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太子殿下教誨。」眾學子齊齊出聲說道。
他們現在如此佩服李弘,表現的畢恭畢敬,除了因為李弘是太子外,也因為李弘用他的博學,征服了這些自命不凡,認為自己比別人聰明的學子。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兒就是,李弘給了他們天馬行空的想像力空間,脫去了他們身上文人士子的拘謹與迂腐,讓他們每一個人身上,引以為傲的優點都有了釋放的空間,不再拘泥於他們在先賢學問上的理解跟探索。
「實踐是檢驗一切真理的唯一標準,無論你們說出什麼樣兒的宏學理論,我都尊重,想要實驗,我都給你們提供資金、物品。正所謂『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翹楚。』每一個人都不可能博學多才,只希望你們精於你們喜歡的一道,在這一途上走出你們大膽探索的一條路徑來。先賢為我們提供了基礎,為我們開創了一條路徑,但如果我們走到頭是一片荊棘又該如何?我們回頭嗎?不!我需要的是你們繼續走下去,開創出自己的路來給後人走。」李弘凝視着所有人,鄭重的說道。
「謹遵太子殿下旨意。」眾學子再次同聲說道。
李弘把崇文館裏的五百人分成了十個班,並沒有像上一世那般分出科目,而是一同在一起當成了大鍋燴,他想看看,如此參雜,到底最後能出現什麼樣兒的結果。
何況,現在的師資力量,也不允許他作出分科的決策來,也只能夠按照現在的即行方針,解放他們的思維,讓他們更多的敢於去探索,不去畏縮前人留下的成果。
一個班五十人,同年的為兩班一百人,十個班按照天干地支的十天干來分班,甲乙丙丁戊,等學子升到了乙班,也就是現在宇文融他們這一班後,會有大量的實踐機會,讓他們展示所學的一切。
等到了甲班,則需要他們寫出一篇自己思想的文章,李弘則會根據這些,來篩選自己需要的人才,剩餘的可以安置在太乙城,也可以自己選擇科考,甚至也可以推薦給其他人等。
拼音、標點符號、簡單的數學、物理等學科,他們則是第一批已經完全掌握的人。以宇文融、梁孝仁兩人為首,對於物理以及數學就展現出了狂熱的興趣。
宇文融的爺爺宇文愷,可是長安城的策劃者以及運河的設計者,隋唐大運河運用了大量的,在這個時代先進的數學方法。
因此,這兩個人在這方面像是有遺傳般,對這些展現出了極其大的興趣跟天賦。
王勃、楊炯現在跟着上官儀,在為漢字作註上,也展現出了驚人的天賦,這也歸功於他們當初,讀了很多的聖賢書這個基礎。
不知不覺,李弘在崇文館晃蕩到了中午,在與上官儀等先生一同用餐後,便回到了東宮。
任勞任怨此時已經在等候,兩人相較於前幾年的土包子形象,已經有了天差地別。
相同相貌的兩個人,看起來精氣十足,臉色紅潤,渾身充滿了精氣神。
此刻,他們已經是太乙城禁區裏的精英,在禁區裏面享有着很高的威望。
剛剛一坐下,還沒來得及問話,花孟突然就火急火燎的跑了進來,一臉的驚慌失措。
李弘臉色一冷,沉聲問道:「何事?」
「太子殿下,許圉(yu念三聲)師被刑部禁押起來了。」花孟擦了下額頭的汗說道。
李弘緊緊皺着眉頭,許圉師是東宮的太子詹事,按照唐三省六部制來看待,太子詹事一職就像是尚書省的職能部門,如今卻被刑部禁押。
「可知因為何事?」李弘問道。
「回太子殿下,據說是因為許詹事之子許自然獵射殺人,而許詹事知曉此事,隱而不報,不想被御史知曉,如今被刑部禁押聽審。」花孟不敢抬頭。
從今天清晨起,太子爺就沒有一件讓人值得高興的事情,蘭陵公主給太子爺出得難題還沒來得及過問,這又來了一道難題。
「下去吧,我知曉了。」李弘活動着脖子,神情有些不在乎的說道。
「這到底是誰呢?接連給自己出難題,到底為的是什麼呢?」李弘喃喃不斷的念叨着。
李弘如果這個時候提審李義府的話,自然就會得到想要的準確答案,可惜現在李義府被他下了大獄,還沒來得及提審。所以他只好在父皇與母后,以及幾個宗親王等人身上猜來猜去。
李弘的故作輕鬆,讓一旁的任勞任怨卻是心裏打哆嗦,今日就算是太子爺不找他們,他們也會進宮求見太子爺,因為太乙城也出事兒了。
「禁區里可有異樣?」李弘拋開許圉師的煩心事兒,抬頭問道。
噗通,任勞任怨膝蓋一軟,兩人同時跪在了地上。
李弘看此情景,無奈的長嘆了一口氣,心裏最最不願意看到的一幕也出現了。看來太乙城也是出了不小的岔子了。
「起來吧,說說到底何事?」李弘忍住心裏頭的鬱悶情緒問道。
「太子爺贖罪,禁區甲號丟了大量的水銀。」
「何時所丟?」
「昨夜丟的,今日一早白純小姐率先發現,命我倆加急趕回來稟告您。」
「竟然能夠躲過六率的守衛,然後運走水銀?手眼通天啊。還有什麼事兒嗎?」李弘聽到水銀也丟失後,一下子整個人倒是冷靜了下來。
「回太子爺,左……左衛將軍昨日失蹤。」任勞的頭緊貼地面,顫抖着說道。
雖然自從認識太子爺後,還未見過太子爺發火,但不知為何,此刻越發冷靜的太子爺,讓他們感受到了由內而外的驚懼跟寒意。
「梁建方失蹤了?」李弘竭力迫使自己保持頭腦清醒冷靜。
梁建方可是與薛仁貴差不多齊名的一員猛將,是父皇在冊封自己為太子後,第一時間特意調派給自己的,被自己任命為太子六率當中的左衛將軍,竟然在昨夜離奇失蹤了?
