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在左，天使在右 第九章

    一雙冷清的眼睛對上方小糖。她小聲驚呼了一聲，瞪大眼睛。這個男人居然是顧白！他怎麼會來這裏呢？

    方小糖很疑惑的想。不過一想自己也來了酒吧。那顧白來酒吧就更沒什麼好奇怪的了。

    「你要請我跳舞」明明是個問句，卻被顧白用肯定的語氣說。

    他輕輕搖晃着酒杯里的酒，眼睛不帶情緒的看着方小糖。

    被這樣看着，本來已經有些放鬆的方小糖心又提起來。只能重重的點頭。

    「那就跳吧。」顧白一臉淡然的起身。

    「哎」還沒反映過來的方小糖已經被牽起手走向舞池。

    真是不可思議，已經認為肯定會被拒絕的。卻沒想到顧白會答應。

    是因為是同學所以不好意思嗎？

    顧白的手有些冷，和顧莫修那樣炙熱的手完全不一樣。

    舞池裏的跳舞的人都搖頭擺尾的，十分瘋狂，身子貼着身子。

    方小糖有些窘迫的看着顧白，「我不會跳舞。」

    顧白一挑眉，眼裏的意思十分明顯：不會跳舞還請我跳舞。

    方小糖更囧了，有些不知所措。

    「沒關係，不會跳，就隨便跳。我也不會跳。」

    顧白說。

    「謝謝。」方小糖吶吶道。都說顧白是個很冷淡的人。但是她為什麼覺得其實顧白人挺好的呢？

    「為什麼要說謝謝。」顧白問。

    「啊？」方小糖抬頭傻傻的看着顧白，才想到自己剛才那句謝謝很突兀，完全前言不搭後語。

    於是她和人交流的尷尬症又犯了。變得渾身不自在。好半天才吱唔道：「謝謝你不嫌棄我，和我跳舞。」

    顧白輕笑了一聲。方小糖簡直要把頭低到地上了。

    「我不嫌棄你。」顧白又說道。

    「謝謝。」方小糖小聲說完，又低下頭，有種把自己舌頭咬掉的衝動。

    「低着頭怎麼跳舞。」好在顧白沒什麼反映，只是讓她抬頭。

    但是新的問題又來了，她實在不會向別人一樣自在的跳舞。隻眼一閉，心一橫。拉着顧白的手，原地又蹦又跳，還扯着顧白的手臂，晃了三下。那動作簡直傻的不忍直視，簡直辣眼睛。

    「我現在有點嫌棄你了。」

    顧白面無表情的說，嘴角卻有一點難以察覺的笑意。但是方小糖沒看到，動作頓時一僵，呆呆的看着他。

    「雖然場合有點不適合，但是只能這樣了。」

    「跟着我的舞步。」顧白低頭在她耳側說，方小糖暈乎乎的被顧白拉着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動的，身體完全跟着顧白走。

