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哪一個時代,哪怕是上古石器時代,對居於高位的人來說,往往不會為具體的哪一件事情而感到棘手。
在他們的日常處理政務中,讓他們為難的,往往是對未知事物展的決策的對與錯,讓他們頭疼的也就是,一個決策被他們拍板以後,在未來執行的日子裏,通過實踐後,證明他們的決策到底對不對,也是證明他們到底適不適合做為一個高官的唯一標準。
無論是皇帝陛下還是太子殿下,或者是中書、門下的長官、六部、九寺的負責人,往往都要承擔這樣的風險跟壓力,每一項決策的作出,也代表着實踐會來給他們一個答案。
如果決策對上幾次,那麼這個官員就是值得朝廷大力培養的,仕途也就寬廣了很多。
但如果每每做的決策,都是與事物展的方向相反,被事物的展把臉打的啪啪響,那麼這個人的仕途也就到頭了。
這也是為何包括初唐四傑在內,甚至往後的真李白、杜甫等詩壇大家,在文化上的造詣讓其他人難望其項背,但在為官一道上,卻沒有做出令人信服政績的原因。
而李弘能夠在大唐一直順風順水,則就是抓住了他九轉十世這個大腿,對於大事件的了如指掌,才是讓他身處東宮太子之位能夠遊刃有餘的原因。
就像是兩個人同時考試,人家真的是靠實力考試,而他卻是在相同的規則場合下,用的是開卷考試。
如此一來,就算是想要被人過都很難,而且他人還沒辦法抓住他作弊的把柄,就算是他告訴別人他作弊,估計別人也不會信。
所以,在他拍板定了平定西南姚州的決策後,兵部等人也只能是聽之任之,無法反駁。
畢竟,太子殿下無論是掌管戶部、還是任安西大都護、或者是京兆府尹,在其位上做的每一個決策,事後都證明了太子殿下的決策是英明正確的。
但不是什麼事情都能夠通過這種作弊來完成的,為人處事、接人待物等等,就需要靠你自身的人格魅力了,這也是為何李弘自從當了太子後,就一直與高官勛貴、豪門世家做對,到了現在,甚至與皇親國戚都沒有一家熟絡的原因。
情商的高下對於一個執政者來講,甚至在有些時候比其能力還要重要,所以,李弘在處置黎陽倉一事兒,便採取了所謂的鴕鳥政策,不再把自己放在了爭端的最前頭,開始在整個朝堂之上學着掌控他人,真正的玩起了政治謀略。
中書起旨、門下旨,尚書省開始具體實施,令狐智周在三天後便走馬上任,領着令狐家的部曲便開始前往益州集結兵力。
如今大唐對於豪門世家的部曲控制極為嚴格,部曲做為豪門世家的私人武裝,與家臣相比較而言,除了地位更加低下、形同奴隸外,其他並無差別。
清閒了三天的某人這幾日在東宮,要麼就是跟白純下下象棋,或者就是拿揚武、連鐵兩人練練手,但每天一早的鍛煉李弘卻是日復一日的堅持了下來,甚至那常年的冷水澡,也一直堅持到了現在。
自武媚知道李弘的洗冷水澡的特殊癖好後,氣的在貞觀殿手指都抖,但看着人家樂在其中的樣子,也沒辦法勸阻,只是偶爾見面時,拿着雞毛撣子捅捅他,讓他注意身體,別有當太子的福分,沒當皇帝的命。
雖然後面兩句沒有說的那麼直白,但在李治看來,皇后這話就是這個意思,而且其中好像還有嫌棄自己身子骨弱的意思。
於是,身為大唐的皇帝陛下如何受得了皇后的看輕!當晚便在武媚身上鉚足了力氣,以此來證明身為皇帝的雄風猶在。
虎狼之藥早被李弘強制性的給斷了,但人家最近的日常鍛煉也沒有落下,一夜**巫山後,第二日還能夠精神奕奕的上早朝,這讓某個心思骯髒的人最近一直在懷疑,會不會龍爹跟龍媽再給自己生個小皇弟或者小皇妹!
與白純下着象棋,想到小皇弟、小皇妹走神的某人,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吃掉了白純不下三次的『馬』,此時竟然還有一隻『馬』在棋盤上活躍着。
直到武媚的貼身太監汪樓來到了身邊,某人才會恍惚中回過神來:「什麼?進宮幹什麼?我最近還不夠老實?三天還是四天都沒有出宮了,還不行啊。」
汪樓看着一臉警惕的太子殿下,苦笑着說道:「殿下您誤會了,皇后請您前往貞觀殿,是有事兒找您相商,再有就是……。」
「還有什麼,別吞吞吐吐的,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最近沒幹壞事兒我。」某人說的理直氣壯,但看着還是有點兒底氣不足。
「也不是什麼大事兒,您也知道,公主殿下如今到了最為活潑的時候,皇后希望您一會兒進宮後,能夠把公主殿下接到東宮來住……。」
「我才不要呢,少來,接過來還不得煩死我。」李弘聽到接李令月來東宮,立刻跟被踩了尾巴似的,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開玩笑,接李令月過來,別鬧了,那小祖宗現在誰惹得起?
