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五松村沒有了往日的平靜。
午飯後,五松村的三姑六婆們都坐在村裏的大榕樹下,一起挑選着花生。
所謂挑花生,就是將之前收穫的花生顆粒飽滿的給挑出來,留着當種子,至於挑剩下的,就送到食堂下飯。
「哎,你們知道那件事了嗎?」村里最喜歡八卦的林嬸搖着水桶腰姍姍來遲,婀娜多姿的尋了一個空着的石墩就一屁股坐上去,一坐下就開口問挑着花生的眾人。
「什麼呀?林嬸快說說。」接話的是張微。她半月前剛剛嫁到五松村,正愁着沒有辦法跟村里人有話說,將到她鄰居林嬸一臉的神秘,立刻藉口道。
「嗯嗯......」林嬸見大家因為張薇的接話都圍了過來,不由清了清嗓子,才道:「城裏來的那群知青,你們都知道吧?」
「知道。」依舊是張薇脆聲答道。
那總是高高在上的知青,村里誰不知道他們的存在?更別提最近高考要恢復的消息穿來,那群知青們天天都跟打了雞血似的,積極性可高了,往日一整天都干不完的活,他們現在半天就能幹完,就為了省出時間來百~萬\小!說。
「聽說啊......」林嬸又停下來喝了口水。
「林嬸你到是快說呀,急死個人了都。」這一回不是張薇了,而是村里出了名的急性子李秀香。
「急什麼急,讓嬸子我喝完這口水先。」說着林嬸又大口的喝水起來。
「好了,我告訴你們呀,昨天我下田回來的時候無意間聽到兩個人在小聲說着什麼,你們知道是什麼不?」林嬸又賣了個關子,問道。
「不知道。」幾個年輕的小媳婦忍不住配合地回答道,至於年長點的,則是不動聲色一邊挑選着手上的花生,一邊豎起耳朵聽着。
「我聽到她們說,前幾天,看見了我們村里某位已婚的知青在偷男人。」林嬸一口氣說完,滿意的望着大夥震驚的表情。
她一開始聽到時,也是這反應,才不注意弄出聲響,被那兩個人發現,而沒能聽完全部。
「怎麼可能?那些知青,可都是讀過書的人呀,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情來?」不過片刻,就有一個聲音急切的反駁道。
在這些村民們眼中,讀過書的人都是高尚的,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為人不齒的事情來?
「是啊,林嬸,你知道是哪位嗎?確定是我們村的?」這附近幾個村子都有不少知青,就算真出了這種事情,也不一定是他們村的呀,再說了,都成婚了,還怎麼會有人去偷人?
「對,這種事沒有證據可不能亂說呀,不然我們整個村的名聲都壞了。」雖說是知青,但現在他們是生活在五松村,是五松村的村民,要是真出了這樣的事情,他們村那些還未婚的姑娘,要怎麼嫁的出去呀?
「你們可別不信,我真聽到那兩人清清楚楚的說了的,說咱這五松村的知青,味道不錯,結過婚就是不一樣,是兩個男的說的。」見大家七嘴八舌的議論着,怕她們不信,林嬸急忙將她聽到的話給說出來。
此話一出,連那些裝淡定的人都淡定不起來了。
尤其是家裏娶了知青當媳婦的,更是驚慌。
滿心都在想着是不是自己家裏的那位,比如江母。
「林嬸,您真聽到他們這麼說了?」張薇見大家滿臉震驚,不由又問道。
「當然了,這種話我能瞎說嗎?」林嬸似乎是不滿張薇質疑她,挑了挑眉,虎着臉道。
「不是,我不是這意思,我是想問問您聽到他們說的是誰不?」張薇訕笑道。
一旁的江母更是豎起了耳朵聽着,就怕林嬸嘴裏吐出了楚璃的名字來。
「那倒是沒有,我聽到這裏,就不小心弄出了動靜,結果那兩人聽到聲響,就急忙跑了,我連他們的臉都沒有見着,遠遠就見到時兩個身長不高的男子。」林嬸實話實話道。
她心裏時藏不住話,但添油加醋這些習慣她可沒有,說到這兒,她倒是也很好奇這知青到底是誰?
他們村里,娶了知青當媳婦的,也就那麼幾家,這事一出來,怕是會出問題咯,不過,關她什麼事呢?
誰讓那群人有事沒事就說他們家兒媳婦有多麼多麼的好,多麼多麼的孝順,這下子,看她們還怎麼炫耀的起來?只是,會是哪家呢?
是村頭的賈建國家?還是那賈建業家?這兩兄弟的兒媳婦可都是知青呀,又或者是江家?總不會是才成親的宋家吧?
沒有從林嬸口中聽到確切的名字,江母的心卻是半點都松不下來,這幾天江傑和楚璃在鬧矛盾,楚璃都待在宋家三天不回來,這會兒聽着這些話,怎麼聽她心裏都沒底。
「金鳳,你臉色不太好,怎麼了?」與江母坐在一起挑豆子的宋二嬸見到她難看的臉上,便問道。
「沒事,就是這幾天休息不好,你也知道,這人啊,老了就喜歡這兒出一下毛病,哪兒有點問題。」江母搖搖頭回道。
她這幾天睡眠的確不是太好,再加上腰疼的毛病前兩天剛剛犯過,這些話倒也沒問題。
「那你先回去休息,也沒剩多少了,我弄好後拿到隊裏交就可以了。」宋二嬸指了指沒剩多少的花生,笑道。
「好。」江母沒有推辭,她現在滿腦子都是偷人的那個知青會不會是楚璃,也沒心思再待在這兒了。
江母游離地朝着自家走去,才走到家門,遠遠就見到江傑跟楚璃兩個人十指環扣從宋家的方向走來。
見到他們兩個這樣,江母不由想起剛剛聽到的八卦,剛傳出知青偷人的消息,楚璃就隨着她兒子下來,難道真有鬼?
也不想想,村中心離宋家有十幾分鐘的路程,楚璃哪裏能知道的那麼快?
心中越是這樣想,江母見到楚璃越是不爽,仿佛已經確定楚璃就是林嬸口中偷人的那個知青一樣,望着楚璃尚未凸起的肚子,心中更是鬱悶,哪裏還有當初知道楚璃懷孕時的欣喜呀?
「媽?你站在大門口乾嘛?」江傑對着緊盯着他和楚璃牽在一起的手不發的江母問道。
「大庭廣眾之下拉拉扯扯成何體統?」說完,江母便沉着臉走進江家,看都不看楚璃一眼,她現在越想越覺得楚璃有問題,不然怎麼在懷孕的時候跑去宋家住了好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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