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甘露殿出來後,李弘並沒有直接回東宮,而是去往了母后那裏。
沒辦法,母后都說了,如果李賢跟李哲學壞了,都是自己教唆的,可自己也還是個小孩兒啊。這個鍋自己說什麼也不能背!
李弘的兩樣法寶祭出:背包、滑板。走出甘露殿後,背包便被他背在後背,滑板放在地上單腳踏上,便風馳電掣般往武媚的宮殿行去。
滑板經過這幾年的改進,越來越輕便,整體上都有了極大的飛躍,甚至李弘認為,都可以跟上一世的滑板媲美了。
夏至、小寒、芒種、花孟四人已經習慣了,太子在前面大呼小叫的踩着滑板掠地飛行,他們只好跟在後面晃晃悠悠的追。
「兒臣參見母后。」人未之、聲先到。
李賢與李哲聽到李弘的聲音後,不約而同的看向武媚,眼神里寫着怎麼他又過來了。
武媚沒好氣的抬頭聽聲,然後看着李賢與李哲說道:「一會兒他逗弄你們可不許哭鼻子,一點兒也不像你大哥小時候你倆。」
「母后,我們才不會像大哥那般沒樣兒呢,皇家的顏面啊,長安城都知道,早被大哥敗光了。現在長安城提起太子,都快要把他歸入到跟蒼蠅、老鼠堆里去了。」李賢嘟着嘴說道。
「喲,那你倒是有樣學樣的像他那般啊,別的不學好,調戲宮女你倒是能耐的很。還有你,不准跟李弘、李賢學。」武媚看着最小的李哲說道。
「兒臣最重皇家禮儀,自然是不會如他們一般。」李哲挺着小臉,一本正經的邀功似的說道。
兩兄弟只差一歲,一個比李弘小三歲,一個小四歲,但兩人合起來,也還是被李弘欺負的主兒。隔三差五的,兩人就會一同從東宮哭着跑回太極宮,向武媚告狀李弘的種種惡行。
一個腦袋從已經換成了玻璃的窗戶前飛快的划過,嘴裏大呼小叫着:「讓一讓啊,撞到了別怪我啊,新做的滑板我還控制不好速度呢。兒臣再次參見母后……。」
話音未落,一道人影直直飛躍進了武媚的宮殿內,在名貴的波斯地毯上,做了一個自認為帥氣瀟灑的停車動作,接着腳尖一踩身前的滑板前沿,滑板聽話的翹起末端,被太子拿走手裏看也不看的往後一扔,身後氣喘吁吁的花孟連忙及時伸手接過。
一連串的動作行雲流水,瀟灑幹練,毫不拖泥帶水,一看就是這樣做過不止幾十次了。看的李賢跟李哲是滿眼羨慕,卻怎麼也學不來這滑板飛行。
李弘嘿嘿笑着再次向武媚請安,臉上露出撒嬌的表情,身軀就要往武媚懷裏蹭。
武媚眼神複雜的看着他,也不知道這個皮猴子像誰多一些。這幾年沒怎麼在意,現在一看,當初被自己拎着打屁股的小傢伙,已經長高了不少。
不知道是不是皇家的血脈好,還是皇家的飯食有營養,十歲的孩子長的跟十三四歲的孩子一般高,現在與比他大兩歲的李素節站在一起,隱隱都比李素節高半個頭了。
而且比起李素節還要精壯不少,整個人透着一股小牛犢子似的勁頭。只是時常掛在嘴角那一抹壞壞的笑容,每次武媚看見都手心發癢,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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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着兩位皇弟的面,你能不能有些大哥跟太子的樣兒!天天如此沒規沒矩的,成何體統。」武媚現在也懶了,管不了,管了十年了,也沒管出個皇家子弟的范兒來。
李弘嘿嘿笑了下,絲毫不在意武媚把他從懷裏推開,順勢走到李賢跟李哲跟前,快速的在兩人腦門上敲了一下,呵呵笑道:「怎麼樣?滑板學會了嗎?以後我可不帶你們一起滑了,上次為了保護你,差點兒沒摔死我,再帶我就帶李旦玩去。」
「哼,我們還不滑呢,沒有一點兒皇家規矩,說出去會讓人笑話的。」李哲想要拍掉剛才李弘彈他腦門的手,無奈,人家手比他快,拍了個空的他怏怏道。
「笑話?為什麼要怕被人笑話?記住,笑話你的人,往往是不如你的人。」李弘教訓起李哲了。
「那這麼說你不如我們了,哈哈。」李賢抓住李弘的病句反擊道。
李弘翻了個白眼,看看桌上武媚一口未沾的新茶,毫不猶豫的端起來,咕咚咕咚一口氣喝掉,氣的武媚又是一陣滿腦子黑線。
打也不聽罵也不管用,索性當作沒看見,繼續逗弄着懷裏的李旦,這個最小的傢伙現在可是她的心頭肉呢。
「我不如你?李賢、李哲,你倆隨便挑,看看你倆哪樣能比我好了,當然,除了皇家禮儀等等這些規矩。」李弘說道。
「哼,就要跟你比我們皇家的禮儀風範,母后都說了,這是身為皇子應該具備的,你身為太子,更應該具備,更應該為我們樹立一個良好的榜樣,但你卻沒有做到。」李哲繼續爭道。
