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把你的仰慕者解決了?」君禕撐在窗框上,對許慎拋媚眼。
許慎上車,先說:「我讓她不要再來煩我們。」
「好啊。」君禕幽幽的說,「希望如此……」
「吃醋了?」許慎反而挺開心的樣子,勾着君禕的下巴看着她。
「哼。」君禕轉過頭往剛才許慎和陳莉站的地方看過去,陳小姐這時候已經消失不見了,看起來許慎剛才說的話確實起到了作用,她現在已經知難而退。
「你知道,這種事情我沒有辦法阻止發生,但我不會讓事情有任何結果。」許慎認錯態度端正,讓君禕笑了起來。
「行了,開車吧,我又沒有真的生氣。」君禕就是想看看許慎的反應而已,確定挺有趣。
要是她真的在意,從黎蔓一開始打電話告訴她這個事情的時候,君禕就去醫院裏探查情況了。
雖說對於自己層出不窮的競爭者,君禕稍稍感到了煩惱,卻從來沒有真的放進心底,除了她對許慎的絕對信任以外,大概也是她對自己的信任。
要是真有人比她好到讓她都自慚形穢,那才是可以感到危機的時候。
許慎一聲輕笑消散在君禕耳邊,讓君禕莫名臉紅起來,覺得許慎分明就是知道自己這些小心思的,只不過總是看破不揭穿罷了。
君禕又美滋滋的想,那又怎麼樣呢,反正許慎願意這樣慣着她。
車子行駛在道路上,這個時間點也正是堵車的時候,好在他們需要經過的地方算不上車流高峰,堵堵停停的,也很快就到了公寓所在的小區。
然後君禕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她看了眼來電號碼,忽然就有些心虛的往許慎那裏瞥了一眼。
好巧不巧的就被許慎發現了君禕的偷看,男人斜睨着她說:「怎麼,誰的電話?」
君禕清了清嗓子,掩飾道:「沒什麼,工作上的。」
又正好許慎已經停下了車,君禕就解開安全帶下去,才接起來,為了避免被許慎看到自己的表情,還掩耳盜鈴似的轉過身子:「喂,有事兒嗎?」
「咦,你聲音怎麼這么小?說話不方便?」電話那頭的男人語氣隨意,半開玩笑道。
君禕依舊小聲的說:「洛森,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嗯,是這樣的,我想跟你確定一下,領帶夾上的寶石有很多種類,價格也不一樣……。」
「選你覺得最好看的就好,不用顧慮價格,沒關係。」君禕頗為財大粗氣。
洛森笑了:「真的?你可知道我最喜歡的寶石有多昂貴?」
「唔……。那就中等價位吧。」君禕也不了解,所以都全部交給洛森去處理。
「那好,我就自己看着辦了。」
君禕聽到身後沒有了聲音,知道許慎這時候還在車子上坐着等她,所以就想要速戰速決:「嗯,沒關係,我既然交給你了,當然是由你來決定。」
「好,聽起來你像是有自己的事情,那我不繼續打擾你了。」
君禕趕緊說了再見掛掉電話,轉過身去,若無其事道:「怎麼還不下來,上去了呀,做飯,我餓了。」
許慎本來帶着狐疑的眼神在君禕催促以後,又重新變得柔軟,無奈道:「走吧。」
他下車來拎上購物袋,與君禕一起上樓回家。
「你不問我是誰?」君禕在電梯裏忽然就不打自招了。
許慎只是空出一隻手摸摸她的頭髮:「你如果有不想告訴我的事情,我不會勉強你。」
「其實……。」君禕雖然不想告訴許慎具體是什麼,但也想讓他知道,自己是在給他準備驚喜。
不過許慎又沉聲說:「不用急着告訴我,我很有耐心,等你覺得是時候了,再說給我聽怎麼樣?」
