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周昊如何不情願,換位一事最終不了了之。
莫林也不是真的對周昊的個人意願不管不顧,他給周昊的承諾是,只要周昊能找得到願意跟其換座位的同學,隨時可以調換。甚至無需再告知莫林,周昊和那位同學就能自行商定。
莫林的話聽着很像那麼一回事,於周昊而言,卻是莫大的敷衍。
如若他能找得到同學願意跟他換位置,還需要找莫林出面?莫林擺明就是不想為他解決問題。
咬咬牙,有那麼一瞬間,周昊也生出了換班的念頭。
然而也只是剎那過後,周昊就又打消了這個念頭。如若他換班,沈佳玉肯定也會跟隨在後。他還是擺脫不了沈佳玉,而且還丟了於秋意……
周昊本就不怎麼好的心情,因着沈佳玉的到來,再度蒙上了一層陰霾。而且是經久不散,怎麼也揮之不去。乃至他連上課,都沒了心情,開始屢次走神,狀態極差。
跟周昊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沈佳玉滿是喜悅的通暢心情,以及徹底爆發的學習積極性。每逢老師提問,沈佳玉必當舉手。就算回答錯了,也能笑眯眯的坐下來,下次再戰。始終沒有半點氣餒,也不曾受到絲毫的打擊。
眼看着周昊幾乎快要被沈佳玉逼瘋,於秋意的心情也豁然開朗,接連幾天都是輕鬆和愉悅。
又是周末,蘇雅的廣告正式開拍。內里的關係,是趙晨和錢峰家裏幫忙走的,確定沒有端倪和貓膩。
並且,在於秋意的提醒下,趙晨和錢峰時刻都跟在蘇雅身邊,除了蘇雅必須進試衣間換衣服,其他時間都是不離開兩人視線的。
蘇雅為人高冷,性子也冷漠,卻偏偏敵不過兩個人的話。一個是於秋意,另外一個毫無疑問就是覃盎然了。
趙晨和錢峰是得了於秋意的授意,又是覃盎然的好兄弟,蘇雅根本拒絕不能,也就聽之任之,隨他們倆跟着了。
此外,於秋意的生薑收購也還在繼續。
有了覃盎然從覃豪那裏拿來的兩張卡,於秋意的資金丁點問題也沒有。乃至小岳村及其附近幾個村子的生薑,全部被於秋意堆在了覃盎然的別墅里。
此般一來,來竄門的趙晨和錢峰就很想哭了。
滿鼻子都是生薑味,他們老大這都是過得什麼心酸日子啊?自家別墅自己還必須受罪,太可憐了。
每每對上趙晨和錢峰的同情目光,覃盎然都是一腳一個,直接踢開。別墅是他的,他想放什麼就放什麼,要這兩隻跟着亂操心?
「我說秋意妹妹,你到底買這麼多生薑幹什麼?也沒見你有啥大動向啊!總不至於想要把它們堆在這裏生蟲吧?可憐了我家老大的別墅啊!」錢峰捂着鼻子一臉惋惜的站在門外,現下連別墅大門都不願踏進了。
「我更想知道的是,你們倆到底哪裏來的這麼多錢收購這麼些玩意兒?」趙晨粗略算過一筆賬,現下覃盎然別墅里堆着的生薑數量,根本不是覃盎然平日裏的生活費可以支付得起的。
而於秋意?趙晨去過於秋意家,他可以篤定的是,於秋意的零花錢根本比不上他們三人的零頭。
偏偏,於秋意就是拿得出足夠的現金支付給那些送來生薑的村民。這裏面確定沒有問題?
該不會於秋意攛掇他們老大去打劫銀行了吧?否則,怎麼可能有這麼多的錢?
