意和解,又來了。」
「他們那樣到底在求些什麼?想拿錢也不是那麼簡單吧,又不是醫院的錯誤,那種情況本來就是病人自己的原因。」
「道理是那樣子講,不過對醫院來說,總不能被耽誤了正常的運行,那種人多來幾次,院長會想到息事寧人所以給予一部分喪葬費。」
「那他們就是衝着這筆錢來的咯?」
許慎點頭,漆黑的眸子裏泛着寒意:「不過想從醫院拿到不屬於他們的錢也不是那麼容易,剛好我最近有那個興致,可以陪他們玩。」
「那你得注意安全。」君禕非常認真的看着許慎。
許慎線條分明的側臉弧度柔和下來,隨手摸一摸君禕的頭髮:「好,我會的。」
君禕想到今天去醫院的事情,隨口又說了句:「剛才去找我那表妹,結果人不在醫院,說什麼生病回家休息去了,也不知道到底真的假的。」
「家裏幫忙請假的話,實習生還是能夠有假期的。」
「她沒怎麼來麻煩你吧?」君禕忽然擔憂起來,「我總覺得我那表妹不是個省心的人,要是她來找你幫忙,你一定得拒絕她,不能給她機會。」
「如果她能夠成功找到我的話。」許慎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想起了沈杏子每次是如何阻攔雯雯的到來,表現非常合乎許慎心意。
君禕本來還想深究許慎那句話的意思是什麼,但因為到了超市,她就暫時忘記了。
兩個人生活在一起的吃穿用度都和自己的單身生活不一樣,君禕在和許慎住在一起以後,便開始習慣了買很多東西都要買兩份,而且還是男女式各不同的兩分。
在超市里逛了一圈,推車裏幾乎就滿滿當當了,君禕過去自己住的時候,半個月去一趟超市,買回來的很多東西都能用上大半年,然而兩個人就不一樣了,新鮮的食物和水果隔兩天就要採購一次,還有家裏的柴米油鹽也總是以驚人速度消耗,還有很多瑣碎的物品亦然,君禕第一次有種當家的感覺,才知道原來兩個人的生活要複雜的多。
不過君禕很享受就是了,即使只是和許慎一道逛一下超市而已,那也比她以前一個人的時候好。
至少不會感到寂寞,尤其過去常常和情侶擦肩而過,那個瞬間她的心情還是會有那麼些許波動,單身了二十多年,慶幸的是她沒有走任何彎路,大概也是在最合適的時候,遇上了許慎。
晚上凌利安來蹭了一頓飯,他要去值大夜班,所以在許慎這裏吃了飯就要去值班了。
「喲呵,一段時間沒來,這許主任的家裏都跟以前不一樣了。」凌利安四處打量周圍環境,裝修風格沒有絲毫變化,但原本冰冷單調的公寓在君禕入住以後,就開始有了巨大的改變,至少那些多出來的並不屬於許慎的那些東西就是最大的不同了。
許慎也不理他,只是默默放了水杯在他面前茶几上,瞥凌利安一眼:「你這是又睡了幾個小時?確定能熬到明天早上?」
君禕正在廚房裏自己鼓搗從網上看到的一些糕點做法,並沒有聽見他們的對話。
凌利安揉了揉眉心,多情的眼裏沒有了笑意,嗓音裏帶着無奈的疲倦:「睡不着,白天隨便眯了一會兒。」
「上次不是去開了藥,又不管用了?」許慎坐下,冷淡的神情浮上幾分嚴肅。
「也吃了一段時間了,差不多到了不管用的時候,再重新換別的吧。」凌利安仰靠在沙發背上,嘴角的那抹弧度怎麼看怎麼憂鬱。
如果君禕在這兒看到的話,一定會驚異於為什麼那樣子的表情會出現在凌利安的臉上,他是那種無論發生什麼都帶着一臉玩世不恭笑容的人,好像生活里沒有任何東西值得他去在意和認真,除了在工作的時候,其餘生活都只能用敷衍二字形容。
更別說,君禕發現他到如今也沒有打算找個人定下來,遊戲人間,仿佛永遠不會有定所。
「快到了?」許慎審視的目光在凌利安臉上看了幾眼,忽然問。
凌利安輕輕應了一聲:「快了。」
許慎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沒有再和凌利安談論這個話題,因為許慎比任何人都清楚,根本沒有談論的必要。
晚餐結束,滿意而離開的凌利安才剛剛走到許慎家樓下,就接到了渝悅的電話。
「你在哪兒?你還沒有去上夜班呢吧?」渝悅在電話那頭問的急切。