君禕感動的一塌糊塗,忙點頭。
「好了,回家了。」電梯門打開,一眼便看到他們兩個人共同的家。
當天晚上,許慎的那位朋友,也就是曾經資助陳小姐上學的那位,打電話給許慎訴苦。
「你知道不知道,她在我這兒哭了一晚上,我這兒都要變成河了。」
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所以這位朋友和陳小姐的關係還算不錯,因此之前才會告訴陳莉關於許慎的行蹤還有君禕的電話號碼。
好在許慎沒有真的和他計較,不然他就真的遲不了兜着走,還會後悔莫及。
「那不正好,我看你挺喜歡她。」許慎一針見血,讓那位朋友還小小的羞澀了一下。
朋友說:「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她?」
「你覺得你對一個不喜歡的人,會做到這種程度?除非你愛上了公益事業,而且是靠自己的付出去溫暖別人。」
許慎的朋友里就沒有這樣的人,每個人做事都多少有自己的目的,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都並非隨便去做一件事情。
因此許慎早就在知曉自己朋友告訴了陳小姐君禕的電話號碼之後,就預料到了什麼,不過沒有直接挑明罷了。
想來這位朋友也是蠻痴情的,暗戀對方竟然都不說出口,在許慎的交友圈裏,這樣的男人也是很少見了。
「哎,她不是喜歡你嘛,一直都喜歡你,我要是不知道呢,還能出手,但我都知道了,還給她出過不少餿主意……」
「原來那些餿主意都是你想的?」
「哎!我知道錯了!以後保證不會讓她來纏着你了。」
許慎並不在意,只說:「既然你喜歡她,就把握住好機會。」
「說的容易……。你是沒有看見她這越哭越傷心的樣子,我怎麼勸都止不住她,你說我能怎麼辦?」
「那就等她哭好了,哭夠了,沒力氣就不會繼續哭了。」許慎說的冷漠又無情。
「你這就是站着說話不腰疼!」朋友很憤怒,「讓你看你家那位一直哭,你能忍住?」
許慎想了想君禕在自己面前流淚的畫面,表情就不那麼好看了,冷聲道:「我不會讓她哭的。」
「……算了,跟你說不明白,我盡力吧。」
許慎沒有忘記說一句:「祝你好運。」
至於這位朋友到底能不能追求到陳小姐,許慎並不關心。
君禕這才知道原來陳小姐還有那麼深情的追求者,便更加放心了。
許慎看着君禕,忽然就問她:「如果你在我面前哭了怎麼辦?」
君禕納悶:「這個問題不應該是我問你才對嘛?」
女孩兒哭了,不應該是男人想辦法哄,怎麼問起她來了。
許慎摸着君禕的臉,柔聲說:「不過我不會讓你哭的。」
君禕臉頰紅紅:「那你自己說的啊,以後你要是讓我哭了,我就離家出走。」
「不准。」許慎沉下臉,「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准離開。」
君禕撇嘴:「好吧,我就說說而已。」
她看到許慎的表情很認真,所以沒有打算忤逆,況且她也真的只是開個玩笑。
君禕從來沒有想過要有一天離開許慎,更何況她怎麼捨得。
「不過,假如你真的哭了……我會讓你高興起來的。」許慎暗自做決定,雖然在哄女人的事情上面,他並沒有太多經驗,到目前為止都是磕磕絆絆在君禕這裏邊行邊試驗,不過現在看起來,效果還不錯,或許是他天分絕佳,君禕很受用。
第二天早上起來,沒有一點預兆的下了雨,淅淅瀝瀝的小雨從天空中落下,和盛夏那種恨不得摧毀全世界的暴雨有着本質區別。