「覃盎然的錢啊!」帶着理直氣壯的語氣,於秋意指了指覃盎然。
「老大!」趙晨不無悲憤的喊了一聲,「老大,你不會真的去打劫銀行了吧?」
「什麼什麼?老大你……你怎麼可以這麼大的行動都不叫上我一起?我也要跟着老大幹一票大的啊!」自從認識於秋意,他們連約架都很少去參加了。對此,錢峰還是頗為有些哀怨的。
覃盎然實在聽不下去,丟給趙晨和錢峰一人一整塊生薑:「剝。」
「啊?」束手無策的拿着光是聞着味道就令他們想要敗退的一大塊生薑,趙晨和錢峰紛紛哀嚎連天。
無需覃盎然明示,趙晨和錢峰就有預感,以後他們倆會對生薑徹底形成抗體的。要麼厭惡到底,見到就怕。要麼,就權當生薑是再尋常不過的東西,直接視如空氣那般自然而然。
而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趙晨和錢峰都不想要體驗。不過是個生薑而已,他們到底為什麼要遭這份罪?太委屈了。
再委屈,該剝的生薑還是必須剝。小可憐的蹲在覃盎然家的別墅門口,趙晨和錢峰默默無言的癟着嘴,開剝。
跟周末無所事事的趙晨和錢峰不同,於秋意的補習課依舊在上。覃盎然在第三次送於秋意去上課的時候,被許喬喬請進了家門。
覃盎然本來是不感興趣的。不過,許喬喬說要拿於秋意的獲獎作品給他看。
頓了一下,覃盎然最終還是點點頭,進了許喬喬家。
許喬喬家有兩個畫室。一個是許喬喬自己的,另外一個則是為於秋意準備的。兩個畫室都很大,覃盎然進的自然就是於秋意的畫室了。
畫室里擺放滿了於秋意從小到大的作品,其中更有好幾幅是獲了大獎的參賽作品。
提到於秋意的成績,許喬喬很是驕傲。仔仔細細的為覃盎然介紹着每一幅作品的由來,末了還主動提出要送覃盎然一幅於秋意的作品。
覃盎然在認真看完每一幅作品後,最終挑了一幅只有暖陽和綠地的風景畫。
覃盎然挑選的於秋意這幅畫,許喬喬刻意沒有過多提及。卻沒想到,覃盎然竟然選了這幅非業內人士只會下意識忽略的靜態作品。
「有沒有理由?這麼多作品擺在前面,還有那幾幅參賽作品,都更加受到推崇。但是你卻只選了這幅沒有人物,也彰顯不出什麼深意的畫。不會覺得太草率了?又或者只是敷衍的隨便挑選一副,應付差事?」這一刻,許喬喬很想確定一下,覃盎然的理由。又或者,是毫無理由?
「沒有理由。」許喬喬猜中了一半理由,而覃盎然的另一半理由是,「只是瞧着很溫暖,所以就它了。」
許喬喬定定的看着覃盎然良久,終是緩緩勾起嘴角,讚許的看着覃盎然:「好眼光!」
於秋意這麼多幅作品裏面,許喬喬最喜歡的也是覃盎然挑中的這一幅。因着太喜歡,所以無價。所以,才沒有拿出去參賽。
而今由覃盎然挑中,如果是其他讓許喬喬不滿意的理由,許喬喬是萬萬不會讓覃盎然拿走的。
但是現下,覃盎然給的理由,許喬喬很滿意。所以,這幅畫,許喬喬大大方方的割愛,送給覃盎然了。
至於喜歡的理由?如覃盎然所言,兩個字:溫暖。
當一幅畫完全不需要過多的色彩渲染,就能讓人打心裏感覺到溫暖。那就是真正的好畫,是用了心的作品。
許喬喬毫不懷疑,如若她將這副作品拿去國際大賽上展示,各種金獎都是手到擒來的。
不過,許喬喬沒有這樣做。
她不想讓市儈的名利污染了於秋意還小的心靈。也不想於秋意小小年紀,就去追求那些所謂的名聲和獎項。
許喬喬想要看到的是,待到於秋意日後在畫壇上展露頭角,這幅從未拿過任何獎項的作品,會掛在於秋意的個人展會最明顯的位置上。
只因,這幅作品表露的是於秋意最起始的初心,也是最真實的心情寫照。