「嗯,還沒,怎麼了?」凌利安慢悠悠的往前走,他把車停在小區外面,沒有開進來。
渝悅好似鬆了口氣:「那就好,你陪我去吃晚飯吧。」
凌利安看一眼路燈,輕笑:「我剛吃過。」
「那再吃一頓也好。」渝悅十分真誠的哀求,「你就當一回好人,再陪我吃一頓?」
凌利安勉強答應了。
渝悅約他去了家日本菜館,凌利安坐到小隔間的榻榻米上,直接開口問渝悅:「你找我來想讓我幫你做什麼?」
渝悅也不隱瞞,十分坦蕩的回答:「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就是那個誰……。顧執老逼我跟他一起吃飯,完全不給我私人空間,我覺得好煩,藉口約了你跑出來了。」
「藉口約我?」凌利安端起杯子,挑眉看着渝悅,戲謔道,「你約誰都不應該約我。」
「為什麼不能約你?我約個朋友吃飯而已怎麼了?顧執又不是我什麼人,我們頂多是合作夥伴而已,他憑什麼管我那麼多,奇怪……。」渝悅嘟囔着,憤憤不平的樣子。
「如果你能當他的面說這些就好了。」凌利安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表情。
渝悅卻沒有上當:「他好歹是我的合作夥伴,我還是得尊重一下他,所以有些話就對你說說吧,不要說給他聽。」
再說對渝悅而言,顧執管她確實管的太多了,她的父母都沒有像顧執那樣,不僅要管她的作息時間,還要規定門禁,不准她做這個做那個,讓渝悅恍惚以為自己是穿越回了古代,成為了大戶人家的侍女,一點人身權利都沒有。
為此,渝悅今天還是和顧執吵了一架以後才跑出來的。
她因為一個合同耽誤了下班時間,在辦公室里把事情處理完了才下班讓司機送她回顧執那裏。
司機還是顧執給她新配的,顧執美名其曰,為了避免程福生有可能實施的危險行徑,必須得讓人保護她,找來的司機也不僅僅是司機,還是從特種部隊退伍回來的,兼渝悅如今的保鏢。
對於自己為什麼還需要保鏢這個事情,渝悅向顧執提出了明確的抗拒,告訴顧執自己根本不需要有保鏢保護,沒有那個必要。
顧執當時只是挑了挑鳳眸,沒有回應渝悅的話,讓渝悅覺得自己憋了好久的氣打到了棉花上面,簡直難受的不得了。
但是在渝悅抗拒保鏢的事情不到一個小時以後,顧執就直接扔了一份資料給渝悅看,沒有多說一句廢話。
渝悅被顧執那記深沉的目光看到心裏一緊,充滿忐忑的打開了顧執給她的資料,半個小時以後就妥協了,去告訴顧執還是讓保鏢繼續跟着吧。
因為顧執給渝悅看的那份資料裏面,全是近年來因為家族財產爭鬥導致的綁架殺人案,那些血淋淋的事實讓渝悅打了個寒顫,為自己的未來感到十分擔憂,她又不想早死,所以答應了顧執的想法。
回到家以後,已經比往常時間遲了一個小時,渝悅工作了一天不僅累還很餓,她繞進餐廳看見顧執已經穿着一件墨綠色睡袍坐在餐桌旁邊了,立即激動的湊過去:「晚飯做好了嗎?」
顧執不回答她的這個問題,而是反問:「知不知道現在幾點了?」
渝悅納悶的看了眼時間:「七點半啊。」
顧執冷笑:「我還以為你今晚不知道回來了。」
渝悅覺得顧執很莫名其妙,這男人自從她住進來以後,簡直要把她的衣食住行都通通捏在自己手心裏掌握,不給渝悅一絲一毫的自由權,但渝悅想着自己既然住在這兒,也算是寄人籬下了,尤其是還要為了自己的安全和未來有求於顧執,那麼做出一部分讓步也是好的。
然而想是那麼想,她就不是那種會一直妥協下去的人,多數時候性子都烈的很,別人越要管着她做什麼事情,她偏要反其道而行之,簡直就是把青春期的叛逆心思一直帶到了如今。
而且她這個人是典型的吃軟不吃硬,所以顧執的態度立馬刺激到了渝悅,還沒等顧執多說,就怒道:「我回不回來又和你有什麼關係!算了,看你這樣子也不想見到我,我去找別人吃飯了,再見!」
顧執站起身,挺拔的身姿帶給渝悅極大壓迫感,他的目光牢牢鎖定在渝悅身上,讓她有些怵了。
「那個,你慢慢吃啊,我走了。」渝悅想走,但是被顧執拎了回來。
「你要去跟誰吃飯?」他狹長眼眸里的笑意實在是冷,讓渝悅心裏都不由滋生了一股冷意。
