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人採用密葬,不設墓碑,不造高冢,更沒有陵殿等,下葬處用無數戰馬駱駝踏實,等到第二年春天綠草發芽後,墓地已經與其它地方沒有什麼不同。
而為了便於日後能夠找到墓地,當着母駱駝的面,殺死其親生的小駱駝,將鮮血撒於墓地之上。後人在祭祀時,便牽着那峰母駱駝前往,走過墓地時,母駱駝會因想起被殺的小駱駝而哀鳴不已。
對於這種老馬識途的說法,我一直都是將信將疑的,畢竟萬一母駱駝一不小心掛了,難道就不再祭祀了麼?
所以,除了這種公諸於眾的特殊方式之外,蒙古人可能還有其它的方式來標識墓地,只是不知道眼前這些石碓算不算!
「幹嘛呢,一個人鬼鬼祟祟的!」大牙走了過來,跟我說那邊已經商量出結果,馬上要開始幹活了。
我望過去,見冉劍拿着一根檢測棒蹲在地下來回掃動,大牙輕蔑的說:「中看不中用的白瞎玩意,到頭來還得用咱老祖宗的東西,你信不信?」
我拍了拍大牙的肩膀,說:「你丫這是典型的小農意識,人現在探礦的專業儀器都能探測到地下幾千米深,甚至還能根據反饋的波形重疊製作3d模型,冉劍帶得這玩意雖然沒有那麼誇張,但看起來也挺專業的,估計探測個幾十米應該沒有問題。」
大牙嘿嘿一笑,說:「不信你就走着瞧!我跟你打賭洗一年內褲襪子!」
我鄙視的瞪了這貨一眼,說:「幾十歲的人了,別那麼幼稚!」
不過真的有如他所說的,冉劍搗鼓了好大一陣子,顯示屏上全是疊疊的岩土層,那個永遠一臉憤怒狀的小馬也憋不住了,問陳歪嘴道:「你是不是搞錯地方了?」
這矛頭一指,所有人的眼睛都望向陳歪嘴,連冉劍也停了下來,蹲地上滿臉懷疑的仰視着。
陳歪嘴撫摸着後腦勺那幾縷稀疏的髮絲,說:「不應該啊,此乃紫薇垣,帝星所在,七星聚氣,帝出乎震,乃最佳方位……」
小馬像是得到了眾人的首肯,嗆聲道:「說得好聽,事實勝於雄辯!科學壓倒迷信!」
這小伙兒,到底還是年輕啊,這一竿子可就打死太多人了,我看另幾外的臉色登時沉了下來,大牙更是一副拉大鋸上趕着要開戰的架勢,我趕緊拉住他。
奚教授咳嗽了一聲,橫了小馬一眼,示意別魯莽!
大牙跳過去說道:「你丫讓西方腐朽沒落的小資思想洗腦了吧?怎麼就知道西風一定壓倒東風,就不能東風壓倒西風?瞧着沒,我這吳老弟,也是喝了不少洋墨水,人就沒你那麼矯情。」
丫怎麼又把我扯上了呢,我嘿嘿笑了一聲,大牙卻只是拿我當個幌子,轉身對着那兩個土夫子說:「小謝小葉,我說你倆還愣着幹嘛,等着被科學壓倒啊?趕緊的上傢伙,讓人瞧瞧土夫子也是夫子不是!」
那兩個傢伙年紀三十多歲年紀,比我們都大,讓大牙這么小謝小葉的叫着,有些不自在起來,悶聲跑到一旁拉開自己的行李,摸出幾杆鐵管,鋪在地上接了起來。
洛陽鏟?!
倒斗兩大利器之一,跟黑驢蹄齊名,只可惜我是今天才見到真玩意。
這東西名頭大,其實非常簡單,一個剷頭幾根鐵管,接起來直直的往地下鑿,拔出來的時候剷頭帶上土,再據此判斷。
兩位土夫子說干就干,手法嫻熟得很,一看就是老本行,很快就已經插下去幾米深,在地面形成一個碗口大的小洞口,鏟子也續了三次鐵管,鑿拔的速度也慢了下來。
再鑿了一會兒,帶出來的土質變得紅潤了起來,陳歪嘴讓他們停了下來,蹲下去捏着一小塊紅土,在手裏碾了碾,又放到鼻子下方聞了幾下,皺着眉頭說:「見血了!」
那兩個土夫子一聽,直接就扔了鏟子,往後退了幾步。
不單是我們,就連普拉跟老岳的臉色也都不好看起來,唯有小馬一臉懵懂的問道:「什麼見血了?」
誰都沒有理會這個書呆子,剛出師兆頭就不好,土裏含血,這是倒斗的最不願意碰到的。既然出了血土,地下肯定有地宮,但也預示着下面有惹不起的那玩意!
一般倒斗的遇到這種情況,幾乎都會二話不說,掉頭就走,不過這次情況又不一樣,大家就都看着普拉。
普拉抿着嘴唇,想了一會兒,說:「再繼續挖幾個洞試試!」
陳歪嘴腳踏連環,按着七星斗位,每三丈定了一個點,兩位土夫子便按着點位連續的鑿下去。
見他們累得夠嗆的,我也過去幫忙,洛陽鏟設計極為巧妙,典型的頭重腳輕,砸下去的時候衝擊力極大,只要不是岩層,多硬的土都能鑿穿。
一連開了七個孔,孔孔如此,讓人大吃一驚,到最後兩位土夫子腳都軟了,說什麼都不願意再幹了。
正好天也快黑了,普拉就安排大家各自紮營休息,每人一頂驢友用的那種小帳篷,自帶睡袋。
晚上吃過飯之後,關於要不要繼續再挖下去,又產生了激烈的爭執,以陳歪嘴跟謝葉兩位土夫子都不想再繼續下去,金錢畢竟沒有性命重要,擺明了有命掙沒命花的事情,誰樂意干?
奚教授則站在普拉一方,堅持要挖下去,特別是那個小馬,說就差臨門一腳,一個世界性難題很可能就會被破解出來,想想都讓人興奮啊,怎麼能夠在這個時候放棄呢,簡直不可理喻,不可理喻!
看着激動得滿臉青春痘都快崩裂的小馬,大牙冷冷的說:「這是猴子搬來的救兵吧?」
我也奇怪怎麼會把這麼一個人拉過來呢?這種人就應該讓他在實驗室里熬多幾年,熬到臉上的痘痘變成死皮,那時候才會明白,這個世界上就算是解出哥德巴赫猜想,也沒有能活着早晨在樓下小攤喝一碗豆漿重要。
爭議並沒有持續太久,普拉最後定調子,說事到如今,只能一往向前。
只不過支持這一做法的大都是理論派,而真正動手的實操派則士氣低落。
最後,陳歪嘴捏着手指頭,算了一會兒,說:「此刻月塑天陰,不宜動土,就算要挖也得等明兒日上三竿。」
我茲當他是為了拖延時間,也點頭應和,普拉跟老岳無奈之下,也只能同意,交代大家夜裏不要四處走動,免得出了什麼情況或者驚擾了附近的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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