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悶不樂的李弘就差鼻子裏噴火了,馬車送他到東宮門口後,不等馬車停穩就急急跳了下去。
然後在左右衛目瞪口呆下,李弘憤怒的衝着夜空閃閃發光的星星,怒吼了幾聲來發泄心中的不滿跟鬱悶之情,氣呼呼的樣子,嚇得兩邊太子六率的左右兩衛,在他進去時都忘了行禮。
李弘心裏的鬱悶是可想而知的,千防萬防,最後還是着了許敬宗這個老狐狸的道兒,一向自詡聰明絕頂的他,竟然還是被千古大陰人給算計了。
許敬宗就是想要利用這段時間,父皇、母后跟自己之間的暗涌做法,他就是看準了武元慶、武元爽、特別是賀蘭敏之,跟自己不對付,所以才想借自己的手除掉這三個人。
除掉三人並不是因為什麼深仇大恨,更不只是因為他的孫子許彥伯被揍了!
而是如此一來,他許敬宗就達到了他自己的最終目的:那就是告誡眾朝臣!雖然老夫久不在朝堂,但誰要是敢得罪老夫,敢不賣老夫面子,就看看皇親國戚的下場吧!
老夫連皇后寵愛的賀蘭敏之都能鬥倒,還有誰敢認為我許敬宗已經垂暮花甲,認為我許敬宗遠離朝堂便失去了影響力!
這種借他人之手來增加、顯示自己對朝堂的影響力,才是他許敬宗最終的目的!
這個陰狠歹毒的老狐狸,真不是省油的燈啊!相比起來,現在在李弘心裏,李義府純潔的就像一隻人畜無害的小白兔。
某人怒氣沖沖的低頭在東宮裏行走,正在太子主殿等候的白純,看着那一道人影,離得老遠就感到了那身上,深深的怨氣跟鬱悶之情。
站在門口待李弘走近後,剛想要說話,卻見太子頭也不抬的一腳跨進門裏,氣哼哼的說道:「今日不洗澡了,我睡覺了。夏至回來了讓她進來,今晚誰也別陪我睡,我很鬱悶。啊……氣死我了!」
白純目瞪口呆的看着像是吃了驚雷的太子,詢問的目光看向其他宮女,只見其他宮女聽到身後「啪」的一聲關門聲後,嚇得渾身一陣哆嗦,望着白純的目光,楚楚可憐的直搖頭,表示不知道太子今晚到底怎麼了。
皇宮對明日皇帝、皇后去往慈恩寺一事,也是看的極為隆重。九寺之中的太府寺、太僕寺、鴻臚寺、太常寺、衛尉寺以及光祿寺,包括禮部以及少府監,幾日以來都因為皇帝、皇后明日前往慈恩寺而忙的昏天暗地。
白露、小雪、小寒以及花孟四人,也都因為明日太子,要跟隨陛下和皇后去往慈恩寺一事兒,而在忙乎李弘明日所需要的一切物品。
白純也因為明日之事頗為隆重,而留在了東宮幫忙,並未回濮王府。
望着那扇仿佛也帶着怒氣的門,白純輕微的搖搖頭,今日晚間,所有人都在給他忙活明天所需物品,跟他太子的儀仗等等,所以就留下了夏至一個人陪着他,沒想到這齣去一趟,帶着這麼大的氣性回來了。
對旁邊的宮女小聲說道:「看好太子爺,如果有什麼事兒立刻去前面找我,我去門口等等夏至。」
見宮女點頭應是後,白純便信步穿過前面的花園,慢慢的走到了崇教門門口,看了看把守東宮的左右衛後,白純默默的走到一處不太引人注意的地方站定。
不大會兒的功夫,就只見一個兵士腳步匆匆的走了過來,對着白純行禮問候。
「怎麼回事兒?發生了什麼事兒?怎麼爺出去一趟生這麼大氣?」白純嬌媚的臉上掛滿了寒霜,語氣也是冷冰冰的,帶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威嚴。
「許敬宗請爺出去的,許敬宗的孫子與賀蘭敏之發生了衝突,爺是被許敬宗請過去救他孫子的,最後爺把夏至留在了那裏提他的孫子,然後就被我們護送回來了。」兵士恭敬的說道。
「期間可還有發生什麼事情?」白純聽的眉頭一皺,繼續問道。
「回來的路上並沒有發生事情,車夫是許敬宗的,但一路上爺在車裏並未說話,不過在從衝突地點離開時,倒是又把許敬宗叫過去說了幾句話,許敬宗的臉色並不好看。」兵士繼續恭敬的回答道。
「這麼說來,是許敬宗惹爺生氣了?」白純思索着喃喃道。
到底是什麼事兒能讓他發這麼大的火兒?如果只是幫助許敬宗救他的孫子,爺是不會發這麼大的火的啊,何況許敬宗身為太子太傅,遠離朝堂多年,有難處請求爺幫忙也是情理之中,怎麼就一肚子氣,悶悶不樂的跑回來了。
想不通的白純,潔白如玉的額頭更是皺的厲害,想了下說道:「即刻起監視許敬宗的一舉一動,哪怕是一點兒微小的細節都不可漏了。」
「是。」兵士恭聲說道,在白純示意後便緩緩的離去。
