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紀不可思議的看着梁夢琪,只是後者臉上卻是異常的平靜,看不出有任何心理的波動。
梁夢琪越是如此出奇的平靜,寧紀的心裏就越是無法理解,他和梁夢琪的關係什麼時候破裂到這樣的地步了?可是寧紀自問從沒有做過對不起梁夢琪的事情啊。
就在寧紀內心做着劇烈的掙扎,飽受痛苦的時候,梁夢琪卻是一臉平靜的把所有資料都準備就緒,然後默默的推到了寧紀的面前。
「簽字吧,如果不放心,可以把這份合同帶回家仔細看看,明天再來也可以的。」梁夢琪從始至終都沒有抬頭正眼看寧紀,好像在逃避什麼似的。
寧紀看着桌上的合同,以他的記憶力,自然不要帶回家自己瀏覽,一眼就能把合同的大概記在心裏,只是這份合同毫無紕漏可尋,就是一份無懈可擊的轉讓合同。
寧紀感覺呼吸都困難了,沒有比這個更加讓他無法忍受的事情,他很想大聲問出來這是為什麼,可是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口了。
原來自己也不過是個膽小鬼,害怕知道真相之後無法接受,也許人家找到一個更好的歸宿,所以要和自己劃清界限也說不定呢?
寧紀面如死灰,在如此絕情的梁夢琪面前,他毫無反抗的能力,只能平靜的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可是寧紀不甘心,怎麼可以死的這般不明不白?
「琪姐,這是為什麼,你倒是說明白啊,就算要我死,也得做個明白鬼吧。」寧紀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變得平穩一些,可是即使儘量的掩飾,還是掩飾不了內心的波濤洶湧。
「為什麼一定要說的這麼明白呢,我的心意你應該已經很清楚了,有些事還是不要說破的比較好吧。」梁夢琪低着頭說道。
「好,那你把頭抬起來,難道你要一直這樣低着頭不敢面對我?」寧紀心裏越想越覺得奇怪,而梁夢琪從始至終都不敢和他對視更加堅定了寧紀心中的猜想。
這個女人一定是有什麼事情瞞着她,也許她也有不能說出來的苦衷。只是就算有天大的事情,難道不能開誠佈公的說出來?一起解決難道不是上策嗎?
只是梁夢琪卻搖了搖頭,道:「不用了,我很快就要出國進修,我想以後都不會再多見面了,豪享萊就交給你了,現在他的一切收益也和你的利益直接掛鈎,我相信你。」
在這種時候說相信,豈不是天大的笑話?寧紀恨不得把自己的心給掏出來給梁夢琪看看,或者把她的心給掏出來看看到底是怎樣的想法。
這個時候,寧紀突然想用自己一個不為外人所知的特異功能,就是讓對方說出實話的特異功能,只是這一招不僅副作用還有待調查,他也不忍心用在自己心愛的女人身上。
「你相信我?你就用這種方式相信我?為什麼突然決定要去進修,為什麼之前什麼都沒和我說過?」寧紀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天大的傻逼,被人牽着鼻子走。
「我知道你有很多大事要忙,所以這種小事就不要打攪你了,你放心,我很好,這些都是我冷靜的時候做出的決定。」梁夢琪還是一如既往非常平靜的解釋道。
寧紀氣的感覺肺都要爆炸了,如果這還是冷靜的狀態下做出的決定,那寧紀就算出去殺人也是非常冷靜的選擇了。
「你覺得我就是為了要這些?」寧紀指的,就是桌上那份合同。
「不,但這是給你的獎勵,你為豪享萊付出了這麼多,得到這些也是理所應當的。」梁夢琪平靜的說出了這句傷人傷到露骨的話。
「我要的是錢?我什麼時候告訴你,我幫你是為了要錢?!」寧紀終於無法繼續忍耐心裏暴走的怒火了,將桌上的合同拿起來撕得粉碎,丟了一地。
梁夢琪沒有說話,她似乎對寧紀的脾氣相當的了解,在寧紀發火的時候,選擇沉默是最好的回答,因為寧紀這個火藥桶,只會越燃越旺。
果然和梁夢琪預料的差不多,寧紀在發完一股火之後,遇上了梁夢琪的沉默,就不知道該要怎麼繼續下去了,就像是一口氣衝到了一半,又回去了似的,十分的憋屈。
寧紀要的不過就是個痛快,可是他現在也沒有得到一個正當的理由,可是梁夢琪現在卻就是有意的避開這個話題不說,偏偏哪壺不開提哪壺。
寧紀還能有什麼辦法,除了發發脾氣以外,他也拿現在的梁夢琪沒有一點辦法。
「哎,寧紀,你回去冷靜一下吧,明天我再給你準備一份合同,這樣對我們來說是最好的。」梁夢琪的語氣依然是那樣的平緩,和寧紀簡直有着天壤之別。
「是嘛,這個結局對我們來說是最好的?」寧紀的雙眼死死的盯着梁夢琪。
終於,梁夢琪抬頭了,她的雙眼之中就像兩潭死水一般平靜,她的眼神告訴了寧紀最終的答案,不錯,這就是最好的結局,起碼對梁夢琪來說。
有時候,無聲的回答比語言來的更有殺傷力,寧紀在看到梁夢琪眼神的那一剎那就已經明白了,無需多言,梁夢琪的決定是如此的堅決,而他再繼續說下去,也只是無味的死纏爛打。
寧紀只能看着梁夢琪那張依然美麗的臉孔,心裏五味俱全,心裏憋着一大堆的話卻無從開口,只能轉身離開,這是留給寧紀唯一的選擇。
在還沒完全撕破臉皮之前,寧紀只想給自己再保存哪怕只是一點點的尊嚴,尊嚴對男人來說是那麼重要,可是寧紀此時此刻,卻被梁夢琪扒的所剩無幾。
除了離開,寧紀還能如何?走的悽慘不如走的瀟灑一些,即使心裏有那麼的不甘心。
毅然決然的離開梁夢琪的辦公室,寧紀的心裏驀地缺了一塊,是不是該要回頭再挽回一下?只是這麼做有意義嗎?
