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窗外是街邊的景物迅速倒退,阿斯頓馬丁平穩的行駛在車水龍馬的馬路中。
顧寧坐在副駕駛座上,眼角的餘光瞟着男人單手就能把車子驅使得如此平穩,慢悠悠的狐疑翹唇,「霍先生騙人的本領,真是一流得叫人望塵莫及。」
她半點沒有看出來,他像個喝了酒的人。
目不斜視着前方,霍郁白寡淡道,「可能現在開得穩,等會酒勁上來就不穩了。」
「那你還是雙手開車吧。」顧寧被他不急不慢的一句話嚇得凝神,雙手抓住安全帶,警惕道,「就算你不想活了,我還想好好多活幾年呼吸新鮮空氣,不打算跟你一塊陪葬,也沒做好跟人殉情這種轟轟烈烈的心理準備。」
「」
「你要是真的不行了,覺得酒勁上來意識不太清楚,就提前告訴我一聲。」她不忘交代,滿臉凝重認真,「我們先停下來耽擱一點時間,讓別人開車來接我們也沒事,沒必要陪上自己的性命,也要自己開車回去。」
這種語氣,這些話,怎麼像是語重心長的家長,囑咐任意妄為不聽勸告的孩子?
他被她小瞧了?
無端端的,他突然叫了一聲她的名字,「顧寧。」
「嗯,什麼」
她轉過來正要瞟向他詢問他什麼事,然而剛剛微微張開的嘴,忽然被男人炙熱中卻又帶着涼薄感的薄唇吻上,他的大掌,順勢扣住她的後腦勺,沒讓她在被吻上的同時,被嚇得退縮。
他也容不得她退縮。
顧寧黑白分明的眼珠逐漸擴大,只感覺心臟在那一瞬間凝滯了幾秒鐘,安靜着,在幾秒鐘的後來又是重重的一跳,平靜的心湖就這麼被他猝不及防的舉動,激得盪起層層波瀾的漣漪,漾開細細麻麻花紋。
適時鬆開她,他深黑的眸落在她臉蛋上,「我看着,像喝醉了連車都開不穩的人麼,嗯?」
她慢半拍,「什、什麼?」
「你剛才,吻到了多少酒精味?」他提醒,「嘴裏。」
顧寧臉一紅,心臟都被抽緊了,「這我哪知道。」
英俊的眉梢輕佻一下,一手平穩駕車,車子正好行駛到沒什麼車輛的馬路上,男人一邊慢條斯理的問,「沒感覺出來?」
「沒感覺出來。」
「那再感覺一下。」
「」
他又吻了她一次,大掌仍舊扣在她的後腦勺上,強勢又霸道得根本不允許她察覺時的退縮,鬆開她柔嫩清甜的唇,他深意問,「感覺出來了?」
「」
「還是沒有感覺到?」他語氣好整以暇得又意味深長,「那再感覺一次?」
「不不不。」顧寧怕了,忍不住往後縮了縮,臉紅心跳得叫她無從適應,又不知如何面對,半點不敢再小瞧他了,用一雙最真誠,最誠摯,最懇切的眼神道,「我相信你,霍先生你一定能好好開車,我們都不會喪命,你沒喝醉,意識清楚得很。」
他輕佻的低聲笑,「鑑定出來了?」
「嗯,鑑定出來了。」
「還算是乖的。」
雖然話說得語無倫次,但看在她眼神色彩還不錯的份上,霍郁白吻了吻她的額頭,唇角噙笑的放過了她。
收回扣住她後腦勺上的大掌,他轉為雙手掌控着方向盤。
雙手摳緊安全帶,顧寧心驚膽戰而心有餘悸的幽怨瞪他,「你到底還想不想活了?」
他側眸斜視,「嗯?」
「沒、沒什麼。」
看到他眼中溢出輕佻又曖昧的眼神實際上他僅僅只是用再正常不過眼神的瞥她,可不知怎麼她就是覺得曖昧又輕佻,於是就有些後驚後怕,生怕他再做出像方才那樣的舉動。
她改為笑得完美而恭迎的道,「霍先生,好好開車,我的小命可能不值錢,但你的不同,你要是出了什麼事,我沒法跟其他人交代。」
她真是半點不敢再頂撞他,也不敢再質疑他了。
撇去他吻她調戲她的事情不說,他們現在可還在馬路上,正開着車,而他的確還是喝了酒,不管醉沒醉,在開車的時候做出那樣的舉動,都是一件極其危險且瘋狂的事情,隨時隨地,都會命懸一線。
而他也比她想像中的要小心眼,再質疑他,保不准他又會幹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所以現在最識趣的事,就是恭迎他,符合他,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她一定要笑得完美無缺,不讓他感覺出她的虛情假意。
最重要的是別頂撞他。
霍郁白都懶得對她如此明顯的虛情假意嗤之以鼻了,耐人尋味的道,「我倒是對你剛才說的殉情挺感興趣的,不如我們」