「一陣秋雨一層涼,夏天真的要過去了誒。」君禕感慨一聲,雖然早就立秋了,但因為秋老虎的作用,時不時的還會感受到酷暑的滋味,還好現在是已經真的入秋了,到了一年中君禕最喜歡的季節之一。
君禕喜歡的是除了夏天以外的所有季節,但今年有些不一樣的是,她在這個本該最討厭的季節里,遇到了她最喜歡的人。
再回憶起這個夏天,竟然會覺得發生的事情都那麼美好,值得回味。
因為許慎的出現,一段歲月都被贈予了非比尋常的意義。
君禕覺得很高興,因為許慎在這裏,她看到他,只是一個眼神,都會感覺到血脈里流動着的溫暖。
許慎到陽台上,從身後摟着發呆的君禕,微涼的唇畔在她耳畔廝磨,輕聲說:「早餐做好了。」
「嗯。」君禕看着綿延不斷的雨水,嘆道,「我們一起度過了一個季節。」
「往後還會有更多,這只是第一個。」許慎輕嗅着君禕發間的香氣,感受着懷裏的柔軟,摟着她就有些捨不得放開了。
君禕的身體總是軟軟的,摸起來手感太好,以至於許慎最近黏在她身邊的時候比往日多了一些。
君禕轉過身,湊到許慎臉頰吧唧一口,往餐廳走過去:「吃飯吃飯,吃完就去上班了。」
「我今天不開車,你把我送到地鐵站吧。」君禕飯間說。
「嗯?怎麼不打算開車了?」
「唔,想去地鐵里調查些事情,為我之後的新聞做準備……」
許慎皺着眉問:「什麼新聞?」
君禕簡單告訴了許慎自己的計劃,包括想要報道怎樣的新聞,還有起到的作用,接着說:「從我得到的線索來看,那些小孩子不是聾啞人就是身體殘疾有問題,雖然有可能是被遺棄的孩子,也不能排除牽扯到人口拐賣,畢竟他們因為自身的缺陷,很容易因為家人的疏忽而被壞人騙走。」
「為什麼不直接交給警方去做?」
「肯定會移交的,但是既然要出新聞,還是得我自己先調查一下,萬一不是我所想的那些情況呢?我想他們可能也在調查,但是不會那麼輕易就把他們的調查結果告訴我,等我先收集一些線索了,也能跟他們談合作吧……」
許慎並不太放心:「這個事情不安全。」
「我知道啊,但是我會很小心的,而且我以前也做過很多危險的事情。」君禕就把自己調查過的一些案子告訴了許慎,那些都是在沒有人關注的時候,靠着她自己一個人去報道,才得到了重視。
「我不是要去解決這個問題,我只是需要把我所了解到的事實公佈出去。」君禕說,「只要小心一點,隱瞞好身份,就不會被發現的。」
雖然君禕知道自己的行動確實面臨了一些危險,但該做的還是要做。
許慎勉強允許君禕繼續去調查,但囑咐了她許多,讓她必須得注意自己的安全,遇到麻煩,如果找不到他,就直接聯繫吳謙或者凌利安。
「好,我會的。相信我。」
再說君禕有過一次被綁架經歷,現在行事謹慎的多,不像以前那樣大大咧咧。
到現在,君禕要做的事情其實不多,她就是要確定這些孩子真的是被人指使,甚至是有一整個團伙在控制他們,這樣君禕才能把新聞稿發出去,得到相關重視。
其實她以前就見過許多類似的報道了,但大都點到為止,並沒有真的去往更深沉的地方調查,又或者說……。遇到了某些阻力?
君禕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畢竟這種情況並不是一個兩個,不該到現在都沒有人去管過,雖然上面總能找到理由推脫,什麼不好監管,或者因為孩子太小又是殘疾,所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如果真的是因為家庭貧困就算了,萬一是被人控制呢?