「母后說的也不全對,母后還讓你們學滑板呢,你們學會了嗎?這話你們怎麼不聽了?」李弘甩甩手,懶得跟他們鬥嘴了。
繼續二皮臉的湊到武媚跟前,看着剛剛出生半年多的李旦,伸出手正要去摸摸那粉嫩的小臉頰,不等碰到,手就被武媚飛快的打掉了。
「我剛剛哄他睡着,你又想給他逗弄醒了?」武媚盯着他警告道。
「對了,聽母后說,我們小時候你還老欺負我們,老是逗我們哭。」李賢也跑過來看着武媚懷裏的李旦說道。
「說的我好像現在就不能把你倆逗哭似的。」李弘不屑的說道。
不理會兩個小屁孩親兄弟,李弘恬着個臉摟着武媚的肩膀,嘿嘿道:「母后,您什麼時候給我們生個妹妹吧,像這樣的弟弟我可不想要了,您看看眼前這兩個貨色……哎喲……母后,耳朵……耳朵……快要掉了,兒臣知錯了。」
「哈哈哈……。」
李賢與李哲開心的笑看着,從一進門一直忍着李弘的母后發飆收拾李弘。
「小東西你還有沒有點兒規矩,從一進門我就忍着你,你還變本加厲了,哪兩個是貨色?還要妹妹,我就是給你生個妹妹,你這樣的能教她好嗎?看看現在的義陽跟高安,都被你慣成什麼樣兒了!你個小皮猴子,越來越沒規矩了!」武媚咬牙切齒的說道。
懷裏的李旦第一時間就被宮女抱走了,兩隻手都騰出來的武媚,揪着李弘的耳朵,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書房,而李賢
(本章未完,請翻頁)、李哲也被她打發出去玩去了。
「怎麼了?從你父皇那裏馬不停蹄的跑我這裏又有何事兒?」武媚放開李弘通紅的耳朵,又開始有些自責自己下手太重了。
這小皮猴子每次都是如此,惹人生氣的時候,恨不得你把他耳朵揪掉,才能發泄心裏的怒氣,等完事了,再看看那通紅通紅的耳朵,又是一陣的心疼跟後悔。
「母后,兒臣有一事想求您答應。」李弘齜牙咧嘴的搓揉着自己的耳朵。
武媚哼了一聲,把半大的小伙子拉到自己懷裏,幫着李弘搓揉另外一隻耳朵。
「先說何事兒?說完了我再看情況做打算,別指望我立刻開口答應。」武媚冷冷的說道。
「是,母后,兒臣就知道母后最好了,最漂亮了,跟仙女一樣。哪天我一定要給母后畫一張最好看的畫像。」
「說正事兒。」武媚輕扭了李弘的耳朵。
「母后,我想請母后准許義陽跟高安出宮。」李弘小聲的說道。
「為什麼?」武媚的手微微一僵,問道。
「蘭陵姑姑這次要回她的封地了,我希望她能帶着義陽或者高安其中一個一起去,而且蘭陵姑姑也已經答應了。」
武媚凝神看着窗外,一手無意識的撫摸着李弘的腦袋,喃喃說道:「能告訴母后你為何要如此安排嗎?你從小就有自己的主見,而且每次做事都帶有深意,不像李賢跟李哲,六七歲了還不如你四歲的時候懂事兒。」
「母后,您也看見了,蘭陵姑姑以及城陽、新城兩位姑姑,如果不是因為她們佔據了這玻璃的股份,現在她們在長安的府邸,恐怕都沒有辦法修繕吧,如果義陽跟高安,要是也像她們一樣的話……。」
武媚敏銳的發覺了李弘話里的潛台詞,反應快速的問道:「那跟蘭陵去封地有什麼關係?你又要做什麼?」
「嘿嘿,真是知子莫若母啊,母后真是冰雪聰明、溫婉賢良……。」
「再不說正事兒,那我就要改變主意了。」
「不不不,母后,是這樣的,蘭陵蕭氏的蘭陵酒太貴了,每次父皇宴請時喝的那麼多酒,都是一大筆銀子啊,兒臣看着都心疼,所以呢,就希望跟蘭陵蕭氏合作……。」
「不行,難道你不知道你父皇最近對五姓七家的用意嗎?剛剛頒佈法令禁止五姓七家自由婚娶,你如此合作豈不是跟你父皇做對?這麼簡單的事情你都想不明白嗎?」武媚不等李弘說完便反對並加以警告道。
「母后,我的主要目的只是他們的美酒而已,您也知道,這些世家大族在朝堂上,控制着中低層,甚至是上至左右僕射的官員,兒臣又不傻,怎麼可能跟他們合作呢。」李弘安撫着武媚的情緒說道。
「那你到底是何意?」武媚奇怪的問道。
「很簡單,把蘭陵酒變成大唐的,而不是蘭陵蕭氏的。『蘭陵美酒鬱金香,玉碗盛來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處是他鄉。』這樣的好酒,如果只是作為蘭陵蕭氏的財源,豈不是太對不起父皇跟您了。」李弘的嘴角再次浮現那抹,讓武媚手心痒痒的壞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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