白純再次回到李弘寢室門口,小聲詢問道:「裏面可有出聲或者叫過你們?」
「白小姐,太子好像已經睡了,從進去後就再也沒有發出過聲音。」宮女同樣小聲的說道。
白純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躡手躡腳的走到門口側耳傾聽,並未聽見有任何動靜,想了下還是不放心,於是輕輕的推開門,想看看太子到底怎麼樣了。
門被她緩緩的推開,裏面並未有什麼異常,躡手躡腳的繼續往前,來到李弘的床前,只見李弘竟然衣衫未脫,趴在厚厚的棉被上已經睡着了。
只是那張趴在被子上,已經可以看出帥氣的側臉頰上,好像在睡夢中還帶着一絲不忿跟怒氣。
白純無聲的嘆口氣,輕手輕腳的看了看還穿在腳上的鞋子,伸出玉手輕輕把鞋子給脫了下來。
按說明日去慈恩寺,這可是皇家的隆重法事,身為太子的他可是要沐浴更衣,穿着太子官服去的。
但看看現在的樣子,誰敢把這祖宗喊起來去洗澡?輕輕的把鞋子放下後,拖住兩條還搭在床沿外的小腿,緩緩放進了床裏邊。
死豬一樣的人沒有任何反應,白純看了看,心道:「算了,先給他脫光了扔被窩裏,明日早些喊醒他再說,要不按照皇家禮儀,明日他也得早起不是。」李弘平日的衣衫都是按照他自己的意見,由白純找人給做的,並沒有幾根系帶,反而都是一些奇怪但是穿戴方便的,稱為扣子的東西所系,穿脫都是很方便。
白純一個人把李弘翻過身,小傢伙毫無所覺,嘟囔了幾句夢囈,繼續沉沉的睡着。
白純伸出玉手一一解開圓領袍子的暗扣,之所以弄成暗扣,是因為李弘怕被他母后發現,他衣服的怪異之處,弄成暗扣後,被發現的可能性就小了很多,被懲罰的幾率也就小了。
外面的袍子脫掉後,白純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回頭一看,只見夏至正躡手躡腳的走過來。
「噓……睡着了,幫他把衣衫脫掉吧,有事兒明日再說。」白純對走過來的夏至悄聲說道。
夏至不出聲的點點頭,與白純兩人忙活了半天,終於是小心翼翼的,把喜歡裸睡的太子,脫的光溜溜的扔進了被窩裏。
兩女相視一眼,都發現了彼此鼻頭的細汗,跟臉頰上的一絲紅暈。
夏至還好一些,多你來習慣了,平日裏都是自己跟小雪陪着睡,要不就是小寒與白露陪着睡覺,對李弘的倒也無所謂了,何況她們平日跟着太子也是裸睡。
白純雖然經常被李弘撞見自己洗澡的情形,但對於看一個男子的,雖然只是一個十歲的小小少年,但還是有些不大習慣,臉上的窘樣自然要比夏至多了不少。
兩女同時放鬆的嘆口氣,然後緩緩的走出了寢室,到了門外後,夏至也不瞞她,把在酒樓跟前與賀蘭敏之的衝突一事兒,全盤告訴了白純。
兩女對着想了半天,也猜不透為何太子會生這麼大的氣,幫忙處理一個衝突,何況這事兒除了他之外,恐怕就只有陛下跟皇后,能夠處理的乾淨利索了。
「許敬宗,你贏了?」白純喃喃念道。
「嗯,還有一句就是許太傅,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如果再有下次,孤絕對不會姑息。當時許敬宗的臉色很難看,但我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太子爺到底是什麼意思?」夏至眨着眼睛說道。
白純神情專注、美麗的眸子裏閃爍着思索:「爺讓你把事情處理的跟皇家沒有干係,會不會是爺因為這個而生氣?」
「倒是不會吧,看爺當初的樣子,像是很不滿許敬宗,並不是因為賀蘭敏之囂張跋扈。而且,我後來竟然真的一點兒都不害怕了,就在賀蘭敏之說出那句你知道我是誰嗎這句話後,我立刻想到了爺說的,要讓此事與皇家無干係,是他賀蘭敏之所為,而且我還把許敬宗拉下馬了,讓他幫着給太子還有陛下跟皇后說話,這樣一來,就能夠讓圍觀的百姓相信,賀蘭敏之如此囂張跋扈,並不是因為皇家對他包庇,而是他本性如此。」
說道最後,夏至臉上不乏得意之情,這回來的一路上,腦海里一直迴響着百姓對自己的誇讚,以及自己仿佛俠女般的感覺,心裏面已經是美的不行不行的了,從來沒有這麼暢快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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