寧紀又一次迷茫了,好像所有的事情就會和他對着幹似的,或許真的應該去廟裏燒香了,都說商場得意的人情場才會失意,可是寧紀卻是兩場都失意,這得多麼倒霉啊。
寧紀和梁夢琪的問題,似乎王傑也略知一二了,畢竟人家不是傻子,之前那麼曖昧,而現在梁夢琪又突然玩起消失,再看看寧紀現在的表情,只要王傑的情商屬於正常人,那他都能明白了。
王傑小心翼翼的走了上來,問道:「紀哥,你沒事吧,要不吃點東西再走啊。」
「吃東西?」寧紀一愣,看了一眼周圍的環境,曾幾何時,他還坐在這裏享受梁夢琪親手給他做的愛心晚餐,可是現在卻已經淪落到了這個地步。
一種惆悵湧上心頭,弄的寧紀心裏更加不是滋味了,接二連三的悲劇在他身上上演,寧紀幾乎不知道該要如何面對如此悽慘的現狀了。
「王傑,我有事要問你。」王傑怎麼說也是配合着梁夢琪玩消失的,怎麼的也會知道一點內情,這是寧紀現在剩下的唯一一點突破口了。
「好好,我肯定知道啥說啥啊。」王傑也知道寧紀現在就是個火藥桶,哪裏敢有半點推脫,誰讓他被卷進這趟渾水呢,就算硬着頭皮也要頂上了。
找了張桌子,寧紀和王傑坐了下來,可是一向能言善辯的寧紀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始這個話題了,被女人給甩了,這說到哪裏都是比較丟人的一件事。
「紀哥,你是要問我關於老闆娘的事情吧,其實當時老闆娘叫我這麼做的時候我也很奇怪,不過這是老闆娘的命令,我也只能照辦,您大人有大量,可別怪罪我啊。」王傑現在最怕的就是寧紀遷怒於他。
寧紀擺了擺手,這一點他還是分的清楚的,如果不是梁夢琪的吩咐,王傑怎麼可能這麼做。
「放心,一碼事歸一碼事,我還不至於這麼無聊。」寧紀乾笑了一聲,其實他現在根本就笑不出來了。
「哦,那就好,其實老闆娘為什麼這麼做我也真的不太清楚,只不過前幾天我看到一個男人老是來找老闆娘,又送花又送禮物的,弄的我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王傑說道。
「你說一個男人?」寧紀一愣,果然找到了一個有用的消息,這可能就是突破口了。
「嗯,不過我卻不認識他。」王傑一五一十的答道。
寧紀的第一反應就是花塵,這小子以前就追過梁夢琪,可是看梁夢琪對他的態度,也太可能是因為花塵而這麼對待自己吧,難道是另有其人?
算算離上次見面也不過短短几天,怎麼會有新歡呢?寧紀不相信梁夢琪是這種女人。
但即使心裏確定不是,寧紀還是要確定一下,大致描述了一下花塵的外貌特徵,讓王傑辨認一下是否是這個男人。
果不其然,王傑搖了搖頭,否定了這個說法,因為王傑可以確定,這個男人看起來還是很有男人味的,不像花塵那樣,長得那麼漂亮。
不是花塵,那還有誰?寧紀就算智商過人,也猜不到這個人的身份,看來只能等這傢伙下次出現的時候再說了。
離開了豪享萊,寧紀頓然失去了方向,心頭壓着這麼一塊石頭,無論要做什麼都感覺是那麼的乏力。
去找夏彤緩解一下壓抑的心情?這個想法雖然不錯,但今天畢竟不是周末,夏彤又是個好學生,不能為了一己私利去影響人家的學業。
可是現在還有誰能讓寧紀說一說這心裏話?以前寧紀碰到這種事情的時候,都是和身邊最親近的人說的,雖然那個人總是嘲笑寧紀,但最後肯定會用最特別的方法安慰他。
這個人的臉龐在腦海慢慢浮現,沒錯,這個人就是寧紀的同居大齡女青年,曹婉了。
只是寧紀有些猶豫,因為上一次被拒之門外,寧紀不敢保證這一次還會不會一樣,那樣實在是太尷尬了,要是再被那幫街坊鄰居看到,估計又要多出個狗血話題了。
猶豫再三,寧紀還是開車回到那個曾經的家裏,這幾年以來,寧紀幾乎已經養成了這個習慣,一有不舒心的事情就找曹婉,曹婉就是寧紀的知心大姐姐。
回家的路,寧紀太熟悉了,閉着眼睛都能開到。
抱着忐忑的心理,寧紀走上樓梯,門依然是關着的,但寧紀知道,這個資深宅女肯定窩在家裏,反正是大小姐也不愁吃穿。
按響了門鈴,屋內很快傳來了熟悉的腳步聲,這個女人在家裏穿着拖鞋,走起路上就像是兩塊搬磚在拍地似的,中氣十足。
不過也難怪,做了靠三十年的老處女,中氣十足也是應該的。
「誰啊。」
熟悉的聲音,讓寧紀心裏頓時有了親切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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