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陰陽師 第一百二十九章 祭肉

    此時這個老頭子用自己的木棍挑着那塊臘肉，慢慢的走到了這些綠色屍體的中間。我現在倒是很擔心他的安危，這些傢伙不會把他給吃了吧。

    可是和我想的不同，這些綠色屍體的注意力都盯在他手上的那塊臘肉上，對於老頭子反而沒有什麼興趣。

    老頭子慢慢拿着那塊臘肉，走到了堤壩的邊緣，當周圍的綠色屍體都聚過來之後，他把這塊臘肉抄着堤壩下邊一甩，直接把那塊臘肉丟到了河溝里去。綠色屍體看見臘肉掉落下去，馬上蜂擁的朝着那堤壩下邊跳了下去。

    轉眼直接，剛才堤壩上邊還滿是屍體，現在卻已經一隻不剩了。

    看見屍體們都跳到了下游，那老頭子才鬆了口氣。他慢慢的走到了我們的身邊，沒有好氣的對我們說道：「真看不出來，你們幾個還會法術。不過你們會法術也沒有用，這些屍體怨氣太重。每天晚上都會從水庫回到劉家村，我嘗試過阻止，但是根本阻止不了。」

    我看看那些已經落下去的屍體，有些不解地對老頭子問道：「你剛才丟下去的究竟是什麼肉？這些傢伙竟然會放棄吃人，反而去追那塊肉。」

    「那是祭肉！」老頭子說到：「這邊說話不方便，先去我的屋子裏再說吧。」

    我們跟着老頭回到了他那間屋子，他點了個火爐給我們取暖，又弄了點熱水給唐紫擦擦身上的污漬。

    坐下之後，那老頭子給我們每個人都派了個煙，然後猛吸一口，給自己提提神。

    吸完煙之後，他嘆了口氣說到：「早就告訴你們有什麼動靜你都不要出來看，剛才要不是我這裏還剩下一塊祭肉，估計你們都得死。所謂的祭肉，就是我們平時祭天時候用的貢品，相傳裏邊具有神奇的力量，可以安撫生靈。即使像剛才那些邪靈，也都被祭肉所吸引了。」

    我現在倒是明白了那個祭肉是什麼，不過我更加好奇的是，為什麼這水庫之中會有這麼多的屍體？

    我還沒有開口，劉三已經對老頭子問道：「你這水庫好像有點古怪，看着好像風平浪靜，更想不到裏邊竟然隱藏了這麼多被淹死的屍體。而且我看他們一直向下遊走，是不是要去劉家村？這些不會就是劉家村的村民吧？」

    「他們確實都是劉家村的村民。」老頭子嘆了口氣說道：「其實不僅是他們，我曾經也是劉家村的村民啊！」

    看來確實如同我之前猜測的那樣，這個傢伙確實和劉家村有關聯。

    劉三聽見他的話，好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他馬上對這個老頭子問道：「除了你之外，當年劉家村還有沒有什麼其他的人活下來？而且我還發現個事情有古怪，就是正常發洪水屍體都會被衝到下游。但是劉家村村民的屍體為什麼會在上游水庫，難不成洪水是從下游來的？」

    聽見了劉三的話，這老頭子更是陷入了一番沉思之中，他思考了片刻，才和我們講述了過去的事情。

    這個老頭子叫劉躍，在二十年前，村里人為了可以更好的耕種土地，就決定在河流的上游建一座水庫。這樣旱季的時候可以取水，雨季的時候可以防澇，真是一舉兩得。而這個劉躍，他父母死的早，又沒有結婚，就成了這個水庫的管理員。

    確實如同劉家村的人所想，水庫建好之後，每一年都是大豐收。不過因為上流大量的河水被攔截，河流水位下降，竟然從河道之中露出來了一座石像。這石像大家都不知道是幹什麼的，只是感覺造型美觀，就打算把他賣掉換些錢。