這些孩子應該被送去特殊學校繼續學習,長大了就算不能成為社會棟樑,至少也能有一技之長保證自己的生活。
再說,假如真的是因為一些別的原因導致這樣的事情受不到管控,那就又是一出官不作為的戲碼了……
甚至於根本就是在因為利益而枉顧這些小孩兒的命運。
許慎在地鐵口放下君禕,摸摸她的腦袋:「注意安全。」
君禕點點頭,轉身進去了。
從這裏到公司的線路上,也總是有乞討的小孩兒,選擇在上下班高峰期乞討,一個是人流量更大,一個是年輕人總是心軟,看到那么小的孩子又有身體缺陷,只有身上有些零錢,總會給他們一些。
君禕過了安檢開始,就看到了有零星幾個小孩兒,跟着人群走,不時伸手要錢,他們穿的破破爛爛,但只要買了票,地鐵工作人員也不可能真的不讓他們進,大人都還能管的更嚴,這些小孩兒確實沒有辦法。
君禕發現這些小孩子的模樣和她之前來看過的一些都不一樣,看起來他們也是經常在不一樣的地方,再加上還有一些過街天橋,人數到底有多少,君禕一時都沒有辦法統計完成。
一趟車來了,君禕很艱難的才擠進去,這裏還不是最擠的地段,不然的話,一兩趟車還真的上不去。
位置是找不到坐下的,君禕就站在柱子旁邊,剛剛站定,她就眼尖的瞥見了有個小孩正在人堆里穿梭,也不說話,就扯扯選中目標人物的衣服下擺,把手裏裝錢的碗遞出來,那可憐的模樣,尤其是女孩子,多半都是要心軟的。
等到那個小孩兒終於擠到君禕身邊來的時候,已經過了幾站,君禕看到他站到自己身邊來,臉上髒的幾乎看不出本來容貌,只有那雙眼睛很亮,怯生生的,但還是對君禕伸出了乞討的碗。
君禕拿了張早就準備好的十塊錢出來,在放到小孩兒碗裏的時候,問他:「你回答我幾個問題,我就再給你一張一百的,好不好?」
小孩兒有些不相信,但君禕拿出來的一百元紅彤彤的,讓小孩眼睛都亮了起來。
這主意是君禕經過前幾天的調查想出來的,如果這些小孩兒確實是有人控制的話,為了讓他們乖乖聽話不偷懶,每天出來的乞討數額都會有限制,萬一達不到的話,可能就會受到教訓。
因此君禕覺得這一百元,應該會讓這些小孩兒心動。
「怎麼樣?要不要?」
小孩兒聽了君禕的話,眼神往四周瞟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
君禕便問他:「你們是不是有很多人每天一起出來?是的話就點頭。」
小孩兒猶豫了一下,點了下頭。
君禕心裏一喜,繼續問:「那是不是有人會讓你們把這些錢收上去?」
小孩兒卻不回答了,好像很猶豫,眼裏又露出一抹恐懼來,是不符合他年紀的情緒。
君禕準備繼續問,小孩兒忽然眼睛睜大,從君禕手裏扯過那一百塊錢,慌亂的抱着自己乞討的碗轉身跑了。
君禕正奇怪,便往四周看一下,但又沒有什麼都沒有發現。
雖然錢損失了,但小孩兒的一個回頭也算是種進展,確定了君禕多日來的調查方向都是正確的,並沒有走偏。
這趟車上只有那一個孩子,君禕覺得他應該能夠討來很多錢了,沒有什麼競爭,又都是願意施捨的年輕人。
這要是誰制定的方案,倒是真的挺管用,早高峰的地鐵幾分鐘就一趟,足夠很多小孩兒在不同的線路上乞討。
到了報社附近的地鐵站,君禕擠出去的時候還忽然聽見身後有人在討論。
「看她背的那個包,肯定是假的吧,要是真的,還來坐地鐵?」
「a貨嘛,看起來跟真的差不多,不到專櫃去驗貨看不出來的。」
「買這種包肯定就想炫富咯,但也不是真的有錢,嘖。」
君禕敏銳的感覺到身後那些人討論的就是自己,於是君禕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包,這是君徹去年送她的生日禮物,從國外帶回來的,比國內便宜了五千多塊錢,國內稅後價格大概在三萬塊錢左右。
以君家的家產,雖然一度面臨破產,但在生意不錯的時候,是可以負擔起一些昂貴的奢侈品。
君禕無奈的嘆口氣,好吧,弟弟送給她的包被當成了假貨,但是也無所謂了。
不過君禕還是挺納悶,就算真的是背着名牌包坐地鐵,只要自己開心,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吧,什麼時候這些東西都成為一種炫耀了?
因為君禕被那幾個人討論的話分散了心思,所以一時沒有注意到身後有人在跟着自己,暗中觀察着她……
到了辦公室坐下,周圍同事都在例行討論今天的娛樂八卦,每天都有層不出窮的各種勁爆消息,今天是某小生戀情曝光,明天就是某小花片場與另外某小花不合,吃瓜群眾永遠有茶餘飯後的熱鬧談資。
把目前整理到的訊息寫成稿件以後,君禕又開始考慮下一步的行動,現在她手頭的東西都指向了真相,但還缺少如實的證據。
其實真的查不到有效證據,就這麼把新聞發佈的話,也是可以起到一些作用的,反正現在的媒體都聰明伶俐,時刻謹記在新聞稿中善用「疑似」「可能」這些不確定的詞語,營造出模稜兩可的環境,又能撇清自己的干係,但新聞追求的就是真實性,君禕永遠記得大學老師所教導他們時候,不止一次的提醒,永遠不要玩狼來了這一招,這是在自取毀滅。
等有天大家都不相信媒體的權威性了,還有什麼能夠代表新聞的真實?