「那個……。那個……凌利安,我去跟凌利安吃飯。」渝悅隨口說了個名字,主要也是因為凌利安這個名字顧執也比較熟,所以就脫口而出了。
誰料到顧執不僅沒有放過她,還臉色鐵青的下令:「不許去!」
渝悅的那點叛逆心思頓時被激發了出來,梗着脖子說:「你讓我不去就不去?我是那種會聽命於人的人嗎?我偏要去!」
顧執的目光更冷了,聲音也透着股寒意:「你確定要去?」
「我都已經和凌利安約好了,為什麼不去?我這個人從來都很守信用的!」渝悅才不想說。剛才回來那會兒見到顧執對她的態度,讓她很不高興,所以這時候就是故意去氣顧執,至於她為什麼會拿凌利安來氣顧執,這個深層的原因,渝悅不太願意去想。
「我為了你的安全着想,讓你每天按時回家,是為了保護你,你倒是跟我生氣了。」
顧執嘴角噙着意味不明的笑,但一定是不開心的表現。
「你都已經派了保鏢給我了,還能有什麼危險?!顧執你這個人實在是太煩了,我現在不想看到你,走了,再見!」
渝悅也從來沒有真的把這裏當成自己的家來看待,所以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當然還沒有忘記約了凌利安出來,既然都是拿他做的藉口,約出來吃飯也正好。
「你說他這個人是不是偏執狂?而且控制欲超級強,我做什麼都要管,我看他恨不得把我每天穿什麼衣服都給我搭配好了,簡直不可理喻。」渝悅生着悶氣,將一小杯酒一飲而盡。
凌利安斜斜坐在榻榻米上,眼裏有種看盡一切的通透,不過當他說話的時候,又有那麼幾分不正經了。
「既然不滿意,那就揭竿起義好了,不過你現在需要他的幫助,也不能撕破臉,想要我幫你想些什麼辦法麼,保證你和他撇清關係。」
「想什麼辦法?」渝悅滿臉錯愕,大概根本沒有往凌利安說的那個層面想過。
「就是比如說,你怎麼樣利用了他,然後一腳踹開他。」凌利安眼神幽幽,滿是算計。
渝悅搖搖頭:「那樣不太好吧?而且我們現在是正當的合作關係……。」
凌利安噗嗤一聲笑了:「好吧不逗你,但是如果你想和顧執繼續住在一起,那麼就要忍耐他的這種性格。」
「啊?他一直都是這樣?」
「圈子裏都說他這個名字起的太好,和他這人一模一樣。」
「你是說,他本來就是很強勢的性格麼?做事情很固執什麼的,看準了什麼事情就不會妥協後退,一定要達成目標才肯罷休之類。」
凌利安不置可否:「你對他了解不少。」
「才沒有,我根本就弄不明白這個人,覺得他真的很奇怪……」
「他就那麼放你出來了?」凌利安忽然問。
「是啊,我說我要走,他就放我出來了。」
凌利安的那雙桃花眼裏滿是意味深長;「嗯。」
「……你想說什麼?」
凌利安攤手:「沒打算說什麼,只不過覺得你這頓飯不會吃的太舒暢而已。」
渝悅還沒弄明白凌利安具體的意思,就聽見自個兒手機響了,還正巧就是顧執打來的電話。
「在哪兒?」顧執的聲音有些冷。
渝悅心虛的看了一眼凌利安,對方正含笑瞧她,讓渝悅更心虛了:「我那什麼……不是說了吃飯呢嘛。」
「和凌利安一起?」
渝悅猶豫一下:「啊,不然呢。」
現在的情況實在詭異,但渝悅也不知道是為什麼變成這樣的。
「家裏廚師做了飯,回去吃,不要跟他一起。」顧執放柔了一點聲音,但仍舊有着不容拒絕的強硬。
渝悅下意識的想要反抗,可是又覺得自己今天跟顧執生氣也沒那麼有道理,顧執好像也沒做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
在渝悅打算暫時服個軟的時候,凌利安令她措不及防的伸出手,把手機搶了過去,放到自己耳邊,眼裏閃動着幽幽笑意:「我們才剛開始吃飯,顧少要不要來一起?」
------題外話------
哈哈哈凌醫生好壞啊
本書由樂文網首發,請勿轉載!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356s 4.0358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