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紀最後大喊了一聲,可是梁夢琪還是宛若壓根沒聽見一般,通過了登機口。
寧紀感覺自己就快瘋了,難道就要這樣眼睜睜的看着梁夢琪從他的眼前離開,可是他卻又什麼都做不了嗎?
不,寧紀絕對接受不了這個結果,他決定拼死一搏,不就是兩個保安嘛,寧紀絕對有信心在幾秒鐘之內就把他們給撂倒了。
寧紀沖向登機口,梁夢琪已經走進去了,要是現在攔不住她的話,就真的沒希望了。
可是,寧紀剛剛衝到登機口,就被保安給攔了下來,嚴肅的聲音給了寧紀一盆當頭冷水:「先生,你不能過去,或者你可以到後面去排隊。」
寧紀哪裏功夫和他囉嗦,剛要推開他,可是他這才發現,這哪裏是普通的保安,這手勁一看就是練過的,難道現在的機場,執勤人員還是軍人不成?
只是,寧紀正要動手的時候,梁夢琪已經快消失在眼中了,等寧紀解決了這個麻煩,估計梁夢琪已經上了飛機了。
寧紀絕望了,只能衝着梁夢琪的背影遠遠的,徒勞的大喊了一聲。
這種感覺,就像是當初看到慕容雪的屍體一般,深淵一般的絕望,讓寧紀恨不得把時間往回撥一點,哪怕只要再給他十分鐘,那也就足夠了。
可是,時間過了,就再也回不了頭了,寧紀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梁夢琪慢慢消失在眼前。
而走進拐彎過道的梁夢琪,慢慢摘下了沒有任何聲音的耳機,眼眶早就紅潤了,只是她捂着嘴強忍着沒有哭出來,原來她剛才聽到了寧紀的呼喊聲。
「寧紀,對不起,我不得不走。」梁夢琪擦了擦眼角,然後鼓足勇氣,義無反顧的走向前方。
寧紀傻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梁夢琪消失的方向,心裏驀地空出了一片,這種失落,仿佛永遠都無法填滿一般。
梁夢琪就這麼走了,連最後一句道別都沒有留下,就一聲不吭的走了,丟下他一個人。
這個時候,梁書豪也趕到了,但當梁書豪看到寧紀的樣時,也知道,他來的太晚了,只是到了眼前這個地步,他除了嘆氣以外,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小羅,走吧,小琪已經登機了。」梁書豪的聲音很深沉,即便是經歷過各種風雨的他,在面對這個問題的時候,也隱藏不住心中的洶湧。
寧紀沒有回答,只是站在原地,他曾經發誓不再讓任何一個心愛的人離開自己,可是現在卻又眼睜睜的看着梁夢琪離開,而他又不能義無反顧的追到意大利去。
他無法離開閩都,至少現在不可以,他還需要完成很多事情,他不能為了自己的感情,而讓死去的慕容雪冤死。
寧紀第一次感覺自己竟然是這麼沒用,什麼高智商,什麼超強邏輯,那都是扯犢子,他甚至連一個心愛的女人都留不下來。
寧紀一言不發的站在原地,直到半個多小時以後,他才默默的轉過身,往機場外走。
回到車裏,寧紀良久說不出一句話來,這個時候,他才知道梁夢琪做的這份早餐是有多珍貴,這可能是他吃的最後一次了。
寧紀拿起裝着早點的袋子,卻怎麼都吃不下口,似乎一點食慾都沒有了,腦子裏都是梁夢琪的笑臉,果然,只有失去之後,才會懂得擁有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
寧紀拿起梁夢琪留下來的這封信,竟然不敢打開看,因為裏面的文字,可能會讓他深受打擊。猶豫了好久,寧紀才顫抖着,打開了這張信紙。
梁夢琪的字很美,就像她的人一樣,看字就知道她是一個溫柔似水的女人。
這封信的內容不長,似乎梁夢琪也沒有太多的事情要交代,可能她決定離開,是早就準備好的了,所以她才會走的這麼毅然決然。
「寧紀,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可能已經在飛機上了,不要為我的離開難過,也不要來找我,我知道你有很多大事要做,所以不要因為我而耽誤了你,請相信我,我會回來的。」
短短的一句話,讓本來已經絕望的寧紀又重新看到了希望的曙光,梁夢琪是個重承諾的女人,她很少說出做不到的事情,既然她說會回來,那就一定會。
寧紀也只能從這點希望里找到一點安慰自己的藉口,人都離開了,他還能怎樣呢?