顧寧一僵,連忙阻斷他接下來的話,「那只是隨便說說,你別放在心上。」
「怕麼?」
「怕是一回事。」她眼觀鼻,鼻觀心的面無表情,「就算真要殉情,那也得找准合適的對象。」
「跟我殉情很委屈?」
「不委屈,是怕你委屈。」
殉情這種事,顧名思義,就是兩個相愛的人,一起為情而死。
先不說她跟他到底算是什麼關係什麼身份,彼此之間有沒有愛情這種東西,單單是死這種事,她的直覺就不覺得是霍郁白這種男人會幹得出來。
比起死,他一定不論如何千方百計,都讓兩個人活着。
並且,活得好好的。
骨節分明的雙手手指擱在方向盤上,他深黑的目光直視前方,立體分明的五官褪去了輕佻,逐漸的,恢復了一貫的寡漠平淡來。
過了片刻,他突然起唇,「我不會讓你出事的。」
男人低沉動人的嗓音灌入耳里,顧寧心中悸動。
但她靠着車座,雙手抓着安全帶,目光卻朝着窗外投去,沒有問他那句話究竟是出自於怎樣的心境跟理由,她望着窗外景物的視線略有迷離。
只是,唇瓣上還殘存着屬於他的溫度,久久的縈繞在她的心扉里,帶着酒精跟尼古丁還有屬於他自身好聞的淡雅味道,纏繞着她的心尖驅之不散,擾得人心神不定,難以安寧。
算不算是被他方才瘋狂又大膽的舉動給刺激到了,導致她加深了那幾個連續落下的吻,突然就覺得他之前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都纏繞不去像個魔咒,深刻的鑲嵌在她的腦海中。
瘋狂的事,以前她不是沒做過,但這樣的經歷,還是第一次。
很刺激,很恐懼,但也很心動。
車子停下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到了海天一線的別墅。
霍郁白率先下車,繞過車頭到她這邊來,優雅從容而隨意的為她打開車門,低淡道,「下來。」
顧寧看了看他,抿下唇終究還是踏出一隻腳下來。
雙腳站在地面上,她望着他,「既然你已經平安回來,我也該回去」
話還沒說完呢,男人甩上她身後的車門,之後視線筆致地落在她的身上,沒有商量餘地的道,「進去。」
「」
他提議,「我抱你?」
「」
溝通是沒有用的,她應該早點明白的,從她跟他上車時候起,她就註定被坑了,而且坑得她毫無招架的能力,半點想要拒絕的權利都沒有。
是帶着怎樣的心情跟他進了別墅,顧寧已經複雜得不清楚。
等她再次看向他的時候,他已經脫掉身上的大衣外套,掛在支架上後,身軀慵懶的坐入沙發中。
別墅里的燈光華貴迤邐,將他照耀得透出令人不可自持的心動。
大衣外套跟黑西裝都褪了去,微微敞開的白色襯衣上衣解開了幾顆扣子,露出他胸前的膚色,以及袖口向上挽了幾圈,他結實遒勁的手腕暴露在逐漸被暖氣覆蓋的空氣中。
整個屬於男人的畫面,透出濃郁的成熟男性荷爾蒙,叫人不自覺的在他五官輪廓邊持續淪陷。
顧寧凝視他。
整個偌大的別墅里,除了他們兩人之外,再無其他人影。
這樣孤男寡女單獨相處的感覺,之前不是沒有過,可此時此刻,卻無端的叫人感到危險。
醞釀了好一會兒,她終於率先打破了這股遊蕩在兩人之間的沉默,清亮的嗓音溫淡適度的道,「你現在已經回來了,而且也沒出什麼事故問題,我現在,是不是可以離開了?」
直到她出聲,霍郁白才停下撫着眉心的動作。
但仿佛是沒聽到她的詢問,他深黑的眼一瞬不瞬地對望她沉靜的眼珠,低沉磁聲道,「過來。」
猶豫了下,顧寧還是朝他走過去。
待她剛來到他身前,霍郁白適時伸出手,拉住她的手腕,將她一把帶入沙發中,順勢着,他高大的身軀突然翻身,壓到她的上面。
顧寧連錯愕跟反應都來不及,整個身子就陷入沙發里,被他禁錮着,動彈不得。
這一瞬間連貫發生的改變,讓人心中警鈴大響,一陣陣即將展開曖昧且危險的氣息撲面而來,措手不及得心底發顫。
心口重重一跳,接着又是一緊,她猛地驚訝抬頭,「霍唔」
聲音未能出口,就被男人的吻,堵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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