而且如今李令月是七八歲這個年齡,正是人嫌狗厭的年紀,簡直就沒法兒管,他才不會在李令月這個年齡段招惹李令月去。
說雖如是說,但進宮還是得進宮,哪怕不接李令月來東宮,那也得去貞觀殿不是,畢竟母后是打着有事相商的旗號,雖然最後繞來繞去一堆廢話後,就是要自己接走李令月,但不去就是不孝啊。
帶着連鐵跟白純,汪樓與連鐵走在身後,某人與白純並肩而行,天氣漸暖之時,但那一場每年都會下的春雨好像特麼的迷路了,到了現在也沒有下。
搞得關中地區以及河南道的不少土地開始漸漸出現了龜裂的現象,如果再不下場及時雨,這就算是把含嘉倉的糧食都放了,也不過是進了百姓之嘴,很難種到地里長出新的糧食來。
迎着空氣中微微蕩漾的春風,剛剛走到貞觀殿門口不遠處,就聽見一個小瘋子的聲音在那裏大呼小叫,時不時的還會傳來宮女的驚叫聲,特別是李令月惡作劇的笑聲,聽的李弘都想抗旨掉頭回去。
進入貞觀殿,就看見老兩口在那裏無奈的呆,雖然旁邊的貼身宮女沒有被李令月禍害,但看那臉上的小心翼翼跟警惕的神情,就知道被李令月作弄也是早晚的事情。
「皇兄,您來了啊,李令月給您請安了。」李令月看着給父皇、母后行禮的太子,也有樣學樣的說道。
「你怎麼不找小胖子玩兒去?聽說他又弄了一個新的泰迪熊……。」
「今兒一早他就給我送來了,我起床的時候就看見了,毛茸茸的很好玩兒。」李令月得意洋洋的說道。
「……哦……,這樣啊,李旦真懂事兒。」李弘無可奈何、愛莫能助的看了看武媚跟李治無奈的臉,摸摸鼻子說道。
「皇兄你又摸鼻子,你肯定要幹壞事兒。」
「……。」
「趕緊想辦法把她弄的安靜下來,你父皇找你過來有事兒相商。」
「母后,最近東宮不太平……。」
「太平不太平,你先把李令月安撫了再說!」武媚對李令月沒脾氣,但不代表對李弘也沒有脾氣。
「這個……,李令月,皇兄教你繞口令吧……。」李弘在武媚下落座,看着手裏拿着一個都開了線的泰迪熊,讓宮女給她找針線,要自己縫製的李令月說道。
「不要,一點兒也不好玩兒,我都學會了,就連我的宮女都會了。」李令月不屑的說道。
李弘有種深深的無力感,皇家的基因還是很強大的,最起碼父皇跟母后所生的這個唯一的公主殿下,就繼承了他們兩人的優良傳統,太聰明了!聰明的讓人指啊!
李令月眨動着如星辰般明亮烏黑的眼睛,一副挑釁者的神情,繞口令不玩兒了,聽故事聽膩了,現在就是要躁動、就是要泄洪荒之力。
「那這樣吧,皇兄呢,有幾個問題一直沒有弄明白,你這麼聰明,能幫皇兄弄明白嗎?」李弘臉上出現了跟李令月神似的笑容。
只要這個笑容出現,李令月或許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兒,但武媚跟李治卻知道,完了,李令月要被騙了。
「什麼問題,你儘管問,我肯定能夠幫你解決,剛才我還幫着母后批了好幾個奏章呢,母后還誇我字寫的好呢。」李令月剛從宮女手裏接過陣線,還沒來得及在她那泰迪熊上比劃,就被李弘搶先一步奪走了,再扎着你自己。
「行,那你聽好了啊。你說如果有人天生耳聾,那麼當他在心裏自言自語的時候,他用的是哪種方言?還有,『同義詞』,它有沒有同義詞?『意義』,這個詞有什麼意義?如果下一句話是假的,那上一句話就是真的嗎?如果凡事兒都有可能,那麼有沒有可能,有些事兒是不可能的?常言說:沒有什麼事兒是絕對的,那麼,這句話不是已經絕對了嗎?皇兄最近搞不懂這些話說的對不對,你這麼聰明,你幫我參考參考,怎麼樣兒。」李弘奸笑的像曹操似的,給人一種大灰狼看着小白兔的感覺。
就連那一向寵愛李令月,但這段時間都受不了李令月瘋勁的李治跟武媚,聽到李弘的話語,目瞪口呆之時,也不由得有些心疼李令月了,這是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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