那時那刻,許喬喬會站在這幅畫旁,為每一個願意為這幅畫駐足的遊客講述,何為這幅畫的真諦。
不過就在今天,許喬喬笑着將這副被她譽之為於秋意初心的作品,送給了覃盎然。
至於理由?那是因為許喬喬在覃盎然的身上,看到了跟於秋意一模一樣的本質:溫暖。
兩個同樣渴望着溫暖,也善於發現溫暖的孩子,就算不是藝術上的知音和知己,卻絲毫不妨礙他們完美的融合在一塊。
許喬喬相信,只要於秋意和覃盎然在一起,兩個人的溫暖必然會覆蓋住一個人的溫暖,而且會散發出耀眼的光芒。
對覃盎然,許喬喬便是抱着如此大的期許,最無限大的厚望。
也所以,許喬喬親自為覃盎然引薦了一個人。
被許喬喬帶着去問候完全不認識的長輩,覃盎然是不願意的。然而,許喬喬不強求他去,卻要求於秋意必須去。
聽於秋意說,她不認識許喬喬說的這位長輩。看着許喬喬臉上的表情,覃盎然怎麼看怎麼覺得古怪。
最終,覃盎然沒好氣的罵了於秋意一聲「白痴」,提着禮品跟在了許喬喬的身後。
笑眯眯的看着明明不情願卻還是跟來的覃盎然,許喬喬的興致越發高昂。
她就知道,凡事牽扯上秋意,覃盎然就肯定不會置之不理。她看人的眼光,是很準的。
「許丫頭今天怎麼想起來來看我這個老頭子?而且還帶了兩個小朋友?」賀一剛的性格絕對算不上慈眉善目的長輩。要不是來人是許喬喬,他根本不會讓於秋意和覃盎然進他家的門。
「賀叔,小丫頭是我的學生,姓於叫秋意。另外一位小朋友嘛,我特意帶來給賀叔看看的。」許喬喬沒有將話說的特別直白。但是她的來意,也彰顯的足夠清楚了。
「給我看看?」賀一剛虎着臉瞅了瞅覃盎然,大手一揮,嫌棄道,「性子太烈,不行。」
「賀叔,性子烈,不是正好隨了您,合您的脾氣嗎?至於行不行,咱們時間很多,不急。您再仔細看看,慢慢決定。」許喬喬既然起心帶覃盎然來這裏。沒有達到目的之前,她是不會輕易罷休的。
「不用看了。小朋友一看就是在外面打架鬥狠的主,跟老頭子不合。」賀一剛冷哼一聲,看向覃盎然的眼神除了嫌棄,還是嫌棄。擺擺手,一副沒得商量的口吻。
於秋意眨眨眼,不是很明白眼下的狀況。老師不是說,帶她來拜訪長輩?怎麼好像變成帶覃盎然來給這位長輩看看?
覃盎然的反應就直接多了。他本來就是陪於秋意拜訪長輩,確定這個老頭子無害,當即就打算轉身走人。
至於許喬喬跟老頭子說的行不行,關他屁事。他就愛打架鬥狠,怎麼了?這老頭子應該慶幸他不打老人家,否則……
眼看着覃盎然轉身就走向門外,賀一剛更加吹鬍子瞪眼,嚷道:「哎哎,你幹嘛去?還沒讓你走呢!」
覃盎然卻是頭也不回,理都不理睬賀一剛的喊叫,繼續往外走。
賀一剛忽然就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直接衝過去抓住了覃盎然的胳膊:「不准走,不准走。老頭子話還沒說完,走什麼走?」
「放手!」覃盎然惡狠狠的回應着賀一剛,扯了扯胳膊,卻是沒有太過用大力。
賀一剛當即抓的越發緊了,不依不饒的拽着覃盎然:「等老頭子把話說完,你再走。」
「我跟你沒什麼話說。」覃盎然連賀一剛是誰都不知道,更加沒打算跟賀一剛套近乎。
賀一剛明顯的愣了一下,隨即,毫無預兆的開始了碎碎念:「那也得等我把話說完。你這小朋友這麼沒有耐心,是不對的。以後不管做什麼事情,都很難成事。我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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