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依舊平淡的過着,幾天之後,就到蘇然他們動身去海城的日子了。
這一天,天色還未亮,宋家灶台里炊煙就緩緩升起。
「小瑜,東西都收拾好了嗎?趕緊過來吃早飯吧。」蘇然從廚房裏端出準備好的早飯,看到宋謹瑜正從房內出來,欣喜道。
馬上就要離開這個小村莊,遠離賈仁了,她如何能不欣喜?
「嗯,這是什麼?」宋謹瑜點點頭,指了指桌子上的大包袱問道。只是語氣里確是少了往常的一些活力。
「一些吃的,給我們路上準備的。」蘇然本是低着頭,抬起時卻看到宋謹瑜並不算好的臉色,便道:「小瑜,你怎麼了?臉色有些蒼白,是昨晚沒有休息好嗎?」
蘇然的關心並不能讓無精打采的宋謹瑜有些精神,甚至還換來宋謹瑜複雜的一眼,只是蘇然卻是沒有注意到。
「蘇然,離開這裏,你不是很開心?」離開這裏到城裏去,蘇然該是很開心吧?畢竟她本來就來之城裏,不像她,從小到大去過最遠的地方便是邊元鎮,並且去過的次數一隻手都數得過來。
「開心?倒也算不上吧,大城市有大城市的美,小地方也有小地方的好,沒有什麼開不開心的,對於現在的我來說,能離你哥近一些,就好了。」
蘇然說完抬頭便見到宋謹言站在門口呆呆的看着她,便朝宋謹言燦爛一笑。
能夠再活一世,能夠再見到宋謹言,能夠配在他身邊,還能有屬於她自己的孩子,她已經很滿足了。
「是嗎?」宋謹瑜低頭,半晌,又抬起頭來問蘇然:「那馬上就要離開了,你......有過不舍嗎?」語氣里充滿了不確定。
「不舍?」蘇然聞言將視線從宋謹言身上轉回到宋謹瑜身上。
「小瑜你是對這兒不舍?」蘇然沒有回答,反而是反問回去。
宋謹瑜愣了愣,還是點了點頭。
她確實是不舍,不舍這個有着她所有回憶的地方,不舍這養育了她十幾年的小屋,只要一想到要離開,她的心就有些空蕩蕩的,仿佛有什麼要離去一般。
「小瑜,以後想家了,就回來,這裏永遠都是我們的家,這一點永遠都不會改變。」宋謹言從後頭走近,雙手輕輕的放在宋謹瑜的肩膀上,道。
「哥!」宋謹瑜聞言會過頭,一看宋謹言,眼圈立馬就紅了。
她真的不是不願意離去,只是這裏充滿了那麼的回憶,突然就要離去,以後歸來還不知是何時,一想到這些,她就難受到無法呼吸。
「傻丫頭,我們有時間就回來,別的不說,就爸媽忌日,我們都得回來,是不是?」宋謹言抱着宋謹瑜輕拍她的背道。
他年少時就離家,此時離去也並未覺的如何,只是宋謹瑜與他總歸是不一樣的。
女子本就重情,這裏又是她從小待得最多的地方,突然離開到另一個地方去,小瑜其實除了不舍,更多的該是不安。
只是他馬上就該離開,若是小瑜不堅強些,待到蘇蘇要生產時,只有她們兩人在,該怎辦?
「嗯,那是當然,我回來後要告訴他們城裏面的世界,告訴他們我在學校里的事情,看看大學是不是如同書里所說的一樣,裏面的每一個人都是滿腹經綸。」
宋謹瑜仰起小臉,將眼裏的淚憋回去。
她該開心的,因為離開這裏,到了城裏,上了大學,離她實現夢想就越近一步了。
「行了,你們趕緊過來吃早飯,粥都快冷了。」蘇然給他們一人舀了一碗粥,再搭上幾樣小菜,幾個饅頭,簡單而豐盛的早飯就形成了。
其實說是簡單,但這若是落在村里其他人眼中,蘇然怕是要被罵敗家了。
這年頭糧食有多珍貴,誰家捨得一日三餐?餐餐不是白面就是大米?
也就宋謹言寵着蘇然,不管家裏的事,任由着蘇然將家裏的米麵哪裏做飯,而不是同村里其他人一樣,定要將那些留到過年才能吃。
好在現在雖說在市面上還是需要票才能換到糧食之類的食物,但他們是在村里,還可以拿着工分去換,好在宋謹言是個能幹的,一個人頂得起家裏這敗家的媳婦。
「走吧,去吃早飯,吃完我們就該出了。」宋謹言想了想,還是伸手揉揉宋謹瑜的頭,便拉着她的手朝着石桌走起。
「嗯。」宋謹瑜點點頭,眼睛一直盯着宋謹言拉着她手的大手。
已經有多久,他們兄妹沒有過如此親密的時候了呢?
縱使她只是領養的,以前的宋謹言對她是真如尋常兄妹一般,可現在在她的記憶里卻是許久都沒有過這樣子的接觸,是從什麼時候起的呢?
「小瑜,怎麼了?多少吃點,不然路上怕是沒有這麼熱乎的食物可用了。」蘇然雖然見到宋謹言牽着宋謹瑜的手心裏有些不舒服,但想到宋謹瑜還是個從未離開家的孩子,現在又要離開從小長大的地方,臉上是毫不掩飾的不舍,便也按耐住,馬上就要出,她也不需要想那麼多。
只是,當宋謹瑜依舊蒼白着臉的坐着,對着面前的食物一動不動,蘇然還是忍不住出聲。
「小瑜,喝點粥,暖暖胃。」見宋謹瑜依舊着呆,宋謹言見蘇然臉上的關心便主動舀了一碗粥放到宋謹瑜的面前。
他的妻子與妹妹能夠相處的好,他才能安心離去。
但若是因為宋謹瑜的不舍,便讓她再留在五松村,宋謹言卻是不能答應的。
如今的五松村並不如表面上看到的平靜,原本以為起碼還得一兩年,可前幾天的現,帶=待到他上告給長,探查若是屬實,怕是不出三個月,這裏將不再有如今的平靜了。
「好。」看着宋謹言臉上的關心,雖還是沒什麼胃口,還是乖乖的端起還冒着熱氣的粥小口小口的喝了起來。
用過早飯之後,三人便帶着早就收拾好的行李,伴着朦朦霧氣,除卻在村里碰到幾個早起出來勞作的村民外,三人在意外的安靜中離開了這個小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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