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明宮剛剛走出來,便碰見了一連凝重之色的白純,旁邊赫然還站着裴婉瑩。
多日不見裴婉瑩,這小丫頭是長得越水靈了,整個人看起來溫柔恬靜,白玉般晶瑩剔透的膚色,以及那一雙純淨的眼神,臉頰上的小酒窩若隱若現,此時正笑意盈盈的看着李弘走過來。
「小女子裴婉瑩見過太子殿下。」裴婉瑩俏聲行禮道。
「端莊溫婉、知書達禮,還長得這麼漂亮,嘖嘖……你倆怎麼又走到一起了?」在藍田被白純帶走,沒想到都幾天了,兩女竟然還黏糊在一起。
「白姐姐說有要事兒向您稟奏,所以我就跟着過來咯。」裴婉瑩大方的說道。
不過終究是女孩子,還是沒有把話說的太露骨,白純原本的意思是,因為想要稟奏的事情過於複雜,所以希望帶着裴婉瑩,希望她在太子爺跟前,能夠安撫下太子爺或許煩亂的心情。
李弘笑了笑,對着裴婉瑩做了個請的手勢,三人在花孟跟獵豹的陪同下,緩緩往東宮走去。
空中樓閣內,武媚手持望遠鏡,把三人的一舉一動看的清清楚楚,對於裴婉瑩的知性大方、美麗溫婉,她也是打心底里喜歡。
走進東宮之後,白純剛要說話,但李弘卻率先問道:「是想說安西跟咸陽之事兒嗎?」
白純對於李弘率先知道並不感到意外,而且從被皇后急急召進皇宮,到現在能夠一下子猜到自己所要稟奏的事情,說明自己的消息又晚了一步。
「是的,爺。那邊出事兒了。」白純靜靜的回答道。
裴婉瑩看了看兩人的神色,看來是有正事兒要談,剛想要起身,卻被李弘攔住了,只見李弘微笑着搖搖頭,示意她不必避諱。
「這裏面你參合了沒有?還是說……。」李弘沒有把後半句話說出來,但想來白純應該明白。
「沒有參合,我敢肯定,我們是第一時間得到消息的,武承嗣跟武三思能夠比我們更加快捷的得到消息,其中肯定有什麼隱情。我正在派人查,想查下他們是怎麼提前得知的。」白純沒有理會李弘後半句意思。
小心眼兒的男人,自己自從安西回來後,給陛下的每一道奏章,裏面的標點符號都要向他請教,如今還懷疑自己。
不過白純同時心裏也是美滋滋的,按照她的邏輯,這說明太子爺還是很在意她的,要不然的話,太子爺可是不會在第一時間就問自己有沒有參合。
這些年自己雖然是被陛下安插在他身旁,可第一時間自己就故意的暴露給他知曉了。
雖然有些事情瞞着他,但只要是關乎於他的事情,自己可是一點兒都沒有瞞着,對於這個不屬於自己,但自己卻永遠屬於她的男人,她心裏如今除了忠誠就只有忠誠。
李弘回應的點點頭,接過小雪手裏的茶水,親自遞給了裴婉瑩,說道:「嘗嘗,偷的我父皇的新茶,剛從南方拿過來的。」
然後才對着白純說道:「不用查了,估計查不到什麼有用的線索,倒是你要注意幾件事兒……那兩個人的府邸如今得嚴加看護,人家既然加罪於我,那麼就會再安排幾場刺殺的事情給自己,如此一來,才能做的更加逼真,也迫使我更加被動。」
這件事情在李弘看來,完全就是提前計劃好的,包括賀蘭敏月跟李忠的死訊,如果白純都沒有提前知曉,後於他們後面知曉,只能說明,賀蘭敏月的臨終遺言跟李忠的臨終遺書,是早就已經寫好了的,不過就是他們按計劃行事罷了。
所以白純想要從武承嗣跟武三思身上,去查他們如何比精衛還更快的得到消息,絕對是到頭來一無所獲,查不出什麼有用的線索的,甚至有可能武承嗣跟武三思兩人都不知情,很可能是被人利用,當槍使了。
既然如此,就不如集中精力,把精衛安排在李賢跟李哲府邸,只要有刺客進入這兩個王府,精衛能夠提前一步,在李賢跟李哲的家奴捉住之前,捉住那些刺客,那麼最起碼就先能暫時證明,這些此刻不是自己所排遣的。
白純看着李弘悠閒淡然的神情,思索了一番便明白了李弘的意思,兩人多年相處,這一點兒默契還是有的,但是讓她感到震驚的是,太子爺竟然懷疑沛王李賢跟英王李哲。
「是,我知道了,我這就去安排。」白純點頭示意明白,說道。
「還有一件事兒,那兩人的齷齪事情,我記得當年是讓你先隱瞞下來,對吧。」李弘抬頭問道。
「是,並不是很知曉,隱有傳聞,加上總覺得愧對她們,所以並未過於追究。」白純明白,這說的是賀蘭敏月與李忠之間的齷齪事情。
當年陛下也就是偶有耳聞,自己當時在徵求了太子殿下,他的意思是,此時到此為止,父皇身體本就不好,就別把這糟心的事情明確無誤的告訴他了。
