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國公,我父王說了,只要大唐皇帝陛下願意出兵幫助我們,等我們奪回我們的王城,一定會幫助你們對付新羅跟百濟的。而且,我們將永世都尊大唐皇帝陛下為我們的王,每年自然會拿出我們的寶物獻給陛下,當然,還有周國公你的那一份。」
「好說好說。只是。」賀蘭敏之坐在上首,神情之間充斥着淡淡的憂慮。
「只是什麼?周國公不妨直說。」泉獻城急忙問道。
「只是你來的時日不夠湊巧啊,陛下與皇后這些日子不在長安,而是去了洛陽,所以一時半會兒,恐怕就是我也沒辦法幫到你。泉王子不妨現在長安城住上幾日,等陛下回來了,我就稟告他。」賀蘭敏之看着他單單是說道。
「可我今日已經把摺子分別遞給了禮部與鴻臚寺,大唐皇帝陛下不在,不是還有監國太子可以做主嗎?對了,周國公您與太子殿下應該也很熟吧?此事是不是可以直接找太子殿下,畢竟,我父王現在那裏情況很危急,如果晚了恐怕。」泉獻城想了想說道。
這時,坐在一旁的另外一人李嗣真說道:「泉王子,你的摺子雖然已經遞到了鴻臚寺跟禮部,但如果沒有周國公從中斡旋,恐怕你很難從我大唐為你父王借到兵馬啊。您這也是舟車勞頓,不妨就暫時歇息幾日,等陛下回來後,一定幫你說服陛下,讓他同意為高麗出兵,如何?」
賀蘭敏之看着李嗣真笑了笑,這傢伙現在是鴻臚寺丞,三十多歲快四十歲了,一直希望能夠被遷升為鴻臚寺少卿,所以這幾年跟李仲昌兩人,與自己來往很親密。
兩個人在書法上都是有着很高的造詣,比自己的要強了不少,自己獻於陛下的好多書畫,其實都是出自這兩人只手。
「周國公找太子斡旋不可嗎?」泉獻城仿佛是要跟在座的幾人做對,幾人越是不想提起的人,他是非要一口一個提起來。
賀蘭敏之不出聲的笑了笑了,眼神看了看另外一邊的吳兢,於是吳兢立刻神秘的沖的泉獻城笑了笑,壓低聲音說道:「此乃大唐國機密,我今日告訴你,出了門後你一定要記得忘了我剛才說的這些話。」
泉獻城睜着迷茫的眼睛思索了下,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立刻俯身跟近:「哦,吳兄不妨直說。」
吳兢再次神秘的笑了笑,說道:「太子向來與周國公不睦,兩人是勢同水火,你讓周國公請求太子殿下,那樣豈不是為難周國公?周國公豈不是要放下身段。」
「但是太子殿下本來就比周國公大不是?」泉獻城再次蠢蠢的問道。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太子殿下向來是不學無術、胸無點墨。很嫉妒周國公在陛下跟前如此受寵,所以,只要是周國公的事情,他是絕對不會同意的。」吳兢神神秘秘,說的話差點兒讓李嗣真跟李仲昌兩人都相信了。
「這麼說太子殿下是笨蛋一個?那為何大唐皇帝陛下不換一個太子?這樣豈不是會誤了大唐的國運?」泉獻城想的很周全,替這幾個可以大唐蛀蟲着想道。
「唉,大唐向來是嫡長子為太子,就算是廢了這個太子,嫡出的另外三個,一個比一個笨蛋。那沛王李賢,天天就知道跟英王鬥雞玩兒,還有那李旦,現在不過才四歲。所以,在陛下眼裏,怎麼看都是那兩個加起來比另外一個還要蠢一些的,所以啊。」
另外一間房內,原本只有李弘黑着臉,李賢跟李哲快要笑成一團了,小聲打擊着李弘說道:「五哥,聽見了嗎?不學無術、胸無點墨,十足的笨蛋一一個,哈哈,你快學點兒學問吧,不然父皇可是會哈哈。」
李賢跟李哲肆無忌憚的笑着,李素節跟李上金也是聳動着肩膀,肚子裏已經快要笑抽筋了。
而這時,在聽到吳兢接下來的話語,李賢跟李哲立刻也變成了苦瓜臉,特別是那句怎麼看都是那兩個加起來比另外一個更蠢一些的話語,讓李賢跟李哲,頓時作勢這就要過去找人家理論。
「着什麼急,再聽聽。」李弘黑着一張臉,自己竟然成了不學無術了,行,我記住你了!