所以君禕不想用那樣的辦法,一定要找到確鑿的證據以後,再發佈新聞。
早上有例會,西裝筆挺的黎夜打開投影儀,把做好的工作任務下達,繼而聽取下一階段的工作流程,然後部門的另外一個同事正在匯報自己近期成果的時候,眾人都看見黎夜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屏幕亮起來。
因為黎夜開的是靜音,所以並沒有影響到會議進度,但黎夜在低頭瞥了一眼手機屏幕以後,臉上的表情有着一抹微小變化,好似在掙扎什麼。
再接着,大家就看到黎夜揮手中斷了會議:「抱歉,給我五分鐘。」
說完,黎夜就拿着手機離開了會議室。
他一走,會議室里頓時炸開了鍋,所有人都在竊竊私語的討論。
周蓉蓉很激動的抓住君禕的手臂:「天吶!黎部居然在開會的時候出去了!這是可以載入史冊的一刻!」
君禕要稍微鎮定一些,但也說:「確實很令人驚訝,也不知道是誰給他打的這個電話。」
「會不會是黎部的女朋友?你不是說黎部交了女朋友嗎?」
周蓉蓉聲音大了一些,於是所有人都聽見了她說的話。
「什麼?黎部有女朋友了?」
「女朋友?!黎部不是單身嗎!什麼時候有女朋友了!我的鑽石王老五就這麼脫單了?」
「啊啊啊!黎部真的有女朋友了嗎?我不信……。」
「以前不就有人說看見黎部和他女朋友接吻麼,以前還以為他們是瞎說的呢,現在看起來是真的誒。」
周蓉蓉說出口才意識到自己闖禍了,這事情只有君禕和她才知道,雖然其他人有些耳聞,但並不敢確定。不過這下,周蓉蓉就讓大家都知道了。
還好君禕表情很淡定:「也是聽說來的,不一定是真的。」
不管其他人相不相信,反正說還是要這麼說的。
接着眾人又開始交頭接耳,君禕低聲說:「以後別宣揚。」
畢竟這是黎夜的私事,不應該讓所有人都知道,除非黎夜自己願意讓人知道。
周蓉蓉犯了錯,很乖的點頭:「以後再也不說了。」
「不過……這個電話到底是不是黎部女朋友打過來的,我倒是真的很好奇。」君禕摸着下巴,覺得十有是了。
不然以前怎麼沒見到有誰能讓黎夜在工作上拋開一干人,離開會議室去接電話?
五分鐘一到,黎夜果然回來了,表情仍然冷冽,看不出絲毫異樣。
但君禕卻是覺得,黎夜的眼神里,好像有着別樣的情緒……
會議在一個小時之後結束,所有人就眼睜睜看着黎夜一點都不留念的大步跨出去,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眾人的眼皮底下。
周蓉蓉驚嘆了一聲:「哇……。」
以往哪一次開完了會之後,黎夜不是等到最後,把會議的事情總結完畢再離開會議室的?從來沒有哪一天像今天這樣着急離開,而且離開的背影里充滿了匆忙。
而且黎夜在進到自己辦公室以後,一分鐘又出來,繼續大步邁向外面,直接離開了報社。
君禕眨眨眼,喲呵,這還真是有問題。
本來大家都還有些不相信,現在很多人心裏都有了決斷,有人說:「哎,我的黎部,就這麼被人勾走了,怎麼不多留一段時間,讓我抱着幻想呢……。」
「做的美夢早點醒了也好,免得以後更加難過,反正黎部也不會是你的……」
君禕拉着周蓉蓉回到座位上去,讓她別去想那些八卦,先認真工作再說。
反正黎夜到底去哪兒了,有什麼事情也跟他們沒有關係,作為下屬,還是不要太過八卦的好。
當然,如果真的是和白杉有關係的,那對君禕來說肯定就不一樣了,白杉和許慎是朋友,所以關心一下,當然不為過。
在離開辦公室以後,黎夜驅車前往了機場,他一直等到車子停在航站樓外面,才忽然感覺到了自己的奇怪。