而且陛下始終覺得愧對武順跟賀蘭敏月,到死都沒能夠給武順一個名份,所以在賀蘭敏月與李忠之事兒上,李治最終選擇了不聞不問。
「手裏可還有確鑿的證據?如果有的話,不妨放出去一些到皇宮裏,放風的背後主謀看着安排吧,誰的嫌疑最大,就安在誰的頭上,以彼之矛攻彼之盾,都別閒着。」李弘笑了笑說道。
白純再次點點頭,然後衝着裴婉瑩莞爾一笑,這才離開了東宮。
太子殿下的意思已經很明了了,這放風給皇宮的主謀,不是李賢就是李哲了,兩人必然有一個肯定很清楚的知曉此事兒,因為那個人肯定是與李忠、賀蘭敏月是一夥的。
李忠、賀蘭敏月的死,不就是為了成全他們在爭奪太子之位時,能夠佔據主動嘛。
如今把此事兒放出去,便能夠很快減輕李弘身上頃刻而來的萬鈞壓力,也能讓李賢或者李哲陷入到困境之中,阻止他們繼續順利的實施他們的計劃。
畢竟,皇家的醜事兒如果指明了是他們放出來的,他們的罪責也不會很輕的,這也就能夠給李弘爭取時間來破局。
而且陛下肯定在追究賀蘭敏月跟李忠之死的時候,也會順帶着追究,是誰放出兩人醜事兒的。
如果追究起來,李弘可以完全推卸責任,畢竟,那個時候他人在安西,正在沙場上浴血奮戰,為大唐在開疆擴土,哪有閒心思理會這些事兒?
扭過頭的李弘看着端着茶杯呆的裴婉瑩,喊了好幾聲都沒有反應,於是便把手放在了佳人面前晃動,這才把裴婉瑩的魂給召回來。
「想什麼呢,想的那麼入神?」李弘笑着問道。
「沒沒沒什麼。」裴婉瑩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美麗的臉頰上帶着一絲的猶豫,欲言又止的。
「怎麼了?有什麼事兒就說吧,只要能夠辦到,保證不含糊。」李弘拍拍胸膛,豪爽的說道。
裴婉瑩靜靜的看着李弘,猶豫了半天,卻還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而且她覺得,自己這些事兒,好像在太子殿下面前不值一提,也可能是自己想多了,過於八卦了?
李弘看着神色猶豫的裴婉瑩,握住人家的小手兒,含情脈脈的看着裴婉瑩,說道:「有事兒可不准瞞我,我可是通過你母親同意了的,所以現在說你是我的人,可是一點兒也不為過的。」
裴婉瑩聽着李弘的話語,不由自主的便想起了當日在她家時,她被眼前可惡的人兒攬在懷裏欺負的場景,頓時紅暈爬上了整個臉頰,使得她整個人在李弘眼裏是更加的溫柔恬靜。
被一隻大手握着玉手的裴婉瑩,感覺渾身上下仿佛有千萬隻螞蟻在爬似的,有些不自在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但卻現被人家握的牢牢的,連抽了好幾次都沒有成功。
於是只好嬌羞的低着頭,紅着臉不去看太子殿下,低聲說道:「也沒什麼事兒,就……就就是……前些日子那個……楊雨她找過我。」
「楊雨?楊雨是誰,男的女的,他找你幹嘛?他不知道你是我的女人嗎?說,他住那?我現在就去滅了他!敢跟我搶女人,不想活了我看是。」李弘愣了一下,一時之間,下意識之中,並沒有反應過來這楊雨是男是女,於是胡亂的說了一通。
一番話雖然他沒有覺得怎麼着,倒是聽的裴婉瑩的頭耷拉的更低了,什麼就你的女人了,那也得你娶了楊雨我才能進門不是。
「自然是女的了,只是……。」
「那還好,只要不是男的就行,要是男的,看我怎麼收拾他,流放三千里……不行,這都有點兒輕了,流放一萬里吧,直接把他趕出我大唐,讓他離我的女人遠遠的。」李弘握着人家的小手,卻把裴婉瑩弄的更是臉紅心跳。
裴婉瑩感覺着這個厚臉皮的男人,一邊說話一邊卻把另外一隻手,悄無聲息的放在了自己纖細的腰肢上。
感受着那隻手在她纖細的腰間來回撫摸,裴婉瑩的心更是跳的厲害,原本想要說的話,此時一下子都拋在了腦後,面對眼前的幾個宮女,她此時只想找個地縫趕緊鑽進去。
因為她感覺,那幾個宮女的眼光,恐怕此時都注意在自己身上吧?她們會不會以為自己是主動過來勾引太子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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