    這是華爾茲嗎？方小糖在旋轉中腦袋不清醒的想。

    然後又突然想起顧莫修給她的任務。

    十句話！

    她剛才說了幾句話？

    除了兩句謝謝，她還說了什麼？

    還有開頭的「我能請你跳舞嗎？」

    還有呢？好像還謝謝顧白不嫌棄她來着？

    所以是幾句話了呢？

    她這麼一想，連踩了顧白好幾下。

    「對不起。」方小糖連忙道歉。

    「沒事。」

    「累了就停下來歇歇。」顧白說，剛想停下來。被方小糖緊緊抓着手臂，「不要停下來！」她還有好幾句話沒說呢！

    顧白看着她抓的很緊的手，有點訝異。方小糖連忙放下來，用懇求的目光望着他「再跳一會吧。」

    這句算第六句吧。方小糖心裏說。

    「好。」顧白又牽起她的手。

    「你怎麼會來酒吧呢？」方小糖好不容易想出一句話說。第七句

    「因為無聊。」顧白說。

    「哦。」方小糖乾巴巴的說，心裏默念第八句。

    再說點什麼呢？

    她想不出來了。於是回頭看了一眼吧枱，卻發現顧莫修不在那裏了！

    她像被潑了盆冷水一樣，從頭冷到腳。

    顧莫修去哪裏了？是不是突然覺得她煩，不管她了？

    她又怕又急，簡直要哭出來。像要被父母丟棄的孩子。

    「你怎麼了。」顧白察覺她的不正常。

    「我」她結結巴巴的，左顧右盼，沒有心思回答，就想這樣落荒而逃的時候。突然在不遠處看到顧莫修貼着一個妖嬈的女人熱舞。

    顧莫修也看到她了，目光望着她，朝她邪邪的笑了一下，用口型說「有沒有完成任務。」

    方小糖整個人就松下來，還好顧莫修沒有丟下她。

    可是她突然覺得那個女人摸着顧莫修胸膛的手真是刺眼。她要趕緊和顧白跳完，去找顧莫修。

    「我沒事。就是突然看到我朋友也來了酒吧。」方小糖回過頭，對顧白說。

    「哦？你要去找她嗎？」

    「嗯。」方小糖點點頭。終於第十句了！她可以去找顧莫修了。

    「那你去吧。我正好也要回去。」顧白看着她淡淡道，放開了她的手。

    她站在原地看着顧白走出酒吧，趕緊回頭去找顧莫修。

    那個畫着眼影的女人正貼着顧莫修的耳朵說着什麼。顧莫修扯起嘴角輕笑。

    方小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小拳頭又攥的緊緊的。

    顧莫修看着眼前美艷的女人，想着如果卸了妝，不知道會不會還沒有方小糖漂亮。

    而且這女人身上的香水味真是難聞。

    正想着要不要找藉口離開。衣角突然被扯了一下。

    顧莫修轉過頭，看見方小糖正拉着他的衣角，眼也不眨的看着她。

    他還沒說話，那女人已經很不爽的開口。「喂，有點眼神好不好？沒看到這帥哥正和我跳着舞嗎？知不知道先來後到！」

    方小糖好像被嚇到，只怯怯的抓着顧莫修的衣角，動了動嘴角卻什麼也沒說出來。然後用無措的眼神看着顧莫修。

    本來，還想看着方小糖能有所反擊的顧莫修暗地裏嘆了口氣，這傢伙真是太弱了。肯定經常被別人欺負。

    只能他出馬了。

    他對女人露出一個略顯無奈的笑。「不好意思，這是我妹妹，不知道她什麼跟過來的。」

    又瞪着方小糖，「這是你能來的地方嗎不在家好好寫作業，是不是想挨打？」

    方小糖楞了半秒，反應過來，便說：「哥，我們回家吧。我一個人不想寫作業。」

    「原來是妹妹啊。」那女人語氣變好了點。

    但是又尖酸道：「怪不得胸這麼還是高中生吧。」

    方小糖低頭看了眼自己平平的胸脯，臉紅了。

    顧莫修也悶笑了下，對女人道：「沒照顧好她，我也要挨罵的，今天就先回去了。」

    「好吧。真是可惜了。」女人帶着惋惜道，問道：「你下次還會來嗎？」

    「為了你我也會的。」顧莫修微微笑道。

    那女人聽了十分高興，最後還拋了飛吻給顧莫修。

    走出酒吧，顧莫修立即恢復真實面目。他沒好氣的沖方小糖說：

    「你是豬嗎？剛才那女人對你凶的時候為什麼不凶回去。」

    剛從酒吧吵鬧的環境出來，方小糖的腦瓜還不太清醒。只覺得顧莫修變得太快了。

    前一秒還笑得溫文爾雅，下一秒就變得兇巴巴的。

    「你是不是經常被欺負也不知道反抗？」顧莫修問道。

    什麼時候顧莫修也能對她這麼笑呢？

    顧莫修笑起來好帥噢！要是顧莫修也牽着自己的手跳舞

    沉浸在幻想里的方小糖壓根沒注意到顧莫修已經發黑的臉色。

    「怎麼了」後知後覺的方小糖結結巴巴道。

    「怎、麼、了！？」顧莫修一字一頓，咬牙切齒的說：「你有沒有聽到我講話！」

    方小糖的耳朵被重重拽了一下，通通紅。

    「以後別人欺負自己的時候要反抗知不知道？」

    顧莫修看着方小糖的慘兮兮的耳朵，毫無同情心的問。誰讓這傻蛋居然在自己跟她講話的時候，發起呆，還露出傻子一般的笑。

    「知道了。」方小糖摸摸耳朵，小聲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