剛才看到白杉打過來的電話,第一個他沒有接,直到手機屏幕又亮起來,第二個的時候,黎夜已經無心工作,所有的心思都轉移到了來電人身上。意識到自己情緒變化的黎夜,只能破天荒的頭一次中斷了回憶,去接電話。
白杉在他接了之後,也沒有計較黎夜剛才沒接電話的問題,只是問他:「你在哪兒,上班麼?」
黎夜答非所問,聲音有着冰冷的金屬質感:「有事?」
白杉並不在意黎夜的語氣冷淡,這個男人無論說話還是表情都是這樣沒有變化的樣子,冷的跟冰塊似的,好像沒有人能夠將他捂熱。
「唔,就是跟你說一聲,想讓你知道,我已經成功調職了,而且現在快上飛機了。」白杉並沒有提前過黎夜,她覺得這應該算是個驚喜,所以一直等到要上飛機,徹底搬來這邊工作以後再告訴黎夜這個事情。
「嗯。」黎夜好似冷淡的應了一聲。
白杉嘿嘿笑着:「我也沒有想到這麼快我的領導就同意調職了,我原本以為還要很長一段時間呢,結果這麼順利。」
黎夜繼續用嗓子眼冒出一個回答:「嗯。」
白杉見他那麼冷淡,本來的一點熱情也被消磨了,但並沒有失望,而是說:「那你工作吧,等我先安頓下來再找你。」
在白杉準備要掛電話的時候,黎夜說:「你下了飛機在機場等我,我過來接你。」
白杉沒有料到黎夜會這樣做,來不及回答,黎夜就不容拒絕的說:「等着。」
於是下飛機以後,本來都已經打了車的白杉就付了違約費,在機場等着黎夜過來接她。
坐在椅子上,白杉即使沒有用鏡子看到自己的臉,也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是如何的喜悅,嘴角的上揚弧度根本止不住。
她雖然知道黎夜這個人性格古板又克制,但能夠讓對方做出這樣的行動,她對未來立馬充滿了希望。
他再冷冰冰又怎麼樣,自己遲早能把他這個冰塊捂化掉……
黎夜用了最快的速度到機場,他看到白杉的時候,她站在門口,穿着一襲紅色風衣,雙腿筆直修長,遠遠看着便很惹眼,而她臉上的笑容更是勾人的不得了,黎夜還沒有來得及停車,就看到有個旅客似的男人拉着行李朝白杉走過去,說了幾句話,但是被白杉搖頭拒絕了。
男人不得已離開,但還不時轉過頭來打量白杉……。
她在人群中太過耀眼,讓人難以忽視她,眼神跟帶着鈎子似的,天生媚骨。
黎夜面無表情的停在路邊,打開車門下去。
白杉看見黎夜,臉上的笑意更加濃厚:「你來了。」
黎夜點點頭,不發一語的拎過白杉的行李,裝在了後備箱裏。
坐上車,白杉咬着唇,目不轉睛的盯着黎夜看:「你不是在工作麼,就這樣來接我,會不會影響到你的工作?」
「沒關係。」
「哦……」白杉早就知道這人的寡言少語,所以已經習慣了。
「你去哪兒,房子定好了?」
「嗯,我把地址給你看。」白杉在網上訂好了房子,但還沒有實地去看過房子。
想來應該是沒有問題的,網上評價還不錯。
黎夜開了導航,他看了一眼白杉的地址以後,好似糾結了半晌才說:「這裏好像有些偏,你上班方便?」
「啊,偏嗎?我看這裏靠近地鐵站……。」白杉雖然在京城待過一段時間,但對這裏的了解並沒有黎夜深。
「先過去看看再說吧。」黎夜說完,就再次沉默下來。
還好白杉是個不害怕沉默的人,也不會覺得尷尬,她自顧自的玩手機,又抽空看黎夜一眼。
男人襯衫雪白,西裝筆挺,打扮的一絲不苟,乾淨妥帖。
這樣的男人,總是讓人望而卻步,但白杉偏偏就喜歡挑戰,從她第一眼看到黎夜的時候,心裏的征服欲就被激發起來,她想要得到他。
「不過我還不知道調到什麼部門,我想繼續做刑警的,千萬別把我調去別的部門了。」白杉說到這個事情,還真的有些納悶,她原本的刑警支隊並不太想放人,她雖然早就打了報告,可一直都被壓着,也不知道怎麼,突然有一天,他們隊長就鬆口了,雖然還是很不情願的額樣子,但仍然沒有繼續阻攔。