夏至乖巧的把一條剛剛用冷水浸過的濕毛巾拿了過來,幫着李弘擦了擦臉。
「夏至,驚蟄跟獵豹現在人在哪裏?命他們立刻搜尋梁建方,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李弘有一股不好的預感,恐怕等自己找到梁建方時,已經是一具冰冷的屍體了。
「驚蟄在洛陽、獵豹今日一早來信,估計晚上會趕到長安。」夏至輕聲說。
「時局不利啊,驚蟄、獵豹都在這個時候突然間離我這麼遠!呵呵……。」
李弘突然笑了,這個局現在看來不單單是母后或者父皇一人了啊,顯然父皇跟母后都對自己關心的很吶,很像是兩口子同時像自己出手了。
真是兩口子,出手就出手吧,竟然還選擇在一起,讓自己一下子變得跟困獸般。
李弘如此猜測也不難理解,蘭陵公主給他的難題顯然像是母后授意的,許圉師的禁押恐怕與母后也脫不了干係。
這獵豹、驚蟄恰巧這個時候都不在自己身邊,這個變身的麗竟門兩頭目,只有父皇能夠指揮的動他們,此時恰巧都是距離自己不過百里。
而梁建方是父皇送給自己的,昨夜無緣無故的失蹤,又丟了大量水銀,顯然這也是一起策劃好了的局勢。
白純呢?白純在太乙城又扮演着誰的角色?李弘眉頭再次緊皺,白純可不是單單的純潔,這事兒自己早就知曉了,在把她帶進宮的時候自己就發現了蹊蹺。
為何一個外族女子被自己帶進宮後,父皇、母后都只是象徵性的過問了下,然後無論王康、王景、劉爽等人如何獲罪,白純都能夠沒事兒人一樣,自己跑了好幾趟刑部跟大理寺,所有的人像是第一次聽見白純的名字似的,都是一臉的莫名其妙。
「報……。」
外面太監的聲音通報聲,嚇得李弘差點兒從椅子上摔下去,要不是夏至眼疾手快扶着他的胳膊,神遊天外的李弘恐怕就要出溜到地面了。
「重頭戲來了,看看是哪裏又發生了什麼事兒。」李弘抓住夏至的玉手,在椅子上坐穩後,臉上露出了琢磨不透的笑意。
司職在門口的花孟攔住了氣喘吁吁的太監,太監把手裏的密信遞給花孟,喘着粗氣說道:「太乙城赤信。」
「拿來。」李弘一聽急了,赤信也是他按照赤橙黃綠青藍紫這般建制,為密信劃分的等級,而相反於其他建制就是,赤信乃是最高級別。
花孟急忙扯過太監手裏的信,快步走進房間把信遞給了李弘,接着第一時間退到了五步開外。
夏至也同樣如此,鬆開了李弘的手,緩緩退出了五步開外。
「密信之人可還在宮外,宣他進宮。可還有什麼話要帶到。」李弘一邊撕扯信封,一邊急急問道。
「回太子殿下,門口人已經離去,只留下了一句話,原話是:今日上午藥膳方失火失竊。」太監看着正在私信的李弘回道。
李弘第一時間雙手一僵,整個人一動不動,手裏的密信一下子變得也不那麼重要了。
過了小一會兒,李弘把手裏還未打開看一眼的赤信,遞給了夏至,緩緩開口說道:「燒了它吧。」
「太子殿下息怒。」夏至急忙跪在地上說道。
「傳無法無天進宮。」李弘從椅子上起身,淡淡的說道。
夏至渾身一顫,手裏的赤信差點掉到地上,顫抖着手,急忙掏出火摺子,在眾目睽睽之下燒毀了赤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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