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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媚與李弘相互看着彼此,眼中都充滿了深深的震驚,李賢為什麼能夠手握天雷二十枚?
兩人不由的隨着外面響起的禮樂聲,望向了沛王府正殿內的方向。
「父皇他……難道……又讓李賢染指太乙城了?」李弘感到自己的喉嚨發緊,一種不好的預感在心頭升起。
「現在說這些有何用,都已經晚了。」武媚低下眼眉,看着腳下說道。
那禮樂聲從遠處傳來,想來是迎接新娘的隊伍回來了。
一身青色衫裙的白純,手扶着李令月,此時站在遠處看着武媚跟李弘,臉上寫滿了焦慮跟心憂。
「你可有對策?」武媚靜靜的問道。
此時在知道腳底下有可能就埋着天雷,還能如鎮定自若,不愧是能夠做李治九成主的皇后,當下是盡顯皇后的威儀。
「不怕天下人跟朝臣、勛貴看笑話的話,太子衛隊想來就足夠了硬闖了,但父皇那裏肯定不會同意的,皇家皇子大婚,卻搞出皇子藉機謀反一事兒,何況……。」
「直接說你的計策吧,你父皇那裏我做主。」武媚看李弘的神情,便知他心裏應該有一些把握的。
「見機行事,儘量讓精衛在婚禮進行時,偷偷潛進地牢,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些天雷,而後再看形式吧。」李弘皺了皺眉頭,他怕李賢來個玉石俱焚的打算,那時候,說什麼都沒用了,就只能祈禱着,是不是還能十轉十一世了。
「那就交給你全權負責,別讓母后失望。」武媚此時也沒有好的辦法,只能寄望於李弘了。
兩人心裏很清楚,從始至終就沒有想過現在立刻處沛王府,因為他們很清楚,當外面迎親的隊伍回來後,想要離開王府就絕無可能了。
也確實如兩人所猜測,在李賢的授意,此刻的沛王府包括所有官員、外國使臣,皇室宗親,已經是只能進不能出了。
望着武媚離開的身影,李弘走到白純跟前,看着李令月被武媚牽走,嘆口氣說道:「太乙城的天雷失竊了,這下不好玩兒了。」
「您是猜測地宮埋藏有天雷?」白純心神一顫,雖然已經從小雪嘴裏知曉了,但當從太子殿下嘴裏知曉後,還是讓她感到心底發顫:「那……那怎麼辦?」
「怎麼辦?我也不知道,或許有人知道該咋辦,但不知道人在哪裏?你繼續依計劃行事,精衛的悄悄往地宮潛入,找到天雷。」李弘再次皺了皺眉頭。
小雪給的紙條只說了天雷丟失,卻沒有說任勞任怨二人哪去了,太乙城御膳房一直都是他倆全權負責,雖然天雷早已經直接交給父皇管轄了,但卻是連人一起交給父皇的。
所以,李弘能做到就是繼續讓精衛潛入,然後祈禱任勞任怨能夠給他一些驚喜了。
白純只能是默默的點了點頭,這一次出行前往沛王府,所有跟隨而來的,早就已經換成了太子衛隊跟精衛的人,所以人手對白純來說還是充裕的。
李弘來到正殿時,正好看見一對新人行禮完畢,而太常寺、宗正寺也已經把房慕青的名字寫入了皇家譜牒之上。
笑容滿面的李賢,待看到李弘這才出現在正殿時,神情還是微微一愣,身後的白純手捧禮盒,這乃是宗廟交給的禮儀,至於其中裝了什麼,她也沒有來得及問,只知道跟着太子殿下,在沛王與沛王妃行禮後,遞給人家就行了。
「謝皇兄。」李賢雙手接過李弘遞過來的禮盒,而後交給了大着肚子的房慕青。
「幾個月了?」李弘看了一眼房慕青凸起的肚子,對李賢問道。
「六個月了,到時候還希望皇兄不要吝嗇,記得給你的侄兒也準備一份厚禮啊。」正殿之內,雖然還有一些嘈雜的聲音,一些朝臣、外國使臣,正在向李治跟武媚道喜,但絲毫不影響兄弟二人清晰的交談。
「瞞了六個月也夠辛苦的了吧?」李弘突然直視房慕青,低聲問道。
李賢旁邊原本笑意盈盈的房慕青,沒想到李弘突然向她發難,目光如鋒刃一般盯着自己的大肚子,像是要劃開一道口子,看個究竟。
「啊?皇兄此言何意?」房慕青條件反射的掩飾反問道。
李賢卻是臉色一變,就連一旁側耳傾聽的李哲也是神色一驚,不由自主的把目光放在了房慕青的肚子上。
「皇兄難道認為,慕青身孕乃是假的?你可知道,如果被父皇跟母后知曉,這可是欺君之罪,乃是重罪了。」李賢穿着紅色的新郎服,神情卻是沒有絲毫高興的樣子,相反,此刻臉色卻是越來越冷。