「我知道,和她們比起來,我顯得特別平凡,我沒辦法繼續以現在的狀態留在你身邊,什麼事情都要靠你來幫我。所以,我決定出國深造,完成我未完成的夢想,等到我可以獨當一面的時候,我會回到你身邊,讓你看到一個更美好的我。」
看到這裏,寧紀的手已經顫抖的不成樣子,為什麼梁夢琪會這麼要強,寧紀從來都不在乎梁夢琪能不能成為一個女強人,就算不能,他也願意為她分擔,哪怕忙一點也無所謂。
但顯然梁夢琪沒有這麼想,可能就是因為自己和林薇求婚的事情刺激了她,讓梁夢琪想變成和林薇一樣的女強人,可以獨當一面,可以不用依靠寧紀。
只是,寧紀現在哪怕心裏有千言萬語,他都沒法說出來讓梁夢琪知道了,早今日何必當初,曾經有大把的時間可以讓他說一千遍一萬遍,可當他真正意識到需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卻已經太晚了。
無言獨上西樓,月如鈎。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
不知為何,寧紀心裏浮起了這句詩,這位亡國之君的詩句,其中的蒼涼感,正符合寧紀此時此刻的心境,他真的感覺到了這種難以言表的失落。
李煜失去的是一個國家,可對於寧紀來說,失去了梁夢琪,那就是失去了一整個世界,她的離開,帶走了寧紀的思念,也帶走了寧紀的世界。
「寧紀,請原諒我的任性,但我希望你能在我不在的時候,幫我照顧好豪享萊,我已經讓律師把一半的產權轉到了你的名下,我的,也就是你的。再見,會再見。」
看完整封信,寧紀無法控制自己暴動的情緒,趴在方向盤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氣,只是為了不讓眼眶中的濕潤化成液體落下來。
男人流淚,比流血還叫人心酸。
寧紀獨自坐在車裏,心裏久久無法平靜,這種痛苦不像看到親人屍體時的劇痛,這是一種抽絲剝繭式的痛苦,更讓人痛不欲生。
一時間,寧紀覺得自己好像什麼都無所謂了,之前苦苦努力了半天,到最後卻是如此的結局,心中的一口氣,驀地就泄了出來,四肢乏力,只想睡覺。
寧紀知道,這是消沉的狀態,而且對他鐵定百害無一利,可是這一次,寧紀決定放縱一回,做幾天的消沉廢物,也不是什麼不能接受的事情。
可偏偏有人就不想讓寧紀消沉下去,還沒等寧紀開動車子,一個電話就砸了過來,是助手沛涵打來的電話,看這情況,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如果按照平時的脾氣,寧紀肯定立馬接電話,但這一次,他卻看着閃亮的手機屏幕發呆,心裏猶豫不決,因為他現在是一丁點工作的心情也沒有的。
在寧紀猶豫不決的時候,屏幕暗了下來,但很快,電話又一次轟炸了過來。如果不是非常要緊的事情,沛涵是不可能這樣心急火燎的打來電話的。
寧紀嘆了口氣,沒辦法,誰讓他現在正處於旋渦之中,這是想要抽身都沒辦法的時刻,現如今,寧紀已經從當時心不甘情不願的加入,到了必須為之奮戰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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