這時,就聽見那邊繼續說道:「所以啊,那幾個皇子跟周國公比起來,簡直是天差地別啊,周國公乃人中龍鳳,萬一要是哪天陛下想通了明白嗎?所以說,你這事兒,只有周國公能夠在陛下面前說上話,找太子殿下,我看啊,恐怕還得拖你一個月兩個月,你都不見得能夠回去,更別提借兵了。」
吳兢說話的過程中,賀蘭敏之英俊的臉上一直維持着淡淡的笑意,不時抬眼皮看了看李仲昌跟李嗣真,於是那兩人急忙在吳兢話音落地後,深表認同的點頭附議。
「老五,你不會就這麼坐着吧?那邊可都是這麼編排你了。」李素節看着處變不驚的李弘問道。
李弘端起杯子,在夏至的伺候下,漱了漱嘴,然後緩緩開口說道:「翠微宮一事兒都沒有整死他,現在僅憑這幾句話,抓住了又如何?何況還不是出自他的嘴。」
「那總不能這麼算了吧?什麼叫怎麼看都覺得另外兩個加起來比那一個還笨蛋?我們三個有那麼笨蛋嗎?」李哲不滿的哼道。
「他就是說說,你不會真把自己當笨蛋了吧?」李賢也是滿腹牢騷。
李弘想了想,突然間對夏至說道:「你去問問,賀蘭敏之那邊,今日是誰做東?」
夏至點點頭,然後便緩緩離開了房間,跑到樓下問掌柜的是否知道。
而房間內其他四人不解的看着李弘,李賢開口說道:「什麼意思?誰結賬怎麼了?」
「既然我們現在拿他沒辦法,那麼就嚇唬嚇唬他也不錯,今日咱們這頓飯讓賀蘭敏之來結吧,正好也給義陽跟高安多賺點兒。」李弘端端坐着,淡淡說道。
「怎麼賺?我現在都吃不下了,再要上菜也是浪費,而且你看看,咱們這桌還不如不同富商吃的貴呢。」李哲撅着嘴,覺得自己虧了,早知道剛才多點一些好菜了。
「你現在點也不晚啊。」李弘不在意的說道。
「可我們都吃不下了,你想撐死我們啊。」李上金喝了口水,皺着眉頭說道。
「我說你們傻你們就是不承認,你們都吃飽了,你們府里的人吃飽了嗎都?就算是都吃飽了那找找長安城沒吃飯的百姓,路邊的乞丐啥的,明日以你們各自的名義,都給送上份不就是了!」
「放一夜會飯菜會壞的,你是太子,自然不會知道這些。」
「就你廢話多,誰讓你現在就發放了,明天讓陽安樓的夥計發放,或者讓百姓、乞丐來領取不就好了!」李弘給了李哲後腦勺一巴掌,幞頭都給拍到了地上。
身後的花孟急忙給撿起來,遞給了李哲,李哲也不生氣,接過幞頭扣在腦子上,想了下說道:「那我們點什麼?」
「什麼貴點什麼。」李賢想明白了,雙眼興奮的說道。
李素節也漸漸回過味兒來了,同樣興奮的說道:「這樣吧,來來來,我們劃分一下區域,明天一早我就派人上街,東市南邊歸我如何?」
「好,我來東市北邊。」李上金輕拍了下桌子說道。
「那我就來西市南邊,你來西市北邊。」李哲又把幞頭摘下來,重新戴正了說道。
「行,你們四個正好把長安城瓜分了,一點兒也不給我留啊。這樣吧,就以太子的名義下旨。」
「不干!」
「就是,你就不能讓我們專享一次!」
「」四人態度異常堅決,立場一致的反對道。
「這可是我出得主意,你們是不是應該給我留點兒?」李弘瞪圓了眼睛看着四人,問道。
「長安城外圍歸你好了,你看看哪個縣窮,你給送過去哈哈。」李賢說道一半就止不住的笑起來了。
這時,夏至推門緩緩進入,來到李弘身後,脆聲說道:「爺,此次是泉獻城做東,請賀蘭敏之,並不是賀蘭敏之。」
「這下怎麼辦?」
「還你想的好辦法呢,現在傻了吧?」
「現在還這麼坑他?不是他付賬啊。」
「完了完了完了,我都想好了明日派誰去西市北邊通知百姓跟乞丐了,我甚至臉寺院的僧眾都打算通知的。」李哲小臉皺成了一團,眼看着好玩兒的事情就這麼泡湯了。
李弘默不作聲,冷笑着看着幾人要死要活的德行,仿佛天塌了一般。
「剛才還一臉要像遊俠般劫富濟貧的俠義精神,怎麼遇到一點兒挫折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不是他請客怎麼了?這事兒很難嗎?讓他請客不就好了?剛才說了我那麼多壞話,就讓他請客了。」李弘看這幾人趴在桌子上做痛苦狀,終於出聲說道。
在幾人緩緩的把頭從桌面上抬起時,李弘對夏至說道:「夏至,你去告訴掌柜的,就說今日必須賀蘭敏之請客,總共飯錢是五千兩白銀。」
聽到李弘的話後,李賢四人嚇得差點兒把下巴掉到地上,太狠了啊,不愧是太子啊,一頓飯就敢收人家五千兩銀子,明日長安百姓得樂成什麼樣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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