「你知道裴行儉的女兒,這些年一直跟隨孫思邈在學醫嗎?關於孕婦她更有發言權,何況,宮裏的宮人,又不是瞎子,她們難道看不出來真懷孕跟假懷孕的不同之處嗎?」李弘似笑非笑的看着房慕青有些驚慌躲避的眼神,輕聲問道。
整個王府內,大紅的燈籠被一一點亮,原本冬季天就黑的早,所以當整個府內的大紅燈籠被點亮,照亮整個府邸後,夜色也顯得格外的漆黑了。
隨着禮官的嘹亮的一聲叫喊,皇帝與皇后則要回到皇宮,繼續接受百官、外國使臣、勛貴豪門的拜賀。
作為大型朝會等一些隆重祭祀禮儀的地方,含元殿的功能一直以來都是如此,所以平日裏很少用的上。
李弘、李哲、李賢三人,在禮官的聲音消失後,卻是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呈三角形。
起身的文武大臣、豪門勛貴、皇家宗室,包括外國使臣,一同起身,正要跟隨皇帝跟皇后出正殿時,卻見皇帝跟皇后卻是坐在那裏一動不動,目光一直放在三個皇子身上。
「現在放棄還來得及。」李弘不理會四周驚異的目光,平靜的說道。
「為什麼要放棄呢?你以為你還有勝算?」李賢不甘示弱,有些挑釁的看着李弘說道。
「你的雲中都護府大都護之職,並不能給你帶來什麼,何況皇兄已經派人……。」李哲看着李賢穿着大紅新郎服的樣子,第一次感覺到李賢的面目表情顯得比較猙獰。
「那又如何?我只要控制了這裏的所有人後,還有什麼辦不到?太子之位是我李賢的終極目標嗎?當然不是,我的目光……比東宮的位子要高才是。」李賢環視了一圈正殿內的所有人,臉上掛滿了得意洋洋的笑容。
「你覺得你有機會嗎?」李弘動了動腳步,只見李賢突然警惕的看着他。
「老五,你就算是抓住我又能如何?大不了同歸於盡就是了,我李賢得不到的,誰也別想得到。」李賢眼神掠過李治憤怒的眼神,以及那不由自主的,一直在顫抖的雙手,冷笑着說動。
「什麼意思?」李哲一驚,不明白李賢此話何意,失心瘋了嗎他,難道以為他能把在坐的每位怎麼着?能讓父皇把皇位禪位給他?
「老七,你可以問問,老五,想必他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了。」李賢冷眼看向李弘。
「房先忠呢?他在哪裏?」李弘低頭看了看腳下,李賢一直提防着自己,離自己一直保持着很遠的距離。
何況,在三人不遠處,與李哲做了一天新郎儐相的其他儐相,一看就是死士的一種,自己沒辦法在他們阻止之前,捉住李賢,所以他不得不為精衛拖延一些時間。
整個大廳這個時候變得鴉雀無聲,無論是朝臣還是勛貴、還是皇室宗親或者是外國使臣,都被大唐三個皇子的言語,震驚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竟然如此明目張胆的就爆發了大唐的皇位之爭,以前有所耳聞太子與沛王不睦,但在去年一同搭救殷王時,這個謠言便被陛下親口道破了,但……如今……怎麼會發生眼前的這一切。
「父皇、母后,兒臣不孝,兒臣一直未能及時把太子李弘在揚州的罪孽告訴您,其實,曹王叔、越王叔,都是被太子李弘在揚州所殺,而後嫁禍給了李敬業,並不是李敬業所殺,李敬業也並沒有造反。去年李旦失蹤,其實也是他暗中利用文成公主所為,他是為了讓父皇您看到,吐蕃在他的征戰之後,終於變成了大唐的都護府,為穩固他的太子之位、為早日繼承皇位才作出如此卑鄙,讓整個皇室跟着蒙羞的事情的。」李賢突然對着李治跟武媚行禮,而後矛頭直指李弘。
「文成公主並沒有想要暗殺兒臣與英王李哲,更沒有想過與他李弘為敵,只是希望吐蕃百姓,能夠不再處於水深火熱之中,只是不希望太子李弘,利用他征戰而來的功績,在吐蕃橫徵暴斂,巧取豪奪,積攢了無數的不義之財!」李賢看着李治一直渾身顫抖,雙眼赤紅的盯着他,於是改為看向其他人,希望能夠得到其他人的認同。
滿殿朝臣無一出聲者,要麼低下了頭顱,要麼有些憐憫的看着他。
皇室宗親,特別是新城公主、蘭陵公主跟紀王李慎等人,同樣是神色複雜的看着李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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