    當時也有老人說這石像是鎮河用的，大家破壞了河道的水文，建造了那個水庫，已經是觸怒了河神。如果再把這座石像賣掉，怕是會引起災禍。

    可是村裏的年輕人根本不信邪，只認錢財，怎麼會有心思聽老人的話，所以當天那幾個年輕人就把石像給賣掉了。

    本來一切都平安無事，大家慢慢也就忘卻了這件事情。但是大概到了七天之後，夜裏突降暴雨，轉眼之間河水暴漲了半米多，劉家村變成了一片水澤。

    但是這還不算什麼，就在大家想要逃走之時。下游突然傳來了滾滾的浪濤聲，大家一看，下游竟然卷過來了十幾米高的巨浪，直接把整個劉家村給推平了。

    而且這巨浪幾乎沒有停歇的意思，繼續朝着上游前進，把劉家村村民的屍體全都卷到了上游的水庫之中。好在當初修建水庫和堤壩的時候，劉家村沒有吝惜材料，因此大壩非常堅固，水庫才沒有被摧毀。

    不過也正因為水庫沒有被摧毀，這些屍體無法回到家中，就每天晚上起來回家，在天亮之前再趕回來。正因為每天夜裏屍體都會出來找替身，老頭子怕我們出事，才留我們過夜。

    老頭子是下游朝着上游發洪水，這個我還真是第一次聽說過。可我看這老頭子不像是說假話，這事情說不定真的和那石像有關。

    我馬上對那老頭子問道：「大爺，你知不知道那是一座什麼石像，真的是鎮水獸嗎？」

    老頭子聽見我的話，彈了彈煙灰說道：「這事情我還真知道，因為當初他們幾個拿着石像去賣的時候，我還跟着看了一眼。不過我發現他根本不是什麼鎮水獸，而是一個女人的雕像。當初我們劉家村的人遷移到這裏之時，一直都流傳着一個故事。

    相傳我們劉氏的族長曾經是一位大土司，他曾經得到了一位天女的感召，帶着族人在明末清初之時，建立了一個小國。不過後來那位天女離開了，這小國也就慢慢地衰退。以至於後來我們又退回山里，過着平靜的生活。不過我們那位大土司為了紀念天女，就建造了一座天女像，希望可以一直保佑我們的族人。

    只不過後來因為一些動亂，那天女像也就失蹤了。現在想一想，可能是劉家村遷到這裏的時候，為了安撫這裏的河神，就把天女像埋在河底，希望保佑大家風調雨順。誰知道被那幾個不成才的小子把天女像賣了，不遭報應才怪！」

    此時唐叔也有些好奇的問道：「你說劉家村是後來遷到這裏的，那你們原來住在哪裏？」

    「好像是個叫做十八坳的地方！」老頭子撓撓頭說到：「聽說那是劉土司帶着我們興旺之地，但是後來改土歸流之後，我們就都遷到了這個環境比較好的地方居住。至於那個十八坳，早就沒有人知道他在哪裏了。」

    我還以為可以從這個老頭口中得到什麼有用的線索，想不到線索到這裏又斷了。

    不過以我的經驗來說，他們這種人的話不能全信，信一半兒，留一半。就像他說因為自己躲在堤壩上才逃過一劫，我就不太相信。洪水就算不能摧毀堤壩，但是還不至於壓不垮他這個破房子。

    不過這個老頭子好像也沒有和我們繼續說的意思，讓我們都躺下休息，明天再送我們下山。

    第二天早上起來之後，他馬上就帶着我們回到了之前的小路，沿着小路往下走，我發現很多綠色的液體，估計都是昨天那些屍體留下的吧。

    我們很快回到了劉家村的廢墟，那老頭子和我們告別，就準備回到堤壩上去。

    看着老頭子離開的背影，唐叔全露出了一絲微笑。

    此時我對唐叔問道：「叔，你是不是不太相信那老頭子說的。」

    「七成是真的吧！」唐叔說到：「走，咱們去看看這老頭隱瞞剩下的三成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