雖然隊長還試圖說:「你母親在這邊,你真的能捨得拋下她?」
「我媽給我鼓勵讓我去追求我的心上人,她說要是我追到了,願意跟我一起過去。」白杉很得意,讓隊長徹底沒轍了。
黎夜沒有什麼表示,看不出情緒變化,但讓白杉能夠感覺得到他正在聆聽。
「你會介意我的工作嘛?」白杉忽然問。
黎夜沒有直接回答。
白杉再接再厲:「其實是有些危險的,我有同事幾個月前剛剛殉職。」
然後黎夜在白杉的注視下皺了皺眉。
白杉覺得有戲,故意嘆了口氣:「而且這個工作吧,又經常加班,還經常出差,危險性高,工資卻很低……。」
黎夜擰着眉說:「不能換一個工作?」
白杉立馬改了口,特別期待的看着黎夜:「如果你開口讓我換一個職位的話,我願意的。」
黎夜頓時感覺到自己上了白杉的當,又閉了口。
白杉偷笑一下,倒也不繼續和黎夜說這個問題了,她剛才那句話,如果黎夜真的上當,提出要求她換工作的話,就會徹底落入白杉的陷阱。
因為白杉緊接着就會問,他用什麼資格來說那句話?
可惜黎夜太聰明了,並不會上這麼簡單的當。
白杉沒有想過這麼快就讓黎夜有所表示,因此只是笑了一下,就轉了話題。
一路上白杉偶爾說幾句話,黎夜回答幾句,就這麼到了地址上的小區。
到地方的時候,白杉看到這裏雖然的樓盤才剛剛開發的樣子,周圍設施都不算太好,但畢竟價格在那裏,她也租不起太好的房子。
白杉窮生活過慣了的,她看起來是個很會生活的人,其實十分節儉,雖然因為老家拆遷拿了些錢,但都存了起來並沒有用,拿來以防不時之需。
「就到這裏吧,我給房東打過電話了,他應該在等我,謝謝你啊。」白杉想着今天已經耽誤了黎夜幾乎一上午的時間,從他開車去機場,又開到這裏,兩個小時過去,上午的工作時間基本度結束了。
「我陪你上去。」黎夜像是對這裏的環境有些不滿,確實挺偏僻,語氣也有些低沉。
白杉見他這麼說了,就答應讓黎夜陪自己,本來還想道謝的,看着他冷漠的表情,又咽進了肚子裏。
算了,反正謝不謝的,黎夜應該都不會在乎。
到了地方,黎夜才知道,原來白杉是和人合租。
白杉覺得理所當然:「黎部長,你知不知道這裏的房價有多貴,要不是我選了這個地方還是和人合租,我一個月的工資就要花一半在租房上面了,我還生不生活了呀?」
對白杉來說,與人合租也是正常不過的事情,現在她剛來,萬一之後工作安排好了,隊裏要安排住宿的話,她也能從這裏搬走,還能省一大筆錢,但是她剛來,想着隊裏沒那麼快解決她的個人問題,就先自己找了房子。
黎夜徹底不說話了,抿着唇跟白杉一起進門看環境。
這是個二居室的房子,裝修過,雖然不算很好,但也還可以住着,況且白杉自己工作也忙,所以要求不高。
白杉租的是次臥,一千五一個月,已經算得上非常便宜的價格。
房東是個老太太,熱情的說:「主臥是對小情侶,人都挺好的,而且他們工作忙,也不經常在家裏,你也能住的很不錯。」
在聽到房東老太太的話之後,黎夜的臉色徹底變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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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部長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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